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石头,画了画的石头,比较仓促。没画好,你凑合看吧,然后核桃,我们一人一半的壳。”
他靠在门边,拿走我手掌上的东西:“小朱,你还记得么,有一年我们刚在学校认识不久,经常一起回家,我们学校后面之当时有个煤场,那天我们放学没回家,跑去玩。”
我坐在床上:“当然记得。”
那是9岁的我们,那是一个夏天,某天放学,9岁的我同10岁的付新讲:“朱琪琪,我们上学校后面那个厂子里玩会在回家吧。”
那时候的小孩子天天不是在学校就是家里,两点一线,都没好好出去玩过,对于我们两个来说,老憋着不出去玩怎么行呢,他点头:“那是个煤厂,我们去看看,看完就回家。”
我们两个在煤厂里呆了好久,我们在一个新煤堆上打闹,我抓起煤粉,朝付新扔去,而付新小时候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付新两只手都抓了煤粉,朝我扔了过来,我倒在了煤堆里,我们的小脸都变得乌黑。
付新看我半天都没有起来,以为我出了什么事,他跑过来看,等他离我很近的时候,我突然起身,把煤粉朝他扔过去,9岁的我站在煤堆里得意洋洋的,我看着满脸都是黑粉的付新哈哈大笑,那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也早就是一块黑一块白了。
后来我爸爸妈妈和付新的父母焦急的跑过来,把我们拉回了家,我妈妈给我洗的干干净净之后,然后把我一顿臭骂:“放学不回家,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你去站到厕所罚站去。”
付新后来跟我说:“我也被骂惨了,我爸爸拿着鸡毛毯子追着我满屋子的打,我也被罚站了。”
一想起这些我就觉得童年真好,那些停留在时光里的碎片,每一片都发着光。
我看着靠在墙上的付新说:“当时看你因为前一天被罚站,不开心,我还在一个开心果的壳上画了笑脸哄你开心呢。”
付新站在原地没有动:“我记得,另一半你画了一个哭泣的表情,最后哭泣的在我这里,笑脸在你那里,你小时候长得就像个开心果。”
我鼓着包子脸对他说:“你小时候还是小胖子呢。”
付新扬起嘴角,这时他的手机突然想了,他看了一眼,抬头跟我讲:“我妈妈找我,我先回去了。”
我没说话,他走到门口对我说:“朱琪琪,再见。”
我忘了回答他,我一直静静地坐在床上盯着那盆仙人掌看,柠檬就在它旁边。
我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植物能用柠檬汁浇水吗?想想我便笑了,等以后一定要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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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是特别的一天,从今天开始,付新就会去其他城市上学了。
中午吃完饭,我和阿南一起回来,阿南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晕晕的,可能是游戏打太多了,我们回到教室,阿南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在学校,付新这时应该已经飞B市了,一想到以后都要自己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我想我可以一个人去坐公交,也可以一个人走天桥,甚至可以一个人去买小吃,但是如果身旁有另一个人在,会更好。
林雨把橡皮放在我的桌子上:“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我把橡皮给他扔回去:“没什么。”
他又把橡皮拿回来放在我的桌子上:“你的,刚刚掉地上了。”
“哦。”我尴尬的冲他微笑。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递给我:“我们等价交换吧?”
“什么?”
他把本子翻来开,一脸傲娇地说:“这是我总结的所有理科复习资料,按题型总结,你一个一个攻破便是,每一科都有,想送给你,虽然它是我随手准备,但我觉得免费送有点亏。所以我们交换吧,你来监督我被古诗,我把它们送给你,然后还带真人版讲解。”他说完眨眨眼睛,像是在等我感动,然后表扬他。
我摇头,我偏不,我把本子推到他桌子上:“林大少爷,还是算了吧,我代表老师的办公室欢迎你。我看曲一线就行,不行的话我还有王后雄呢,再不济我还在上补课班,实在不行我会去问老师的。你怎么这么喜欢交换?”
