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姑+番外(101)

他的手臂悄悄收紧,脸也压得更近,语似呢喃:“你来代替她,我就放过她,你愿不愿意?”

颖坤未及躲避,他就吻了下来,比上次更准确而迫切,一手圈住她后腰,一手扣在她脑后。唇舌和气息都是滚烫的,一下冲进口鼻之间,仿佛滚水倾盆而泄,兜头迎面撞了上来,呼吸都在一瞬间被攫取停滞。

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如果她代替萱儿满足了他,萱儿是不是就没事了……这个荒唐的念头当真在她浑噩的脑海中浮现,缭绕不去,或许这就是她手足发软无力反抗的原因,轻易就被他的舌尖顶开牙关,冲了进来。

兆言见她并未抗拒,甚至檀口轻启任他予取予求,全身血气都往头顶上冲,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去。他伸手一抄把她抱了起来,转身一步跨到榻边放下,整个人覆了上去。

无数次臆想过的画面,这张他们曾整夜共眠的卧榻,她睡得四仰八叉毫不知觉,却不知他在旁边辗转难眠。刚刚开始春心萌动的少年,身体还未长全,心里却已经有了靡丽邪恶的念头。他悄悄凌空跨在她身上,俯视她香甜无邪的睡颜,脑中来来回回浮现出那些从画师箱底翻出来的图册画面,幻想自己马上也可以长成图画里那样筋肉虬结、身强体壮的男人,剥开她的衣衫,亲吻她、覆盖她、占有她。想到心动难抑时,他额上冒汗、手足虚软,忍不住伏下去压在她身上,嘴唇刚贴到她唇上,她却被惊魇了,微微一动就吓得他跳起来翻身跌下榻去,摔得龇牙咧嘴也只能咬牙不发出声音,等她重新睡熟了,再心猿意马地躺回去。

她不知道,早在她十四五岁懵懂无知时,他就已经偷偷亲过她很多次了。她原本就该是他的,什么宁成公主、仁怀太子,事实也证明他只会是她生命中的匆匆过客。

如今他终于长大了,不会再干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投入别人怀抱。原本他以为今生无望,但是命运到底眷顾垂怜,时隔多年,她再次回到他面前,回到他伸手可及的地方。这一次绝不能再放过,那些年少时错失的,他全都要加倍拿回来。

颖坤如在冰火之中煎熬,明明知道不对,却无力将他推开。这样沉重而甜蜜的覆盖,许多年前也曾经有过。两人都是久旷之躯,*不外如是。身体最敏感的区域贴合厮磨,烈焰从下窜起燃到头顶,一路焚烧。她有心去扑灭,张口却发现喉咙里干渴如炙,自己也渴望着甘霖雨露润泽。

她已经不是稚嫩无知的少女了,当然知道身体深处的悸动流淌意味着什么。许多年前在这张榻上的记忆再度鲜活,却不再纯净青涩,蒙上一层朦胧的绮艳之色。仿佛记忆和身体的隐秘角落挂着一把锁,由他亲手封印落钥,留待他长大后再次解开。

如今他把它打开了,那奔流激越的情动如潮,汹涌灭顶,她无法再视而不见。她以为自己一生只会为一个人如此痴狂,咸福,只有咸福;可是现在又遇到另一个,他最初的出现,甚至比咸福还要早。

颖坤艰难地挣扎出一口气:“住手……别逼我……冒犯陛下……”

他没有回答,只是更深地吻她,衣襟早已在纠缠中散落,他的手从领口伸进去,顺着她的肩膀抚摸下去,衣领被他扯落到肩下,露出光洁圆润的肩头。

凉意让她神思稍明,立掌为刀,向他肩背后砍下去。他被那掌力震得扑到她身上,却还是没有停手,就势吻在她裸|露的颈下,一路向下吻去。

颖坤的第二掌就再也砍不下去了,举在半空,心头如有热火滚油在煎熬,扬起手臂向卧榻的靠背上砸去。

兆言及时察觉,一把抓住她的手拦了一下,余力还是打在雕花木栏上,手臂上立即肿了起来。如果他不阻拦,这一下把她手臂砸断也不稀奇。

兆言只得住手,坐起身替她揉搓臂上淤青,揉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青肿没有再加深的迹象才停下。饶是如此,臂上还是明显鼓出来一道青紫的淤痕,估计这几天都无法着力。

再多的情迷意乱此时也清醒了,他看着伤处不免心痛,埋怨道:“你这是何苦?”

