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马车内李纯熙的一声“哎呦”痛呼。
在容春等人急切的询问下,和王珵焦急担心的道歉声中,双眼通红的李纯熙冲出马车,等都不等的进了唱卖行,容春等人急忙跟上。
马车内沉寂片刻,便是放下下了豪言说“脸红便是浪费之前的磨炼”的王珵慢吞吞下了马车。
他清隽秀美的脸上泛着红晕,低头看了看,胸膛似乎还有那被柔软压过的触感,他耳根红晕更甚,行事愈渐果决的他难得在原地踌躇一刻,最终还是抬脚进了唱卖行。
这边李纯熙冲进唱卖行,霎时被里面的布置迷惑到了,她左右看了看,随便选了一个地方就往前快步走去。
她身子娇,没走几步便微微气喘,扶着栏杆调整着呼吸,环顾一圈,见此处无人出没,便低头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胸口,瞬间袭上的痛意又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坏人!”
她恶狠狠的捶捶柱子,不知在骂谁,耳边却传来声音。
本着非礼勿听的礼仪,也打算回去,她转身往回走去,到底有几句话传进耳朵里。
“我准备的礼物就这样让你送上单子了?”
“郎君息怒,是奴有罪。”
“算了,到时候我拍下来便是,反正最后都是我的银子。”
李纯熙下意识思忖这话里的意思。
“难不成这是他们东家?管他呢,不过这声音倒是有点耳熟。”
正思索之际,追上来的容春等已经急忙凑近她关切着,李纯熙便把这事甩到脑后,敷衍了她们几句,便离开了。
跟着容春她们到了王珵订好的房间,李纯熙坐在窗口听着繁夏讲的这唱卖会的流程。
“不叫唱卖,叫拍卖?还要匿名?”
胸口痛意已散,李纯熙饶有兴趣的听着这消息,点点头放下茶盏。
“倒也有趣。”
“既有趣,殿下便不负此行了。”
门外传来王珵略带小心的清润声音,李纯熙瞧着他踱步进来,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王珵见她不吱声,再次行礼道歉,又得了一声哼,便知这时她正气他,顶着她的瞪视坐在了对面,仔细看了她一圈,见她现在并无方才的痛状,放下心来。
之后便是王珵一个人的声音流转在屋内,李纯熙虽不说话,但眉间怒意渐散,而心里羞意还是沸反盈天。
直到拍卖会开始,李纯熙还是抿着唇不看他。
王珵被她这突如其来又不消气的脾气弄得无奈,端茶润了润发干的嗓子,心里莫名想到,若是他的同僚见了此时的他,想必会难以置信他也会有这幅无可奈何的模样吧。
李纯熙见他不说话,瞥他一眼,又立即收回视线,这视线来回之间,倒叫她瞧见楼下一处。
“王珵,你看……”
王珵惊喜抬眸,李纯熙顿觉失言,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容春。
“容春,你瞧,”她指指楼下的一对男女,眯着眼睛看着,“这女子像不像舒和?”
容春闻声看去,皱眉看了一瞬,那对男女已经在伙计的指引下消失在了楼梯。
“可惜今日斩冬没跟来,婢子眼拙,没能看清,就身段来说倒是有些像,只是装扮来看,舒和郡主甚少穿这等飘逸的华服纱裙。”
李纯熙想起看到的那女子华美的装束,又想起舒和平日穿的简练的骑装,点点头移开视线。
“离得太远,兴许是我看错了。”
王珵见她又不理他,虽失望,也随她所指看过去,没认清女子,却看到了那男子,微微皱眉道:
“珵不认得那女子,但知晓与那女子在一起的男子,他是沈国公家的独子,沈晁。”
一听这人,李纯熙顿时皱起眉来,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意提起,厌恶的摆手移开视线。
“那就是我看错了,舒和怎么可能跟这种人混在一起,”到底意难平,她呸了一声,“真是浪费了这个好名字。”
王珵也不愿多提这个权贵圈中著名的败家子。
见李纯熙理了他一句,见缝插针的与她说起话来,回应他的则是李纯熙傲娇的一扭头。
“哼!”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会被封吧……一身正气,无所畏惧!
