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南依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立刻黑下脸，“行了！我们还要不要说正事了？”
“容后再说也不迟！”
萧瑾的手已经触碰到门闩，却被凌南依一把拉回来按在凳子上。
“那段日子我在歌城和明圣之间折腾，就算没短过吃食，内里可能也消耗多了点，到了明圣国一时激动触发了很正常。”
为了让他安心，凌南依将自己背着秦风做的事也说了。
“我醒来后自己也再找过其他大夫，都说我脉象平和身体没问题，一个人会看错，总不能所有的大夫都号错了脉，我看就是一次意外，没什么大不了，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萧瑾总觉得匪夷所思。
凌南依再道，“而且我们现在还在明圣，你到哪去找大夫？就算找到了还能比皇宫里的御医厉害？你要是不放心我，不如等解决了明圣这边的事，回到云州后再请个大夫看看。”
这话说动了萧瑾，他不再坚持。
凌南依又说起媚夫人，“我晕了后，媚夫人很着急，虽然当时我的意识模糊了，但是后来想想还是能回忆起来，媚夫人冲过来抱着我时喊的是王妃。”
“你确定是王妃？而不是楚王妃？”萧瑾也意识到这两个字的关键。
凌南依肯定的回答，“她喊了好几声，我可以确定。”
萧瑾笑了笑，“若只是知晓你身份的其他人，必然不会喊你王妃，应当是楚王妃，只有伺候过你，把你当主子的人才会唤你王妃。”
“对，会直接喊我王妃的都是楚王府里的下人，而伺候过我又离开了楚王府的人，只有在无极山逃走的月嬷嬷。”
猜测一致后，凌南依又将竹林里看到的事告诉萧瑾。
包括在瓷瓶里翻到的哪只耳朵。
听罢，萧瑾突然沉思了起来。
凌南依等了一会儿，见他许久不回话，急了，“怎么了？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萧瑾还是没出声。
良久后，缓缓吐了一口气。
凌南依奇怪，细细去打量他，发现他目色凝重，好像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一样，顿时又觉得好笑。
不过是媚夫人的事，他弄的这么深沉做什么？
正要开口询问时，就听萧瑾说了一句话。
“其实……韩青城没死。”
这话说的很突然。
按说亲眼见过韩青城人头落地的人，咋听到这个消息时应该震惊。
屋子里也确实寂静了下来。
只是，凌南依并没有大的情绪波动，整个人看上去出奇的镇定。
“他偷偷送过一封信给你，只是被本王截了”，萧瑾顿了下，没提起信里的内容，“知道他还活着后，本王派人去查了下，他应该是怕那日会出事，带凌夫人去见你前，特意找了个和他相似的人带着假脸顶替自己。”
至于那个人为何会乖乖顶替韩青城去死，萧瑾没有多说。
有些事他和凌南依都心照不宣。
像韩青城这样的人，自然有的是手段逼迫一个人为他做到这步。
并且他从夜国逃出来时还年轻，哪怕是颜谦，后来也一直没见过他的真正面目。
去刑场确认他身份时，就算顶替的那个人面貌有细微差别，颜谦肯定只当是岁月造成的结果。
“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理由，现在总算明白了。”
此事凌南依接受的很快，甚至没多问一句，就将话题转回了媚夫人身上。
萧瑾讶异她的从容，但这并不是不能解释。
因为有些事虽然从没想到过，潜意识里却早有怀疑。
她踏入牢房看望韩青城时，喊了几声韩太子，那个人都没有回应，后来那极度想求生又被压下去的目光都说明了一切。
凌南依当时想不到，却也感觉到过不对劲。
只是被颜谦的认可误导了。
现在得知真相，不仅没有震惊，反而有些释然。
原来真的没死。
很好！
至少她活的不糊涂，总算知道了凌夫人的仇还未报。
看清她眼底暗恨的神色，萧瑾就知道那封信的内容真的没有说的必要了。
