话音一落,叶籽心立刻抖了抖。
给她点颜色……
难……难道她想象中的场景真的会出现?
在场的男人们,除了了解内幕的杜光策,其他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亲昵地陈楚砚和叶籽心——好像开启了什么奇怪的大门?!原来陈楚砚和Neptune竟然不止是绯闻那么简单?原来……他们是……真的?
***
陈楚砚拉开刚才坐过的软椅,坐了下来,背脊靠在柔软的靠背,让叶籽心坐在他的大腿上。
易记看了看面前的陈楚砚和叶籽心:“继续吧——”
陈楚砚圈着叶籽心,慢慢地打乱了眼前的筹码,“易少,要说玩别的,你还有些胜算,但要是说玩扑克——”他抬起眼睛,淡漠一笑,“我们就不用在这里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吧?”
易记倒是好气度,并没有因为陈楚砚毫不留情的说法而生气,反而笑了起来,“陈大公子,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对陈楚砚竖了下拇指。
然后他一错不错地直视着陈楚砚,“德扑还是梭哈?”
没有任何绵里藏针的客套话——易记显然是大少爷脾气上来了,不管输赢,就是想玩,就是不服气。
同样的,陈楚砚也选择直来直往,他看向易记,挑了挑眉梢:“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赏你这个脸?”
“不凭什么……”易记笑了一笑:“听说陈大公子很会玩梭哈?”
陈楚砚看了易记一眼,就已经通知身旁的荷官即将进行的项目了:“发德州。”
易记微微挑了挑眉。
他本以为陈楚砚会选择梭哈。
梭哈,明牌太多,暗牌太少,大部分都是公开的信息。没有公共牌,很多时候看明牌就知道谁输谁赢,很难甚至无法进行交锋和判断,这样就没什么施展策略的余地——这就是梭哈和德州扑克最大的不同之处,德州扑克是竞技,而梭哈是彻头彻尾的赌博。
然而对于某些人来说,唾手可得的东西往往瞬间丢掉,越是有登峰造极的难度,将不可能转变为可能,才有去竞争、去追逐的理由,成功之后获得的快感也越强烈。
仅仅通过一些并不算深入的资料调查,易记就可以很轻易地分析出陈楚砚恰恰就是典型的那一类人。
而他却选择了德州扑克。
显而易见的,在对方擅长的领域打败对方,他会获得比之前一种推算更加至高无上的快感——易记立即便想通了这一点。
还真是和传说中如出一辙的——
追求刺激;不留余地。
陈楚砚懒懒散散地靠在那里,低垂着眼眸,握住叶籽心的一只手,仔细地抚摸着她纤长的手指,“易少亲自上场了呢,怎么样?季少?”
像现在这种局面,还是安安静静地当个观战的比较好,以陈楚砚的难缠尖锐,参与进来搞不好又要惹火上身,如果矛盾再次激化,便得不偿失了——就在季晓云思索的时候,荷官已经整理完筹码,洗完牌,开始发放底牌了。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职业特征,荷官不会放过任何一位看起来有潜力的赌徒,除却陈楚砚、杜光策、易记,他也依次发给坐在旁边的季晓云两张底牌。
季晓云怔了一下。
现在这种情况就是深刻地体现了一个词语叫“赶鸭子上架”,他只好硬着头皮心不甘情不愿的加注。
一直到荷官发出最后一张公共牌之前,他的脸色都不好看。
然而当河牌一出,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季晓云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陈楚砚和杜光策逐一亮出的牌型上——至于易记,他倒是完全没放在心上。
经过两秒的对比之后,他默默翻开了自己的底牌。
围观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发出“哇”的一声惊呼——
赢家是季晓云!
叶籽心纳闷地眨了眨眼,看了季晓云一眼,又扭脸将视线挪向陈楚砚。
“季少牛逼!”陈楚砚微笑着拍了拍手。
叶籽心皱起眉心——直觉告诉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季晓云也跟着陈楚砚的笑容咧出个笑,但这是不怎么好看的苦笑,他的直觉和叶籽心相差无几。
接下来的几局也成功地印证了他的直觉。
第二轮,季晓云胜。
第三轮,季晓云胜。
……
第七轮,还是季晓云胜。
围观的人们脸色早已千变万化——季晓云玩德州扑克是什么水平,大家心知肚明。尽管并不算太差,但想像现在这样一路畅通无阻地连赢陈楚砚和杜光策,简直是天方夜谭。
季晓云从来没像这一刻渴望一场酣畅淋漓的失败!