他把脑袋放在桌子上,两个手臂自然下垂,歪头看着我,那个样子像极了宠物。
“朱大神,你一定,你必须得帮我。毕竟我们做了这么久的同桌,我平时也很照顾你的对吧?”他一说话脸上的肉就会碰到桌子,一向说话狠毒的林雨,这一刻我觉得他很温柔。
我想了想付新离我很远,我以后做数学题不会的话还是要问林雨的,所以做人也不能把话说的太死。
于是我点头:“行吧,准了,以后每天中午,教学楼一楼大厅窗前背诵,我亲自监督你,不过说好了,我遇到不会的题你必须给我讲。”
他坐起来:“行,成交。”
这时,孙云走到我们桌前,在林雨前面的座位上坐下,她在林雨面前打了个响指:“嘿,不是说出去玩吗,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反正电玩城出来肯定还早。”
林雨看看我,又看看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阿南,然后又看着我,我只好点头,孙云高兴的像个拿到了糖果的小孩一样:“那就这么定了,我还没有好好玩过呢,平时也没什么朋友,谢谢啦。”
说完她回到第一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在桌子上随手拿起一只笔,在花盆上写字。
后来下课时,我偷偷跑去窗台看,花盆上什么都没有。
假花落了灰,我拿湿巾慢慢的把每一个叶子都擦干净,也许孙云真的什么都没有写。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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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六,我不用去上补课班,我们的课程经过调整都改到了周日。
周五那天孙云建了一个QQ群,群内分分钟99+,我点开仔细一看都是孙云发的表情。
群里只有四个人,孙云,林雨,阿南,我,群名叫补童年。
我没有仔细看孙云都发了些什么样的表情包,我对这个群的名字有种莫名好感,童年二字在我内心无比美好。
孙云的世界我们都不了解,但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大家都觉得她很厉害,因为我们连冰刀都不敢穿,她还要穿着去跳舞,那是我们无法想象的难度。
林雨在群里回了一句【周末?还是周六】
我【周六吧,我周日要去上课】
阿南【打游戏呢,你们定。】
林雨【那定周六?】
孙云【好。】
我【好。】
林雨【那我们在电玩城门口见。】
我【OK】
孙云【好。】
我【我去学习了,你们聊,886】
后来手机里还有很多消息,是孙云和林雨聊的,我没有点开去看。
周六我坐公交来到电玩城门口,公交车换了线路,有一段路在修地铁,H市的地铁之前修了一条,如今再修第2条线路,所以要绕远,我迟到了。
我远远的看到孙云穿着白色的毛衣,我心想她还真的是抗冻,我把手放进自己棉服的衣服兜里,朝着他们走过去。
阿南一直在低头玩手机,她没看到我,我把脑袋凑过去:“在干嘛?”
阿南藏起手机:“没干什么。”
我们看着对方笑笑不说话。
林雨过来跟我们讲:“走啦。”
我从来没有来过电玩城,所以我看什么都新鲜,却也什么都不会。
我这个人不喜欢尝试新的东西,所以他们在玩的时候,我一直在抓娃娃。
初中毕业时我和付新一起在一家商场花了五十块钱抓娃娃,走之前,我对付新说:“它就是我们花了五十才征服的娃娃,好像有点丑哎。”
对方回我一句:“你自己非要抓的,还嫌弃丑,我觉得这只猪挺萌的,不丑,不丑,和你挺像的。”
“不说话会死?”
那个娃娃如今还躺在我的桌子上,我一个人站在娃娃机前傻笑。
林雨拿着一盒硬币过来:“傻笑什么呢?”
我转头看到他手里的硬币:“你,拿这么多硬币干嘛。”
他用一副本少爷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的表情看着我:“抓娃娃啊,哪有一次就抓到的,没有两三盒硬币怎么可能抓的到。”
我怼他:“你不是自称天才,哪有天才征服不了的娃娃,物理数学好,要不你哪张纸算算,看看几率是多少,要怎么抓可能性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