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色烟波里+番外(18)

小草的终极目标,就是从一颗小白菜,红成天边的一道晚霞!

“愣着干什么?”文月浅疑惑地看着她:“抓人要快,别耽误了。”

“噢,好!”小草回过神,立马往外走。

其实段十一说得没错,她也就因为是他的徒弟,才能让正式捕快当她这个临时捕快的协助。换做别人,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虽然口头上经常挤兑她,但是段狗蛋还是对她很好的。

三人一路往东南方而去,出了城,前面就是东南山,传闻山上有东南飞的孔雀,所以多夫妻合葬之墓。

一边走小草就一边想:“会不会陈夫人最后把陈员外也杀了,然后合葬在东南山?”

这个猜测很符合剧情发展啊,祁四点点头:“金树的尸体被她的亲人领回去了,据说就是安葬在东南山。”

家人?小草歪歪头:“金树还有家人在啊?”

“应该是吧。”祁四道:“不然陈家没人来领,也不会有别人来花心思安葬了。”

说得好像有道理。小草点头,三人在途中的茶棚子里坐了一会儿,又继续前行。

但是,地图上画的东西小草看不懂,再往前走,有个分岔口,一共分了三条路,都是上山的,上去的方向却不一样。

“这怎么办?”小草皱眉。

文月浅道:“最好的办法是,我们三个,一人一条路去追。”

“这怎么行?”祁四跳了起来:“你们都是女儿家,犯人又不是一个人,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文月浅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我跟我师父出去的时候,一个人抓过五个飞贼。”

好厉害啊!小草咽了咽唾沫,心想自己也不能给段狗蛋丢脸呢不是?于是也道:“我师父传授了我独门绝学,我可以一个打十个!”

“……”祁四不放心地看了小草一眼:“真的?”

“真的!”小草眼睛盯着地面:“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从寒潭里走一圈,还啥事都没有?”

“这倒也是。”祁四点头:“那我拿树枝来,丢树枝选路吧。”

“好。”小草看了看三条望不见尽头的路,搓了搓手,接过祁四拿来的树枝,往天上一丢!

“啪!”树枝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指向了中间最宽的路。

小草看了看,起身道:“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路上小心,有什么事情,就放信号烟。”文月浅也拿了树枝,抛了两次,选了左边的路。祁四自然就是右边的。

三个人就在岔路口分开,趁着天色尚早,一路往前赶。

小草本来有点忐忑,毕竟一个人还是胆怂,但是今天阳光好啊,空气里时不时飘来皂角香味,像极了段十一身上的味道,让她觉得安心得很。

一个人好啊,等她抓回了凶手,定然要叫段狗蛋刮目相看,以她这个徒弟为荣!

蹦蹦跳跳地上了东南山,在看见一排排墓碑的时候,小草还是放慢了步子,一边念着菩萨保佑,一边找新坟。

不知道为啥,她想去金树埋葬的地方看看,但是叶千问没给她画出来位置,只能自己找。

新坟恰好在山中间这一片,最近都动过土。翻过小山丘,远远地就看见有白帆和飞撒的纸钱。

还有人的声音。

“安心上路吧!”

小草躲在一棵树后,往那边看了看。不知是谁家的亲人新丧,坟刚挖好,棺材还在一边没有入土。

东南山多合葬之墓,这个下葬的却挖的是个单人坟,隔得远些的位置,倒是有个新的双人坟。

小草也没管那哭丧的,反而有人在,她还不害怕些,直接走过去看看那双人坟上刻的字。

“爱妻陈梅氏之墓,相公陈氏元徽。”

并排竖着的两行字,小草愣是看了半天。

陈元徽?不是陈员外么?他死了?侧头看了看墓碑后头,坟包只有一边,这合墓应该还只葬了一个人。

那为啥连名字都刻上了?

