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o……shi。”
透夜想他也许知道小茂心中的那根刺的正体了。
Shigeru的场合③:
几日的相处让小茂看出透夜是个很健气很温柔的人,他喜爱精灵,关心他们和他们一同玩耍,张口闭口都是自己的梦想——这也是为何小茂一再把透夜错看为那个黑发少年的原因。
可他们终究不一样,小智除了对战以外不在意任何事,而透夜好像被什么心事一直纠缠着似的——他虽然做事很呆,但在感情方面却异常的细腻,这种细腻也一直困扰着他,所以尽管透夜总是在笑,但那笑容并不是真正的开心。
而且透夜虽然没有具体说过自己的梦想,但小茂总觉得自己知道那是什么,那绝对不同于小智的梦想。
透夜总会在无意间盯着绿色的东西发呆,就连跟小茂说话或者和精灵们玩时也是,只要看到绿色就会莫名的失了神情。
森林草丛……甚至绿色的精灵都会让他流露出莫名哀伤的表情,那哀伤中带着一点淡淡的怀念和无尽的后悔,但和自己在想到那个远在他乡的少年时不同的是,有种去追求寻找的决心。
小茂其实很羡慕,很羡慕透夜敢于追求的勇气。
因为他自己只能做到等待,等待与黑发少年相隔许久才有一次的相会而已。
……
透夜喜欢把精灵放出来然后和他们一起躺在草丛上晒太阳,眯着眼睛懒洋洋的样子就像一只在午睡的猫。
——这让小茂再次发现了棕发少年与自己那个亲梅竹马笨蛋的不同点,前者并不像后者那样执着对战的胜利,他更在意的似乎是与精灵之间的相处,和与他们一起玩耍的欢愉。
于是他经常能看到这样的场景:
透夜:“今天天气真好啊……”
精灵们:“#%¥#@%@@#¥%!”、
透夜:“你们说等会儿午餐小茂会做什么?”
精灵们:“¥%!@&*……%¥&”
透夜:“等找到了那个绿毛混蛋以后你们一定要帮我虐死他!”
精灵们:“嗯!!”(咦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久而久之,小茂不禁对透夜与精灵们闲谈的行为好奇起来,终于有一日忍不住了的他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样子问道:“你真能听懂精灵在说什么?”
“诶?”透夜愣了愣,他的双眸中闪过一抹黯淡“不能啊,当然不能。”
“那你为什么……”每天都要和他们说那么多话?
“我只是觉得,这样说不定能离他近一点。”透夜压了压帽檐,他的脸被一片阴影所遮蔽“如果能倾听精灵的声音的话,如果有一天我能听懂的话,就能更近一点。”
“就能离他……离我的梦想近一点。”
小茂怔在原地,恍惚间他仿佛再次从眼前的少年身上找到了即时感,不过这回的即时感不属于那个黑发少年,而是自己。
——小茂曾无数次见到过和此时的透夜一样寂寞的笑容。
——在镜子的前方。
Touya的场合③:
透夜觉得小茂真的是个很别扭的人。
这种别扭体现在很多方面,比如每当吃饭的时候他就会坏心眼的做一大堆绿色的菜,再比如他看到透夜对着那些菜愣神的时候会默默的把所有绿色的部分吃掉。
小茂总是将自己的温柔和关心掩藏在坏心眼的举动和语言中,就连透夜当初因为小茂救了自己而道谢时他也只是高傲的撇了撇头不作他语。
所以透夜觉得小茂真的是个很别扭的人,
温柔的别扭的让他人感到心疼的人。
……
透夜在无意间发现小茂的口袋中总是装着半个精灵球,他无论去哪里都带着它,就像是小茂的精神寄托一般。
小茂是个情绪起伏向来不太明显的人,然而就连透夜都能察觉,每当他不安或紧张时,就会紧紧地攥住那半个精灵球,仿佛能从其中获得比拟不来的安全感。
透夜曾有些好奇的问一向追求完美的小茂为何会执着于半个精灵球,不过跟着小茂跑上跑下追问了半天也没个结果,开始不想说的小茂实在被透夜死缠烂打的态度弄烦了,于是他高傲的一抬下巴,满心不爽道:
“想问我为什么,就先把你那一看到绿色的东西就会出神的毛病改掉再说。”
