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芜:……呃,这还真不知道。
“谢谢啊。”
大纺锤:“不客气。应该的……嗯,对了,我是要干什么来着?哦,快快,拿我敲它啊!”
妙芜:“这……打人是不是不太好啊?”
她看这大蜘蛛已经被打得很惨了。
大纺锤嫌弃:“……嗬,小姑娘就是不顶用,打几下人都怕!”
一顿暴打之后,大蜘蛛蔫了吧唧的,再也没有了刚开始看见妙芜时那股子凶狠劲。
他垂头丧气地说:“哼,毒妇,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妙芜手里的纺锤飞起来又给了它一顿暴打。
打完之后,傲气地往纺车上一杵,训道:“好好说话!”
大蜘蛛再度开口,更加颓废。
“臭瞎……”眼见纺锤又有暴打它的趋势,它赶紧改口道,“你们谢家仗势欺人,我不服气!”
纺锤和纺车闻言纷纷道:“我们就仗势欺你啦?怎么啦?你又不是人!”
“我……”
大蜘蛛被怼得无话可说,最后小小声愤愤道:“虎落平阳被犬欺,等我舅公闭关出来……哼,你们等着!”
大纺锤怼道:“哎呦呦,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是什么虎啊?你就是只丑不拉几的大蜘蛛!”
妙芜觉得,自己要是那蛛妖,指不定这会儿就能心肌梗塞暴毙而亡。
她从旁边拖了把椅子过来坐下,翘着脚等了半天,才等到他们吵完。
她用意识问系统:“我看到这大蜘蛛身上红烟缭绕,应该就是厄气了。这量也忒多了些,要怎么除?我刚刚用神识试过了,没用。”
“嗯?系统?”
“系统?”
得,又睡过去了。
看来这一回,得她自己研究了。
然而她坐在旁边看大蜘蛛纺了半天的线,直看到哈欠连连,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她仔细回想之前系统说过的话。
这大蜘蛛应该算是个高等的道具角色,有自己的剧情线的那种。若是没有她的存在,它应该是不会来这谢家的。也就是说它来谢家这一举动,影响到了属于它的剧情线,继而影响到了它的角色宿命?
难道她要做的,是帮它把剧情线掰回去?
那要怎么掰?放它走?
要放走了它,回头它又过来找自己寻仇怎么办?
虽然抓它姐姐的不是她,但她现在毕竟用着原主的身体——遭罪的可是她本人。
笃笃笃——
西窗下忽然响了几声。
妙芜走到窗边打开窗子,探头一瞧,只见小猴子抱着两把油纸伞站在窗下。
“伞……给给给,给你。”
大风刮面,妙芜抬头,只见天色阴沉,乌云满聚,果然是山雨欲来之势。
她说:“有劳你绕到前门来。”
便戴上眼罩,急急往外走。
横竖今天是不会有什么结果了,看来只能改日再来一趟。还好三娘子疼她,想来找三娘子讨要桃源的出入手令并非难事。
她本想和紫姑先说上一声再走,但是这雨不等人,转眼间就瓢泼落下。被她支去前门打探消息的小猴子很快去而复返,和她说,那谢荀还站在院门外的桃树下,并未到檐下避雨。
这人是傻的吗?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躲一躲?
妙芜心里着急,就跑得快了些,谁知雨水泼入游廊,致使游廊地上湿滑,妙芜途经中庭时,便跌了一跤。
小猴子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扶起来,着急道:“疼,疼吗?”
妙芜弯腰揉了揉脚脖子,好像是有点扭到了。她又转了转右脚,感觉应该能走,便说:“没事儿,走吧。”
她疾步往外走,没留意到有只个头极小的蛐蛐从她肩头跃下,跳入暴雨之中。它所朝的方向,正是中庭那株桃木。
作者有话要说:谢荀:你是我的本命符。
妙芜:嗯?
谢荀:是我的第二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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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谢是那种责任心重又死要面子的男孩纸,所以他非要叛出家门是有原因的……
& Boss的小尾巴本章开始出来浪了
第11章 送伞与救命
妙芜夹着两把伞来到门庑下,顶着风拉开了院门。
外头暴雨滂沱,灰蒙一片。妙芜一眼就望见院外的桃树下站着一条颀长的人影,宛如一尊雕像,任由暴雨冲刷,兀自巍然不动。
妙芜暗叹了一声造孽,这谢荀到底是有什么毛病。忙撑开一把伞,双手擎着冲入雨中。
“小堂兄!”
