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梦里人+番外(4)

温婉嗔他一眼,又乖顺地躺在他的怀里。后院女人这么多,明天开始,要做一个能衬得起侯夫人身份的人!虽然她家世不好,但是不怕,钰轩的心在她身上就好。

“睡吧。”宁钰轩吻了吻她的额头。

温婉点头,正要闭上眼,却听见外面突然喧哗起来。

“走水啦”

四下惊起,陌玉侯也翻身起来,披衣下床打开门:“怎么回事?”

鬼白望了一眼厨房的方向,低声道:“回侯爷,厨房走水了,奴仆们都在灭火。不过地方离蔷薇园甚远,您可以继续安眠。”

厨房?宁钰轩皱了皱眉:“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你派人去查一查,大婚之夜,不要惊着新夫人。”

“是。”鬼白应了,吩咐了小厮过去打听情况。

苜蓿睡得正熟,就被柳嬷嬷叫起来救火了。思过阁离厨房最近,柳嬷嬷本睡得正好,也没顾上季曼去哪里了,叫醒苜蓿就走。

厨房里的一堆干柴不知怎么燃了起来,点着了旁边的油缸子,险些酿成大祸。奴仆们拿沙子将火扑灭,四处查看。掌厨的李大娘却说,好像丢了一只拔好毛的鸡还有两片荷叶,调料也有人动过,木桶里的剩饭也不见了。

谁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厨房偷东西吃,还让厨房走了水?侯府钱总管立刻派人去追查,将各房各院的奴婢小厮都叫起来,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也没找到那只丢了的鸡在哪里。

闹腾了半宿,钱管家决定等天亮将此事交给新夫人处理,便先遣散奴仆们去睡了。苜蓿疲惫地回到思过阁,刚关上门,就见自家主子眼睛亮晶晶地坐在床边。

苜蓿吓了一跳,习惯性地往后退了退:“吵醒主子了?”

季曼贼兮兮地摇头,看苜蓿关紧了门,便朝她勾勾手指头:“过来。”

苜蓿慢慢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打量她:“主子?”

“你饿不饿?”季曼问。

苜蓿讶异地看她一眼,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不…不饿。”

嘴里是这样说,可是她在思过阁,每天饭都吃不饱,今天还没有晚饭吃,怎么能不饿?肚子咕噜一声就戳破了谎言。

季曼叹息一声,这小丫头跟着聂桑榆也是挺可怜的,跟沾了水的小鸡崽子似的。

伸手将床上藏着的东西掏出来,季曼朝苜蓿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拉着她坐到屋子中间的木桌边去。

两张大荷叶包着的东西,一打开就香气四溢。苜蓿瞪直了眼:“烧…烧鸡?”

厨房里失踪的鸡,原来是主子偷的!

“这不是烧鸡,是荷叶鸡。”季曼得意洋洋地道:“我先拿开水将鸡煮了,抹了盐,再填上香料米饭在鸡肚子里,包着荷叶和泥巴往火里一丢就成了!”

苜蓿目瞪口呆,她是聂桑榆的陪嫁丫鬟,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家主子还会这一手?

“主子,偷东西…是要被罚的。”努力吞了吞口水,苜蓿小声地道。

季曼拿过柜子里她吃饭常用的碗筷,将鸡肚子上的线挑开,翻了个白眼道:“谁会知道东西是我偷的?再说了,我好歹也还是陌玉侯的侍妾,就算知道是我偷了一只鸡来吃,传出去损的可是他的名声,就是知道了,他也不会摆明了怪罪我。”

混了鸡油和香料的米饭香喷喷的,苜蓿连看了季曼好几眼,觉得自家主子好像突然聪明伶俐了不少。

不过眼下她也很饿,犹豫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主子能不能…剩点骨头给奴婢?奴婢不吃肉的,骨头就行了…”

给这丫头一句话说得心酸,季曼将饭倒在碗里一半,又将鸡撕了一半,剩下的半只鸡和米饭都推到了苜蓿面前:“你是人,又不是狗,啃骨头干什么?我一个人又不可能吃完整只鸡,一人一半,赶紧吃了,别让人现了。”

苜蓿睁大了眼,高兴又小心地看着她:“我都能吃完吗?”

季曼板着脸道:“不想吃下次我就只拿半只回来,让你继续饿着!”