不过小茂话刚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透夜咬了咬唇,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后转身离开,他走的时候脚步晃晃悠悠的,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倒。
小茂紧紧的抓着口袋中的半个精灵球,修长的手因用力过度有些泛白,他张了张嘴,可以一向别扭的性格令他拉不下脸来道歉,向来高傲的他从没有觉得自己如此不该做这件事。
——明明他们都有只能在阴暗拐角才能默默舔去的相同伤口,他却将那残酷的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两人开始了冷战。
……
冷战结束在一个满月高挂的晚上,那晚透夜因为内急的原因不舍的从被窝中爬了出来,然后再回来时透过阳台发现小茂正坐在屋外的草地上。
小茂静静的坐在那里,一手撑着地面抬头望向月亮,整个人都像是沉浸在了远久的回忆之中。
他的另一只手不断摩挲着那半个精灵球,皎洁的月光照在他英俊的脸上,配着那微抿的嘴角显得莫名孤寂凄凉。
透夜的鼻头突然一酸,他想也没想的冲到小茂的身边,在站稳脚跟之后才想起他们正在冷战之中,他的耳根一红,但却没有丝毫要走的念头。
——这样的小茂会让透夜有种想哭的冲动,他莫名的不想留下小茂一个人看着月亮独自哀伤,也许是因为他们之间共有的感同身受。
“……”
“你明明说过发呆是一件很蠢的事的。”沉默了半响后,还是透夜最先忍不住开口了,他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个也许不那么尴尬的话题“你现在还不是在做那件很蠢的事。”
“……你大晚上光着脚跑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证明我和你一样蠢?”小茂挑眉看着还赤着脚就急忙跑出来了的透夜,有些好笑。
说不过对方的透夜瘪了瘪嘴后凑到小茂身边坐了下来,他看着小茂被月光沐浴着的侧脸微征了一会儿,突然伸手轻轻地将他的脑袋掰回来——朝着自己的方向:
“别看月亮了。”还没等小茂发怒,透夜就闷闷的出声道“你不觉得看着月亮……会更让自己感伤吗?”
语罢,透夜还有些孩子气的嘀咕了一句:“我就从来不看月亮。”
「也许能和那个人看相同的月亮会很幸福……但看过后只是徒增独自一人的感伤罢了。
……我从来不看月亮。」
也许是察觉到了透夜掩藏在心底的苦闷,小茂意外的没有毒舌,他轻抚手中的精灵球一会儿,突然柔和了神情: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执着于这半个精灵球吗?”
“诶?嗯……当然,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啦。”透夜可没有忘记就是因为这件事他们冷战了好长时间——他可在这期间后悔了好几次自己当时不该那么多嘴的。
“……我和你做个约定好了。”
无视了透夜亡羊补牢似的体贴,小茂突然自顾自的淡淡说道,他又仰起了头,不过这回看的不是正散发出皎洁光芒的圆月,而是一望无际的黑夜:
“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原因,但相对的,那时听到真相的你绝对不准哭……也不准摆出像现在一样难过的要死的表情。”
透夜睁大眼睛看着难得坦率一次的小茂,不禁有些意外。
他努力的看向小茂那被黑夜浸染了的暗绿色双眸,月亮明明映在里面,却被抹去了所有的光芒,那毫无生气的眼睛似乎就像小茂在苦笑着说
——我知道你和我是一类人。
透夜突然明白了那半个精灵球对于小茂的意义,
和口袋中的雷希拉姆对于自己来说一样的意义。
Shigeru的场合④:
自从把透夜捡回来之后,小茂本来雷打不动的日程总因为那会出其不意的少年而发生许多改变,其中最可气的就是每当透夜笨手笨脚的惹了麻烦之后,就会摆出一张迷迷糊糊毫不自觉的呆脸,然后在小茂青筋暴露的下一秒双手合十赶紧道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