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磊生平最恨突厥,他身边许多人都倒在了与他抗击突厥人的路上,听到还有人想与突厥勾结谋事,恨声道:
“都是什么牛鬼蛇神,跟那群蛮子勾结,能有什么好处。”
“无非是为权为利,”李纯熙神色淡淡,“只是目光短浅,若不是这些人在暗,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像是这些人就在她耳边嗡噪,李纯熙厌烦的摆摆手。
“此事既有了提醒,只要有所准备,便出不了什么大乱,只要不打草惊蛇就是。”
徐磊点点头,看向徐如山,徐如山早有准备,目光坚定的回视了他。
“如山大部分兵力都在幽州,让他过去小心布置,是最稳妥的。”
李纯熙不会置喙她不了解的事情,也更加信任玄甲军统领的判断,点了点头,说回了让她更担心的长安。
“至于长安之事,我们只能早做准备,要做到阿耶消息一来,我们可以立刻为此做出准备的程度。”
徐磊之前一直没有对这件事发表意见,不只因为李纯熙并没有皇帝的亲笔授命,还缺了一样要紧东西。
“纯熙,你要知道,在陛下下令之前调动军队,若没有一样东西,之后被人以叛乱之罪上告,就算有陛下的解释,但没有此物,污点也是要牢牢刻在玄甲军身上的。”
“您说的,可是此物?”
李纯熙微微挑眉,压下对皇帝的思念,轻笑的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布老虎。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我头萌萌的,剧情章好难写啊。
小剧场:
李某人:你说的,可是这个?(举起布老虎)
徐舅舅:???
你们还记得布老虎里有啥不?
第60章 拉郎配
真是太有意思了。——李纯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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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当议论长辈,但当时舅舅他们的神情实在好笑,于是给你分享一下,不许说我。”
明亮的房间内,李纯熙带着抹笑意静静在宣纸上挥毫着,写到这里时,她还是有些忍俊不禁。
没有将虎符从布老虎中拿出来,是她想皮一下,果不其然,徐鸿风他们在非常正经的情况下,看到她拿出了个……布老虎?
“扑哧。”
李纯熙笑的肩膀发抖,随即反应过来有些失态,轻咳一声,继续将注意力定在这封信上。
“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能收到这信。”
盯着纸张愣了一瞬,李纯熙想了想,从身边容春刚修剪好的瓶景里,折了一朵无名小花,压进信封,提笔给信写了结尾句。
“寒梅著花未?”
随即她将信纸观看一遍,折入信封,落款时,她认认真真的提上了名字。
“王珵亲启。”
这是最后一封信,李纯熙封好信笺,点点桌上除了落款处字迹不同外,其余一模一样的信笺。
“嗯,三封。”
她点点头,走至窗前,鹰哨声霎时响彻天际,片刻,便有一只黑鹰扑闪着翅膀出现在她面前。
“来了这里可是把你玩疯了。”
李纯熙嘴上嫌弃,眼神却宠溺,帮长缨摘掉头上的杂物,她看着长缨一身不再黑亮,但更显危险的羽毛,叹了一声。
“这边疆之北正是你出生之地,天性所在,倒叫我不好指派你了。”
长缨歪着头“咕咕”着,听不明白她在讲什么,但知道她肯定是有事找,根据以前的经验,它抬了抬脚。
“这么乖?”
李纯熙有些惊讶,她纠结一刻,还是将信封绑到了长缨抬起的脚上,然后抬头有些歉意道:
“若有更快的法子,我绝对不会让你吃这苦的,事罢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李纯熙感知着长缨在她脸上蹭了一下,随即展翅飞去,逐渐消失在她的视野后,才莫名的叹了口气。
正当她惆怅遥望时,盛秋小步的走了进来,福身道:
“殿下,徐老妇人请您前去与她打叶子牌,您可要去?”