小草蹲在墓碑面前思考这个问题,没注意到身后刚刚哭丧的人已经没了声音,直到一片阴影从头上笼罩下来,突然背后一片凉意。

☆、第21章 师父说的都是对的

小动物对危险的敏锐程度都是很高的,但是可惜了,她是小草,是植物,至多算个植物人,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所以当身后的人一扁担敲在她背上的时候,她只能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立马滚到一边去。

刚刚还在哭丧的、披着白色丧衣的老家奴一脸麻木地看着她,手里的扁担再次举起,一点犹豫都没有地就要往她头上砸。

“陈管家!”小草看清了这人的脸,大叫一声!

旁边另一个人也过来了,一身黑色的绸缎,扎了白色的腰带,腰间的玉佩价值不菲,头上的帽子也是镶着金玉。一张脸上依稀还有年少好看的眉目,眼眸却变得浑浊。

“是你啊。”陈元徽看着小草,声音有些沙哑:“什么地方都能给你追来,也是有本事了。”

陈管家的动作顿了顿,看了一眼自家老爷,收住了手里的扁担,戒备地看着小草道:“这捕快来了,后面怕是还有追兵。老爷……”

“你先走吧。”陈元徽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马:“马背上的皮囊里有我送你的东西,东升,你先走。”

陈管家愣了愣,皱眉想说什么,想了想,却只能叹口气,朝陈元徽深深鞠躬:“是。”

背后疼得跟背了一块巨大带刺的石头一样,小草跌坐在一边皱眉看着陈元徽,没有动作。陈管家上马离开,她也没有阻拦。

一是现在这样子也拦不住人,二是她觉得,陈元徽好像有话要对她说。

山上起风了,黄纸飞满天,陈元徽站在金树的墓前,轻声开口:“金树不是玦儿杀的。”

小草一顿,抬头看着这个男人的侧脸。

“玦儿虽然性子古怪,却不会杀人。金树是湘绮杀的。”

湘绮,赵氏湘绮,陈元徽之正室,也就是陈夫人。

小草听得有些恍惚,山上的风一转,眼前好像就出现了眠花楼。

金树是眠花楼年龄最大的花魁,在被砸死之前,不,在被毒死之前,是一个风韵尚好,前途无量的脱衣舞娘。

从进去开始,金树就什么都肯做,只要千妈妈肯捧她,再低贱的事情也肯做。就比如脱衣舞,虽然大梁风气开放,但是敢这么做的女子,毕竟是少之又少,哪怕是窑姐儿,也是有放不开的。

金树不一样,连段十一都评价过,说脸和命都同时不要,放手一搏的女人,是最可怜的,也是最可怕的。

被辜负的勤劳少女,不知遭遇了什么事情,被卖到青楼,受尽屈辱只想往上爬,有机会再见一面自己的夫君。自己的夫君是长安的富商啊,体面气派的人,若不是花魁,怎入得他的眼?

眠花楼里万紫千红,不知道挣扎了多久,终于爬了上来,终于再次看见他。他比以前多了贵气,眉目之间尽是意气风发,好看的眼眸在对上她的双眼的时候变得震惊,也许还有愤怒,更多的是疼痛。

然后呢?

然后他心绪波澜,亟不可待地想迎她回去,补偿她这些年来失去的东西,想重新对她好。

但是她失去的东西,还补偿得回来吗?他美眷在侧,妻儿皆全。原来的期待,在终于看见的时候统统化作了怨恨,她允了他的赎身之举,却在唇上涂了最毒的药,要在他来的那一晚,报这多年辜负之仇。

然而,回家拿银票的人没有按时回来,她等来的,是来自他的妻子的一碗毒药。

金树死的时候大概是不甘心的,她没能报了自己的仇。

陈元徽在回家拿银票的时候,说了将要迎娶金树之言。赵氏听完,看了一眼院子里站着的三个姨娘,二话没说劝陈元徽天晚不必出门,她派人去赎人。

心里有愧,陈元徽没有拒绝,就在她的院子里睡下,哪知睡前被灌了一碗迷药。这一睡,醒来的时候,金树已死,自己的儿子已经在了天牢。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天,陈元徽都没有出现。

而现在,他终于出现了,却是在这东南山的坟前。

“我是不是个混蛋?”陈元徽轻轻笑着,望着墓碑上金树的名字,声音沙哑:“我这一生负了很多好女人,湘绮杀了金树,我却亲手杀了湘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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