谢荀隐约听到少女软软的呼唤,他睁开眼睛。
只见少女撑着一把桐油纸伞,顶着风雨艰难地朝他走来。硕大的雨珠落在伞面上,水花迸溅,带得少女手中的伞几度歪了歪。
她这是,来给自己送伞的?
谢荀微微怔住。
然而不待他再细想,妙芜人已走到他跟前。她用右手抓着伞,伸长手臂举高了罩过他头顶,左手把另外一把伞塞进他怀里,说:“快撑开啊。”
谢荀拿着那把伞,不为所动,只垂眼看她,长长的睫毛上凝着晶莹的雨水。
“你这是什么意思?”
妙芜这会已然鞋袜全湿,饶是她再好性儿,对上谢荀这古怪脾气,此刻也不由生出三分怒意来。
她踮起脚,冲着谢荀大声喊道:“我让你打伞啊——鞭伤未愈,你还想再添一场风寒是吗?!”
谢荀拿伞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紧,须臾,修长的手指又慢慢松开。
雨水顺着少年高挺的鼻梁缓缓流下。
他略略低头,眼神落在少女鬓角那两朵被雨打湿的小绒花上。
“谢小九……”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语气,“你这几日究竟,是犯了什么毛病?”
我犯了什么毛病?
妙芜说不清什么原因,只觉心头乍然火起。她抓起谢荀一只手,将自己的伞强行塞进他手里,然后夺过另外一把伞撑开。往院门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回过头。
“你宁愿站着淋雨,也不肯到檐下避一避,是不是因为先时和紫姑姑说了不入此院?”
谢荀抿了抿唇,撇过脸,硬邦邦道:“我就喜欢淋雨,怎么,不行?”
啊,和这种人讲话真是会气死啊。
谢荀这厮以后绝对讨不到媳妇吧?!绝对的吧!
妙芜鼓起双腮,气得好似一只松鼠。
“哦,是吗?那小堂兄的喜好还真是别具一格、新颖奇特、角度刁钻呢。”
谢荀:“你说什么?你给我……”
“回来”二字未出口,妙芜已经三跳两下地跑了回去,砰地甩上院门。
谢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伞柄上似乎还存留着少女手掌间的温度。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特地给他送伞。
在谢家,他是家主唯一的儿子,是谢家这一辈子弟中的第一人。所以他理当撑起谢家门楣,理当远超同辈。
痛不可为人知,苦不可为人说。
受点伤有什么呢,养养就好了。淋点雨又怎样呢,顶多不过就是……
就是……
少年握着伞柄的手蓦地一紧。
院门后,妙芜收了伞挎在门边,伸手接过小猴子递来的巾布。
“多谢。”
小猴子抓着脖子上悬挂的锦囊,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不,不用。”
它说着,又把一双木屐摆在妙芜脚边。
“换换换,换上吧。”
穿着湿透的鞋袜确实不好受。妙芜也不客气,脱掉短靴和丝袜,用巾布擦干脚,就把木屐穿上了。
这小猴子眼力卓绝,为妙芜寻来的木屐竟然刚刚好。
妙芜换好木屐后来回走了几步,觉得还算趁脚,便对小猴子说:“你带我去找紫姑姑吧,我这便要走了,还得同她说一声呢。”
小猴子讶异:“不不不,等,等雨停吗?”
其实她本可等雨停了再走,但一转念想到,若是等到雨停,谢荀那傻子说不准真能打着伞在外头全程淋到尾。倒不如早点离去。方才来的路上经过一个山洞,倒是个避雨的好地方。
妙芜摇头:“不了。”
小猴子垂下头,似乎有点失落。它两只爪子捧着装了核桃酥糖的锦囊,用带了点希冀的语气问道:“那以后……你你你,还来,来吗?”
妙芜弯下腰摸了摸它毛绒绒的脑袋:“嗯!过一两日我还会来。”
小猴子猛地抬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