李纯熙闻言转身,她的这位外祖母这些几天几乎日日找理由与她在一起说话,她明白这位失女多年的母亲,也明白她酝酿多年的那一腔温情,只是……
“只是太热情了些。”
李纯熙揉揉额心,她从没遭受过这样的温情轰炸。
太后皇后逝世时她还小,对她们更多印象是带着那副宠溺的笑看着她玩耍,而皇帝太子虽宠她,但也是典型男人的方式,嘴上不多说,只用行动来表示关心。
只有徐家这群人,会在各种事上表示关心,连你无故打了个喷嚏,也能关心的不得了。
更有甚者,就连她这些天想出门看看燕州的人物风情,身后一定会有一个徐家人紧紧跟随,那副她随时都可能迷路的紧张目光,让她这些天都乖乖待在了都护府。
盛秋见李纯熙有些无奈的模样,也想到徐家人做的事,有些好笑又可气道:
“他们也太……”盛秋顿了顿,没说出下文,只转回正题道:“您若是不想去,婢子去回了徐老夫人。”
“不用。”
李纯熙抬抬手止住盛秋想出门的动作,眉眼显出些许久未见的娇俏。
“谁说我不想去了,告诉外祖母,我这就去。”
她说罢,喊容春进来为她更衣,看着容春帮她系腰带的时候,她忽的笑了一声。
“管它什么样,关爱谁不缺?”
……
“外祖母,纯熙来了。”
李纯熙跟着侍女走进徐何氏的正房,笑眯眯的微福身子,便被一旁的舅母曹氏拦住,正座上,一位头发花白,面目慈祥的老媪佯怒道:
“自家人,客气什么?”
话还没说完,她就绷不住了,带起灿烂的笑招手示意李纯熙过来,将走至面前的李纯熙拉在自己身边,半抱着她笑着。
“熙熙昨日睡得可好?”
李纯熙深知这就是“你吃了么”的翻版,笑着应下,接着应下徐何氏接下来一连串的关心,比如“我送的糕点可好吃?”“送过去的衣服可喜欢?”等等诸如此类也就比废话强一点的问话。
“好吃,我很喜欢。”“好看,明日就穿。”“……”
李纯熙一一应下,还是曹氏实在看不下去,打断了徐何氏的一腔关爱。
“母亲,我们不是说要打叶子牌么?”
徐何氏一怔,然后十分爽朗的大笑起来。
“哎哎看看我这记性,可不是说要打叶子牌。”
然后她看看屋内有资格坐着的,只有三个人,这凑不成啊,正当这时,门外走进一个小侍女,行礼道:
“参见老夫人,夫人,表小姐,”随即,她看向徐何氏,高抬起双手,“老夫人,赵家老夫人给您递了帖子。”
李纯熙坐在一旁但笑不语,她的消息只在京中那群权贵里的有心人里流转,至于燕州当地,知道她在的超不过一掌之数。
而从这小丫鬟称呼上,也表明了她是以什么身份寄居在徐府的。
徐何氏接过大侍女捧来的帖子,打开一看,又是一声爽朗的大笑。
“这帖子可真是来巧了,可不是来找我打叶子牌的嘛,巧,巧极了!快,快回帖子,让她吃了饭就……”
徐何氏正想让人赶紧回帖,想到什么忽的声音一顿,她看向李纯熙,试探道:
“熙熙可愿与她们见见?这位赵家夫人家里虽官衔低,但一家人着实不错,你若不愿意的话,我就回绝……”
李纯熙眼睫稍动,将目光凝滞在徐何氏有些不舍,但仍很是认真的脸上,心道:
“也不枉我这几日尽的孝心了,有时嘴上说的再多,也不如此刻能考虑到我感受的心思更显真心。”
再多心绪也不过一瞬间的火花,李纯熙敛下感怀,淡笑道:
“这位赵家老夫人的夫君可是五品宁武将军赵山赵将军?”
徐何氏一怔。
“熙熙你怎么知道?”
因为皇帝写封命圣旨的时候,她就在跟前。
李纯熙摇摇头,只示意她并无意见。
“赵将军在京中风评不错,想必家风也是清廉公正,我并无不妥,您可回信便是。”
徐何氏也明白李纯熙身份到底不只是她的外孙女而已,也不多问,让小丫头回信去。
待午膳用过,李纯熙小睡方醒,就收到了徐何氏喊人的消息。
李纯熙戴上放在梳妆台上的黑晶,左右看看,并无不妥,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