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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辰绘大步跑上楼。
她直接冲进衣帽间,拽出一个行李箱。
然后她开始收拾东西。
她要挑一些她自己买的东西。
他买的那些东西,她一样都不要碰!
她受够了!
她真的受够了!
被豢养。
被囚禁。
被除名。
被封杀――
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活的还不如绿毛和菜豆。
她还不如一只鸟和一只猴!
这样的日子,她多一天都不想再过下去!
这样的郑肴屿,她多一眼都不想再见到!
她确实喜欢他,非常喜欢。
但爱情不是生命里的全部。
她不能容忍这样畸形的爱情、畸形的婚姻、畸形的生活……
她不能再容忍!
韩辰绘装了一些衣服之后,将行李箱从衣帽间拖了出来。
她正在整理化妆品,郑肴屿推门走了进来。
他就站在门口,微微拧眉:“你在干什么?”
韩辰绘将一包卸妆棉摔进行李箱:“我在干什么?!你问我在干什么?”
她毫不畏惧地瞪向郑肴屿。
“你眼睛有问题吗?看不出来我在干什么?好,那我告诉你――我在收拾行李,我要离开这里,离开你!我和你,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郑肴屿的眉心越拧越紧。
韩辰绘最后的几句话,就好像密密麻麻的钢针,残忍地刺入他心尖最柔软的部分。
好痛!
钻心剜骨的痛!
“郑肴屿,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自己赢了!”
韩辰绘飞快地将眉笔、睫毛夹收进一个化妆袋里,胡乱缠一下,摔进行李箱。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了!我喜欢玩,喜欢去夜店,喜欢喝酒!你觉得你能豢养了我吗?你觉得我受得了你的囚禁吗?可是我忍了,在欧洲我就忍了,回来这两天,我也忍了,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韩辰绘又将自己的剧本和笔记本电脑塞了进去,她就这样用闪电的速度,整理完了行李箱。
“郑肴屿,我是为了我的感情,所以我愿意为了你,忍受这些,这不是你的胜利,是我为了我的爱人,所做的让步和妥协!”
韩辰绘瞪着郑肴屿,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可是你已经变了,你不再是我心中的郑肴屿!不再是我喜欢的男人!你现在就是个暴君,就是个魔鬼!”
韩辰绘拉着行李箱走到郑肴屿的面前,眼泪哗哗流,声音却格外冷静――
“你的掌控欲让我忍无可忍!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你像一个暴君在控制他的奴隶,全凭你自己的喜好!你根本不尊重我,我在你的眼中还是一个人吗?”
郑肴屿的眉心止不住一跳。
韩辰绘突然停止哭声,她飞快擦掉眼泪,梗着脖子,指尖戳了戳郑肴屿的胸膛,十分硬气。
“郑肴屿,我正式通知你――咱俩完了!我要和你离婚!”
当“离婚”这两个字出来,郑肴屿立刻感觉刚才刺进他心尖的那些钢针,变成了钢刀,无数的锋利刀尖,顷刻间将他的心脏捅个稀巴烂。
第六十八章
郑肴屿猛地抓住韩辰绘的胳膊, 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声音又低沉又暗哑。
“你要和我离婚?”
韩辰绘一手拖着行李箱, 一手抗拒着他的怀抱。
郑肴屿握住韩辰绘乱挥的那只小手,拉到唇边轻轻地吻了吻。
“你少在这里给我猫哭耗子假慈悲!”
