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杀今晚她就有机会能杀,但她只借口有伤在身无法行动,实则如果肖逸辰今晚就醒了,那么明日的大婚就属实没必要举行,自己的小九九也就随之泡汤。
关好门窗后,凌依坐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气。对着铜镜将脸上覃禾的面具揭下,就着盆里的清水洗了把脸后,从怀中掏出昨日连夜做好的覃夕的面具糊在了脸上。
看着镜子不属于自己的脸,再想到明日里自己就要嫁人了,竟觉得似乎有些梦幻。
她是从未想过自己作为一个不见光的杀手,有一天能敲锣打鼓的坐上花轿。虽然主角本不是自己,自己依旧见不得光,但依旧有一股紧张之感油然而生。
她忽然懂得了为何刚才覃夕睡得那般浅。
次日一早,凌依就被敲门声吵醒了,然后床上的帷幔便被掀开了。一边有人叫着姑娘,一边有人把湿毛巾敷在了凌依的脸上。
凌依一睁开眼,便看见好些个丫鬟站在客栈房间里,有的在打水,有的在整理婚服,有的在打扫昨日里覃夕布置陷阱用的碎瓷片,一瞬间凌依觉得这天字号的包间也不是很大。
起身下床,头一次在有人服侍得情况下洗漱穿衣,还真有些不太习惯。婚服虽然是赶制出来得,但却也算是中上成了,只因为覃禾为了让自己姐姐的新婚不留遗憾。
为凌依穿衣的小丫鬟,见凌依一直盯着身上的衣服看,随即道:“姑娘这婚服绣的当真好看,特别是姑娘亲自绣上去的这比翼双飞纹案,倒像是活的一般。”
“谁人能如你嘴甜?”凌依闻言一笑,手摸上袖口的比翼双飞,这就是覃夕亲手绣的么?
小丫鬟又道:“来之前公主都吩咐奴婢几个机灵点,奴婢这是哄姑娘高兴呢。”
凌依闻言挑眉问道:“你们是宫里出来的?”
小丫鬟道:“是公主怕肖王府会梳妆的丫鬟不够,特意知会了覃公子后,命咱们几个过来帮着姑娘打扮呢!姑娘放心,今日咱们几个定然将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
凌依穿好衣服后,刚随着小丫鬟来到了铜镜前坐好,便又有两个小丫鬟走到了凌依跟前,为其描眉施妆挽发髻。
凌依就这么坐着,任由这些小丫鬟在她的脑袋上挥霍。毕竟是宫里头出来的,想来手艺也不会差到哪去。
因为是平生第一次被这么些人伺候,凌依简直舒服的快要睡着了。可就在将面见周公之际,耳边忽然传来小丫鬟的禀告声,说门外有一男子前来请罪,自称是肖王府的家奴。
凌依闻言顿时来了精神,连忙让人将他叫进屋里说话。
第24章 醒了
男子一见到凌依立马就跪在地上连声道:“小的看护不利,还望姑娘恕罪。”
凌依虽然心下明了,但依旧是要装做不知的模样开口问:“怎么回事?你是谁派来的?”