凌南依对韩青城有的只是害死凌夫人的仇恨。
只是这么想着，萧瑾就觉得自己当初藏匿那封信真的傻的可以。
好在这种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自然不会和凌南依分享这种糗事，继续讨论了媚夫人。
“你以为她是在帮萧天夜，其实她一直都是韩青城的人，只不过本王是萧天夜和韩青城共同的敌人，她帮韩青城也就是帮萧天夜。”
原本做这件事是帮萧瑾，现在得知能打击韩青城，凌南依的眸子更亮了。
“不过到底要帮谁，最终都要看媚夫人自己。”
她觉得媚夫人并非真心帮韩青城做事。
那只耳朵是关键。
她对萧瑾分析道，“送一只耳朵，显然是胁迫的手段，并且能用到这种手段，说明他们有些急了，我猜要不是在紫兴山上你们伤了老皇帝，只怕媚夫人这会已经劝动老皇帝与萧天夜联手。”
“的确”，萧瑾很赞同这个说法。
凌南依再道，“宫里到现在还没消息，联手的事很悬了，他们不会就此罢休，肯定会继续找媚夫人，那我们只要盯着媚夫人，也许就会有收获。”
第二百四十二章 弥补缺失
媚夫人不能出宫，如果韩青城他们继续找她，一定会经过宫门的关卡。
萧瑾手下人多，盯人这种事用不着凌南依和他亲自出马。
下午时分，拾月带了几个人在皇宫附近守着。
原本凌南依的身体若是可以，萧瑾是要尽早她回云州的，现在为了媚夫人，不得不要多留几日。
当天晚上拾月那边没有消息传来。
凌南依和萧瑾闲来无事出去逛了逛明圣国的夜市。
到底是富饶的国度，这里又临近都城，千家各户掌起灯后，街上倒是极热闹的。
凌南依和秦风在一起时，两人总是坐在咖啡馆打发闲暇时光，聊的几乎也是工作上的事。
头一次畅快的逛街竟然是和萧瑾在这个时代。
这里的东西五花八门，小玩意儿设计奇妙，和前世都不一样，凌南依见着什么都有种新奇的感觉。
每每路过一个小摊，她都要立足看一看。
这些不过萧瑾小时候玩烂的物件，他完全不明白凌南依的兴趣从哪里来？
一路上，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土包子。
不过还是亦步亦趋跟着。
两人走了一会儿，路过老街口，街口临河而建，街边有颗大柳树。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正在柳树下贩卖香包。
凌南依见她颤颤巍巍，这么晚还在外谋生活，便将她摊子上的香包全买了下来。
老人家高兴的不行，“好心的年轻人，今年你们一定会有好运的，就算遇事也能逢凶化吉……一定会的……”
刚开始凌南依不理解，后来问了别人才知道，原来香包是明圣国的吉祥物。
到过年的时候，每家每户都会为家里人采买一只。
类似平安符。
这些香包都是老人家自己做的，现下还没到年关，只是家里吃喝紧张，老人家没办法，只得出来碰碰运气。
想不到竟被凌南依她们全买了。
老人家格外信这个，收了银子后，坚持为凌南依和萧瑾佩戴上所有的香包。
香包数量颇多，哪怕是两个人分摊，腰间也挂满了一圈。
等转出街口，暗中跟随的麒麟队一眼就看到妆扮奇怪的两人。
先是吃惊，后又觉得很滑稽。
不过他们知道王爷眼尖，虽然想笑，却一直忍着。
但是不影响他们悄悄碰头，为此交谈心得。
“这花里胡哨的妆扮一定不是王爷的主意”
另一人回，“这话要你说！王爷的为人谁不了解，一看肯定是王妃弄的。”
“诶，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赌王爷什么时候取下这些东西？”
“好，我赌王爷最多能坚持半盏茶的时间！”
先说话的人回话前，打量了下王爷，满脸的嫌弃，垂着的手臂显然蠢蠢欲动。
他贼笑一声，“我赌王爷立刻会取下来！”
听了这话，赌半盏茶时间的人就后悔了，他也觉得后面说话的人更对。
果然，紧接着就看到王爷抬手就要取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