颖坤低下头道:“陛下,我们不能这样。”

“是不能,还是不愿?”他捧起她的脸,盯着她双眼道,“末儿,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我们刚才那么……我不信你感觉不到,我不信你对我什么都没有。”

☆、第五章 误佳期 1

颖坤想低头又被兆言强行抬起,迫她与他对视。她的每一处细微的表情、眼神里每一点挣扎和悸动都落在他眼中,不用她开口也能看出他想要的答案。他满意地笑了:“末儿,你心里也有我的。”

颖坤心中苦涩:“陛下,我是您的姑母……”

“你这个公主也是先帝封的,一纸诏书虢夺封号,你就不是了。你姓杨,我姓沈,这算什么姑侄?”

“不是姑侄,也是姨甥。我是太后的亲妹妹,太后对陛下的养育、庇护、辅助之恩,陛下可不能辜负。”

兆言道:“太后的恩情我当然不会忘,但她毕竟不是我的生母,没有血缘牵系。太后一直希望我与她娘家人结姻,既然她愿意把弟媳的妹妹、侄女嫁给我,那么换成与她更亲的妹妹,除却这辈分顾虑,对她应当更有利。”

颖坤仍是摇头:“不行,不管怎么说,姨甥都有*之嫌。”

兆言道:“七郎和六娘叔嫂相通也有*之嫌,你不是很乐意促成他们一对有情人吗?”

“那怎么能一样?七哥只是外官,如果他真娶了六嫂,不但旁人流言诟病,只怕御史也会参本弹劾,陛下少不得要罚俸降职处罚他。而你是皇帝,世人瞩目景仰,德度海内,怎能娶自己的姨母污损英名?光是御史谏官的奏折进谏就足以……”

“好了,御史谏官的唾沫没把我淹死,你倒先来替他们说教了。”兆言打断她道,“谏官的嘴皮子再厉害,先帝不还是把侄媳纳入宫中了?”

“所以白贵妃的出身一直是后宫前朝禁忌。宫中无后,贵妃为四妃之首,朝贺庆典她却从来不参加,闭于深宫不见外人。先帝那么宠爱贵妃,又育下皇子,却迟迟不能封后,也是出于这层顾虑。”

想到这里,她不由打了个寒噤。如果她重蹈白贵妃旧路,是不是也只能像她一样,在深宫中闭门不出,避开那些曾经认识她的人,粉饰太平。朝中见过她的人可比见过白贵妃的多多了,全都不能见,只能在后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大娘说的,成日仰首坐等皇帝垂怜,一生都维系在男人的承诺和情话上。

那样的日子光是想象就遍体生寒。

兆言还在思索纳她入宫的可行性:“一开始免不了要收敛委屈些,但是不会太久。末儿,你愿不愿意……”

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她立刻脱口道:“不,我不愿意。”

兆言被她冷肃的语气惊愣:“末儿,你怎么……”

颖坤起身下榻,站到他面前三尺远处拜道:“陛下的诚挚心意,臣铭感于心,终身难忘。但是臣志不在后宫,既与陛下有姑侄姨甥之亲缘,又是已嫁居寡之身,与陛下并非良配,难成姻缘。”

兆言站起来去拉她的手:“好好的怎么又突然变了说法?”

颖坤闪身避开,这次向门边退去:“陛下,臣一直是如此想法。”

“一直是如此想法?那刚才你……又作何解释?”

颖坤也懊恼于自己明明是为萱儿的事而来,却未能把持住在他面前失态,眼下这情势是越来越乱了,再拜道:“臣一时情急失仪,求陛下恕罪……”

“一时情急失仪?我们……都那样了,你跟我说一时情急失仪?”他怒而失笑,扯住她的左手往自己怀里带。颖坤右臂还肿着使不上力,单一只手当然抵不过他的力气,被他拥入怀中,双手别到背后。他将她抱紧了,脸复又凑近来,离她只有寸余远处低声道:“非得朕幸了你,你才能死心塌地?”

颖坤未料他又兴起这念头,忙阻止道:“陛下!……”

另一声更响亮的惊叫从窗外传来,盖过了她的声音,紧接着一片嘈杂响动,盆盏跌落,女子惊呼哭喊交杂。

兆言急忙放开她,推开屋后窗户,只见花间小径上乱成一团,几名宫女围着一人躺在路中,有人向外跑去高声呼救:“来人啊!”有人则试图扶起地上的人,吓得心魂俱裂尖声喊道:“贵妃!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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