高亮:今晚九点以后,我会在一到十五章里捉捉虫,改改错字和标点符号,不会改剧情之类的,对于可能会在大家页面上刷屏,我在此感到抱歉,请大家见谅!(大鞠躬)
舞象之年:十五至二十岁。(在此提醒一句,男主十七,女主十四,男主的青春期已经过了,而女主的这才开始……所以她想法古怪,性格暴躁。)
小剧场:
李某人:哼!
王某人:纯熙生气时老是哼呢,像个……小猪。
李某人:???
(又是一番屈辱的道歉)
论直男充满爱意的比喻能有多清奇。
第29章 小表哥
年少之时我们都太骄傲,蹉跎不少时光,幸而最后是皆大欢喜的。——王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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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来商会在此多谢诸位捧场了。”
一名身着绫罗的高个子男人站在展台上向周围行了个礼,便宣布“拍卖开始。”
随着一件件物品被送上样式新奇的站台上,拍卖会的气氛开始热闹起来,而王珵这间屋子里,依旧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王珵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只安静的观察着李纯熙的神情,连楼下的拍卖都没心情看。
李纯熙全程无视他,视线一直停在展台上,直到有件物品被呈上来,她眸子一亮。
伸手翻开伙计送来的名册,点了点现在这件物品。
“碧玉七宝玲珑簪?”
容春很有眼色的上前一步。
“殿下可喜欢?”
李纯熙微微点头,容春便准备开口喊价,结果屋内另一人已经先开口了。
她看看开口之人,用眼神请示李纯熙,见她摆手,容春知趣退下。
这呆瓜。
李纯熙支肘歪头看着喊价的王珵,嘴角抿着一抹笑。
等他拍下来送给她,她便给他个台阶下吧,她这样想着。
结果出乎意料的是,隔壁有一人,一直追着王珵的价格不松口,李纯熙蹙眉看过去,也只看到了纱窗后隐约的人影。
最后王珵面色如常的喊出了高于这簪子本身价格几倍的价钱,那人才叹气松口,让台下众人皆开了个眼界。
……
王珵自伙计手中接过簪子,随即递给李纯熙,目光殷切又可怜,让李纯熙掩唇而笑。
李纯熙接过簪子看了一眼,做工是肯定比不过御造的,叫她喜欢的是模样新奇,美中不足的便是它的价钱,合上盒子,她看向王珵。
“你的俸禄够用么。”
她自然不会将这点钱放在眼里,但她知道王珵那可怜的俸禄,虽有家族支撑,到底不是他本身能随意调用的。
听到这话的王珵,自然明白她已经不气了,待他听明白这话里的意思,虽感动她的体贴,又有些好笑,这位小殿下似乎对他有什么误解。
“珵并非只有俸禄与家族的来源,在珵名下又不少的庄子店铺,虽不如殿下,也颇有富余。”
李纯熙恍然状点头,绕绕发尾,斟酌一下,对王珵说道:
“你有钱最好,没有的话,凭我们的关系,我也能借你的。”
王珵目光温和,几近宠溺的看着李纯熙,他一直都明白李纯熙这个对亲近之人很直白的性子,高兴还来不及,更不会觉得她是看不起他。
“多谢殿下好意,珵记在心上了。”
李纯熙见他明白她好意,心中欢喜,将之前的事抛之脑后,两个人又欢欢喜喜的讲起话来。
……
王珵为李纯熙倒了一盏茶,想到什么,看向她。
“殿下明年便要及笄了。”
“怎么?”
李纯熙挑眉回头看她。
王珵抿抿唇,心中思绪万千,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得摇摇头。
“并无别事,只是忽然想到了。”
李纯熙哦了一声,抬眼飞快的瞄了王珵一眼,食指不自觉的敲着窗枢,仿佛随便想到什么趣事似得,语气随意。
“说起这个,让我想起五年前冬天,你那时正埋头苦读。”
见王珵点头,她又带着淡笑说着。
“我与阿耶去赏梅,说起以后嫁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