韩辰绘一个用力, 毫不留情地甩开了郑肴屿, 大眼睛怒瞪着他。
“如果你真的为我考虑过一下, 如果你真的有那么一刻是心疼我的,你就不会把我‘囚禁’起来, 不会除名我的入围, 更不会封杀我――”
郑肴屿抬起眼帘, 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韩辰绘,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他,尽可能的想要维持住最后的一丝理智,最少,要让她收回要和他离婚的决定。
“绘绘,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没有为你考虑?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尊重你?你是我的老婆、我的郑太太,是要和我携手一生的女人――”
郑肴屿的声音非常低沉, 其中夹杂着难以察觉的颓败。
“你根本不知道, 我有多么想让你无忧无虑、幸福快乐的在我身边,只要能讨到你的欢心, 我会把全世界都献到你的面前……”
听到郑肴屿最后两句话, 韩辰绘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多么讽刺――
他给她的, 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他却没有给她。
“郑肴屿, 你太不了解我,你太小看我了……”
韩辰绘委屈地嘟着嘴巴,强忍着不流下眼泪:“我不想要全世界,我只想要你……但是,现在,我连你也不想要了……”
最后的几个字,彻底将郑肴屿击沉。
韩辰绘推开郑肴屿,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她刚走到楼梯前,郑肴屿便从后面追了上来,紧握住她拖着行李箱的手腕,二话不说便她揽进怀里。
他紧紧抱着她,强硬地带着她往回走。
韩辰绘自然不会屈服!
“放开!放开我――”
两个人就在楼梯口处,搂搂抱抱、拉拉扯扯的。
郑肴屿见韩辰绘态度坚决,只能抱着她转身绕到距离楼梯口最近的房间,打开房门――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韩辰绘一眼。
一只胳膊抱着韩辰绘,护住她,另一面从她的手中抢下那个行李箱,“砰!”地一脚,将行李箱踹进房间里。
韩辰绘看着自己的行李箱倒进房间里,她猛地推了郑肴屿一下,眼疾手快地闪进房间里,又飞快地关上了房门。
就在下一秒钟,从房门锁出传来“咔哒――”一声。
韩辰绘扶着行李箱,眉心紧皱!
疯了!
疯了!
真是他妈的疯了!
郑肴屿竟然锁了她!
韩辰绘立刻开始砸门:“郑肴屿!郑肴屿!!!你开门,你开门――”
郑肴屿背靠着房门。
韩辰绘一下又一下的砸门声,就像一个铁锤,在一下又一下地重击着他的神经。
“辰绘。”
郑肴屿微颤着下唇,冷冷地说:“我们……都冷静一下吧,好不好?”
韩辰绘没有回答郑肴屿。
她慢慢地转过身,走到床边,无力地倒了下去,
事情越发展,情况越失控……
他们两个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为什么越喜欢他,越不快乐?
为什么感情越好,越不幸福?
过去,她就是他“五指山”中的“小金丝猴”,任凭她怎么翻筋斗云,永远都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永远是山中的老虎,她永远是山中的小猴子。
可这一次……
韩辰绘委屈地在床上翻了个身。
不能屈服!
她绝对不能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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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韩辰绘是躺在床上,百般难受。
那么守在房门外,只能静静地看着紧闭的房门、一根接一根抽烟的郑肴屿,就是万般难受。
他想对一个人好,就这么难吗?
他想让韩辰绘,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生活着,她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任何黑暗、不美好的东西,只有他,他给她所有好东西,他要看到她每天都是有笑容的……
难道……也是错的吗?
那他要怎么做,才能挽回韩辰绘?
才能让韩辰绘收回那句“我要和你离婚”?
离婚――郑肴屿只是想到这个词语,浑身上下的血液就快要逆行了!
他摸出烟盒,抽出一支香烟,拢火点燃。
现在也只有香烟才能勉强缓解他的紧绷。
就这样,韩辰绘和郑肴屿,中间只隔着一道房门,却好像王母娘娘用玉钗又划出一条崭新的银河――
韩辰绘在床上躺了多久,郑肴屿就在房门口守了多久。
他的手机响了不知道多少次。
在他的产业里,美国的基金会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却是意义最重大的一个。
那是他在大学时代创办的,以前他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去美国一个月,专门处理基因会的生意,而这一次他只呆了两天,就飞回国内。
无数没有处理完的工作叠压下来,基层员工找部门经理,部门总监找部门总监,总监找秘书,秘书找大秘书,他的大秘书又来找他――
放在过去,他是一出差就两个月的老板,他绝不允许他的生意上出现任何的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