第八轮,荷官已经开始发牌了。
“等一下——”陈楚砚左臂手肘支在桌面,指尖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喉结,右臂紧紧地圈着叶籽心,目光慢吞吞地滑向季晓云:“今天季少上演惊天大逆转啊,实在可喜可贺!但这个绝地反击是不是有点太超出现实了呢?季少怕不是出千了吧?”
叶籽心:“………”
那是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一个场面——陈楚砚对季晓云的那句噙满笑意的“在我面前也敢搞这些把戏?”以及轻轻挑起的单音节尾音“恩?”,无一不让叶籽心见识到了何为笑里藏刀。更不要说接下来那句冰冷狠绝的“滚出去!”,和突然轻笑的“以后谈论女人的时候过过大脑——”
季晓云顿时陷入百口莫辩的境地,耳根子都憋得通红,众人也是难得一见季大少这般的窘态。
其实“出千”并不是罪无可恕的——在一个充满了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超级大染缸,还能指望里面几经漂染过的人们所使用的手段有多么的光明磊落?
但季晓云的首要问题在于:聪明高端的“出千”,会让对手在咬牙切齿的同时又不得不敬服,而愚蠢幼稚的“出千”,被对手理直气壮就地按个现行,那便会让自己彻彻底底面子里子掉了一地难以收拾了。
在大家的印象中,季晓云是没有在商场上得罪过陈楚砚的——
一个是白手起家东山再起,一个是花天酒地的大少爷,除了朋友圈有些微的重合,其他还有什么地方呢?
但当他们听到陈楚砚最后的那句“以后谈论女人的时候过过大脑——”的时候,他们一下子就明白了……
红颜祸水。
一切的起因竟然只是Neptune!
因为季晓云之前用不太尊重的字眼对Neptune说三道四了。
难道说……
他们偷偷打量着坐在一把椅子、抱在一起的亲密无间的两个人——
他们……
是真的……???
***
陈楚砚抱着叶籽心在包厢里玩了一会儿便和杜光策道别了。
叶籽心一走出包厢,便一脸认真地问陈楚砚:“哥哥,拜托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那位季少究竟是怎么出千的?我真的百思不得其解,好好奇哦——”
陈楚砚揽住叶籽心的腰肢,让她撞进他的怀里,然后他将她压在楼梯转角的阴影处。
他微微俯身吻了吻她的嘴角,声音压至最低:“谁告诉你出千的那个人是季晓云?”
叶籽心睁大了眼睛。
下一秒,她便没有任何心情去思考关于季晓云“出千”的问题了——
因为男人炽热的身体贴近了她。
“哥……”她微微张开双唇,刚出口一个字,便被对方横行霸道地吻住了。
叶籽心乖乖地将双手抚在他的胸膛前,眯着眼睛,沉醉在他的吻里。
直到他的手慢慢地往下——
抬起她一只光滑白皙的大腿缠在他的腰臀处——
他结束了这个深吻的同时,两个人的鼻尖贴在一起,呼吸交融,他的眼神,深邃如海,声音又冷又沉:“叶籽心,穿成这个样子,是在勾引谁?”
叶籽心软在陈楚砚温暖的怀里,糯糯地撒娇:“哥哥……”
与此同时,楼梯响起脚步声,以及Louise的声音:“你说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陈先生和Neptune究竟是什么关系啊?他们会不会真的有点暧昧关系,不是绯闻?”
Nancy冷笑了起来:“还能有什么暧昧关系?他俩的地位天差地别,不外乎是逢场作戏。”
楼梯转角的黑暗处,叶籽心抬眼看着陈楚砚,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
陈楚砚似笑非笑地亲吻了下叶籽心的红唇,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一只手的掌心扶住她的脑后,将她的脸颊按在胸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