男子不好意思道:“小人是昨晚覃公子派来的,但是不知怎么的昨晚小人到了客房却昏睡了过去,还望姑娘原谅。”
凌依闻言连连点头,使他昏睡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又怎么可能不原谅:“反正我也无事,一会你且跟着我的轿子回府,这件事就不要去找覃禾了,免得他责怪你。”说罢,凌依从桌子上的钱袋里掏出几块碎银子,示意身边的丫鬟给他,“这些银子就当作是你昨日里的辛苦钱,往后就跟着我吧,我弟弟那边我会去说的。”
男子何敢不从,领了银子后便乖乖的走去了门口当门神。
虽只是冲喜,但这王府上上下下前来观礼的人也不在少数,其中不乏有一些垂涎肖逸辰的那张俊美异常面皮之人,因自己求而不得的,当然想来看看今日这新娘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不过即使有人嫉妒吃醋,也无人敢提出想要代替覃夕成为新娘子嫁给肖逸辰。毕竟如今肖逸辰半死不活的,往后是能成为众人之上的肖王妃,还是一生守活寡孤独终老都无人可知。
因为肖逸辰一直卧病在床不能行动,所以覃禾就代替了肖逸辰的位置,和凌依一同拜堂成亲。因准备的时间不足,只是冲喜也就没有什么酒席之说,只是走个过场罢了,但覃禾在覃夕身上却是下了功夫,一点也没亏待自家姐姐。
等到拜堂结束,凌依就被送入了洞房,也就是肖逸辰所在的屋子。
没有催妆,没有交杯酒,床上也没洒满寓意多子多福的干果,这婚礼过程简单结束的也早,如今还是下午的光景。这期间内凌依都拒绝过多的和覃禾产生言语上的交流,说多错多,偏偏别人还行,但是想要骗过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亲弟弟’,凌依属实没有什么信心。
自己动手掀了红盖头后,凌依两脚一蹬踹掉鞋子,吭哧吭哧的爬上了肖逸辰的床。发钗尽数摘除,如墨青丝垂落在肖逸辰的身上,凌依身处手指从肖逸辰的鼻梁一直向下延申到嘴唇,随即又对着嘴唇轻碰了一下后才安然自得的抱着肖逸辰睡去,如今这终于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了。
肖逸辰在凌依怕上他的床后,就知道了眼前之人不是覃夕,心中是又惊又喜。无奈自己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凌依对自己上下其手的揉圆捏扁。本以为她会在折腾完自己后把自己解开,却没想到这人完全没有给自己解穴的意思,竟是直接抱着自己睡着了。
点了火又不负责灭火,肖逸辰心中好是无奈,但终究无法只能跟着一起睡。闻着身边之人特殊的气息,肖逸辰在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嗯,真香!
次日凌晨,公鸡都还没打鸣,凌依就已经睁开眼睛起身洗漱了。而凌依起身被窝一凉,也顺带着弄醒了肖逸辰。
不过片刻,有感觉到身边来了人,接着又是熟悉的香味以及女子略带委屈的声音:“只抱着你睡了一晚,只可惜往后我就只能以覃夕的身份和你在一起了,如今暗影楼都没收到我得手的消息,如若被他们知道我想保下你,定然不会放过你我,如今只能让你先醒过来了。”
因为这是凌依第一次施针使人假死,她并不知道被施针者还能对外界有感觉,也就不知道自己心里的小九九早就被肖逸辰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今的肖王爷还沉浸在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的喜悦之中,直到感受到了后颈下方被针扎了钻心般的疼后,才慢慢平静下来。
先是手指动了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入眼便是一张熟悉的脸以及完全不属于这张脸的水汪汪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像是在研究着什么。
实在话,第一次将理论变成现实,凌依还真的害怕一针下去肖逸辰就半身不遂了。要是真的瘫痪了,他俩不但要躲避仇家,自己还要照顾肖逸辰的吃喝拉撒,想想就累得慌。
“王爷,怎么样,能动么?”凌依装做覃夕的嗓音,开口问道,心里则默默祈祷千万别瘫。
肖逸辰听到这声音一愣,要不是香味还在,他真的要以为眼前之人就是覃夕了。这丫头装都不会装,见自己醒了难道不应该是激动的出去叫人吗?
丫头不给力肖逸辰只能自力更生帮忙打掩护:“本王没事了,你去叫覃禾带着太医过来。”
凌依闻言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样子,不是见到一个昏迷不醒之人突然转醒时该有的反应。为了掩饰自己凌依只得连忙往外跑,只可惜手刚刚碰到门,预设好的尖叫也卡在嗓子边没等叫出来,后头的肖王爷又发话了。
“等一下,你先回来。”声音之中还带着大病初愈的沙哑。
凌依慢慢挪动脚步走到床边,心中忐忑肖逸辰莫不是发现了什么。却见肖逸辰的眼神往枕头边上一瞥,随即看像凌依,凌厉的眼神中似乎还带着凌依看不懂的三分委屈。
能不委屈么?!肖逸辰刚才看着凌依往门口跑的背影,被着丫头逗得直想笑。但当他延伸一瞥看见枕头旁边虎视眈眈足有三四寸长的银针时,他就瞬间笑不出来了。
作案工具怎得也不知道收好?
凌依看见插在枕头上的银针,心里是一个诶呦,刚才关顾着观察实验结果了,随手插枕头里忘□□了,只能是嘿嘿一下说道:“我昨晚绣花来着,绣花。”
拔出银针,看着针尖以及枕头套上还有血迹,肖逸辰就一阵的恶寒,这丫头怎么就能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不是说的好好的喜欢自己的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