第6章 聂桑榆的心愿

苜蓿给吓得一抖,连忙抱着荷叶坐到外间的床榻边去,一点一点地吃着鸡肉和饭,边吃还边回头打量她。

季曼狼吞虎咽地吃着,一点吃相都没有,脸上沾着饭粒,手里拿着鸡腿,活脱脱一个土匪。感觉到苜蓿的目光,便抬头凶神恶煞地看了她一眼:“老实吃东西!”

苜蓿抖了抖,连忙回头不敢再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现在的主子比以前温柔了不少,但是凶起来,又还是跟以前一个模样。

吃完鸡和饭,季曼才觉得人生满足了一点,将残局交给苜蓿收拾,自己躺回去睡了。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的第一个晚上,季曼毫不意外地梦见了聂桑榆。

这可怜又可恨的女人惨白着脸飘在她的梦里,幽幽地道:“你是来替我完成心愿的,完成心愿,送我轮回,你就可以回去了。”

季曼恨不得一脚给她踹过去,笨死了的女二,自己作死了自己,还要她来更改结局?

“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聂桑榆呆呆地看着她,道:“不帮我,你没办法回去。”

季曼:“……”

意思就是,她就是被抓来免费打工的,达不到目的,她就不能回她美好的现代,而要一直留在这里?

深呼吸,再深呼吸,季曼觉得人不能和鬼计较,只能压好了脾气问她:“你的心愿是什么啊?”

聂桑榆不一言,一个转身,影子竟然渐渐淡了。

走了?

季曼瞠目结舌,不带这样玩的吧?没有告诉她什么心愿,要她怎么去完成啊?

第二天醒来,季曼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桌边。苜蓿从外头端了一碗稀饭和一碟咸菜进来,关上门,低声道:“主子,侯爷下令您要继续在思过阁中思过一月,所以不用去给新夫人请安了。”

季曼点点头,不请安还省事些,她现在还没想明白是谁在婚礼上要害她呢。再什么也不知道地过去,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这是早饭?”低头看了看碗里的白粥,小小的一碗,还不够塞牙缝的。幸好她昨天去偷鸡了。

苜蓿惭愧地低下头:“她们说奴婢今日去得晚了,只剩这么点儿…主子您将就用些。”

季曼倒是不饿,摆手道:“你吃吧,我昨天吃太饱了。呆在屋子里又不做什么,暂时不会饿。”

苜蓿回头看了看墙角放着的一堆东西,小声地道:“主子您还有刺绣没有完成呢,那东西费神,您还是先吃点。奴婢中午早点去厨房等着,再给您多拿些回来。”

刺绣?季曼茫然:“什么刺绣?”

“侯爷吩咐的,您在思过期间,要绣两百张手帕出来给府里的人用。”苜蓿小声道:“侯爷说府里不养闲人。”

季曼一拍脑门想起来了,这个聂桑榆没别的本事,就是刺绣一绝,绣的东西栩栩如生,还得过皇上夸奖。敢情陌玉侯这是废物利用,压榨劳动力呢?

“我现在绣了多少张了?”

“回主子,一张还未绣。”苜蓿老实回答:“您上次不是说,府里没人配用您绣的帕子,所以一直搁置着…”

季曼嘴角抽了抽:“那不绣会怎样?”

苜蓿奇怪地看她一眼:“柳嬷嬷上次说过了,不绣帕子,每天就只能吃早饭和午饭,晚饭是没有份的。”

前头一个月,聂桑榆就是打死不绣帕子,吃的东西太差,她也不吃,整天哭哭啼啼的,把自己饿成了现在这个皮包骨头。

季曼翻了个白眼,能赚一顿晚饭的事情,干嘛不做?

可是现在问题来了,她不会刺绣啊。

苜蓿见她一直盯着角落里放着的绷子和绣架,便过去将东西都拿了过来。旁边的麻布袋子里还有两百张白白净净的帕子,未着花纹。彩色的线一大堆,针棚上也密密麻麻扎着针。

季曼试着拿起绣花针,苜蓿帮她将帕子放在了绷子里,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主子要绣么?”

“嗯…”季曼还在思考该怎么绣,自己的手却突然一抖,接着就熟练地往帕子上落下第一针,接着起了个鸳鸯的头子,针脚压得极好。

手还是自己的手,费的也还是自己的力气,也可以自己让它停下来。但是季曼现,这手竟然天生会刺绣。

或者说,聂桑榆还在她的身体里,这身体还有对刺绣的本能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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