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下
随着刘协翻身下马， 曹小瞒也跟着翻身而下。
后面的董承瞟了眼曹小瞒，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了刘协，“陛下，洛阳已到，臣为君忧是为分内，事即已成当归。”
到了家门口， 就要开始赶人， 董承到是暗地里点明了，不少人都对刘协给予着窥觑。
曹小瞒也没想要留下， 荀攸那边战事吃紧，需尽快回去， 只是为了董承这句话，无论是刘协还是后面那一群大臣，都要跟着他受罪了。
曹小瞒走至刘协面前，俯首一揖未起，“陛下，李傕未除终是大患，臣需尽快赶去支援战事，请陛下恩准。”
只字未提赏赐一事，董承不就是想用这个压她一头，她不提，是因为那群大臣不会向刘协提么，谁给的利益大，他们清楚。
刘协在曹小瞒行礼时，几乎是立马就伸手去扶，“李傕当除，此乃汉室一害，孤都曾受其害，到是让曹爱卿费神了。”
然而曹小瞒抬头，两人相视一眼，一人不尽礼，一人不尽心，刘协似乎也没那么不堪啊！人情世故，面和心冷。
两人对视后，谁也未曾退让，“汉室是天下的汉室，为天下除害，臣当尽此责。”为君分忧，这是刘协很会挖坑，可惜刘协不提她或许还会说，刘协直接挑明，就没意思了。
直到曹小瞒他们已经离开了洛阳好几里，一直憋着的典韦，早就想说话了。
“主公，不是说奉迎天子吗？”那么好的机会，天子不就在那。
“典韦也说了，我们只是说，做比说可难多了！”不然也不会有想当然了这种说法了。
“直接上，不就行了。”典韦觉得这一群人，肚子里一堆弯弯绕绕，直接不是最好。
“要是都有典韦这么直接，那就好了。”
最难猜的便是人心，最难懂的是人性。
回去的这一路，大家都发现了一件事情，荀彧与曹小瞒的关系又远了，似乎是从刘协的出现开始，荀彧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虽没说上话，但就是格外关注。
夜晚扎营休息，曹小瞒一直站在外面，关注着星象，最近郭嘉那边异动太频繁，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出现的问题，就去了洛阳。
而留下郭嘉也是无奈之举，自从清楚了是受其影响，她就只想摆脱这种纠缠，但她发现自己和他，有些东西两人本来就很像，无论是疑心、爱才，还是知己，懂的人从未变过，两人也是只差一个契机，她便能成为他，从迷茫到沉稳的改变，只是有个人要把她拉回来，拉回来前，他心向何处！
程昱去找曹小瞒时，却是被在外晃荡的典韦告知曹小瞒不在帐内，在后营空地上。
找来的程昱见到坐在石堆上的曹小瞒时，他这位主公还真是不一样，君臣关系武将好的不得了，文士矛盾一个比一个深，偏偏却无一人离开，陈宫是个例外。
“主公！”
“仲徳？”
程昱，他怎么会来？几个谋士中曹小瞒爱逗弄荀攸后，就属程昱低调了，她还没和程昱单独聊过什么事情。
“主公迎天子之策，击杀李傕后便可再进洛阳，此时一月之余，就可令其自知洛阳并非久居之所，主公可再用怀柔之策。”
“我明白，有此想法。”
程昱到是有事说事，说的是正事，曹小瞒还没给程昱评价完，就听到…这是有备而来了。
“主公，荀司马一心心系陛下，但却是为主公考虑。”
第84章 矛盾激化
曹小瞒差点就想脱口而出， 为她考虑， 不是自从见到刘协后， 就没理过她吗？
想了想还是沉默了，“嗯。”示意程昱继续说下去。
“在主公与天子间，总是需要一个支撑点， 而这个点除荀彧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还是主公心里已经有了其他人选。”
程昱这话就有些不客气了，无论曹小瞒怎么选， 都轮不到程昱来质疑，为了荀彧来质疑，毕竟荀彧心向汉室，曹小瞒的放弃， 也是无可厚非。
将荀彧换下来， 曹小瞒也曾有过这个想法。
见曹小瞒沉默，程昱也是明白了，看来荀彧对于曹小瞒来说，还是很看重，只是隔山如隔海相望，但留在身边不会太过于拘束吗？甚至还会让人有逆反心理， 说不定矛盾还会更大化， 就不只是调解能解决问题了。
曹小瞒在心里叹了口气，之前郭嘉介入其中， 现在又来了程昱，到时不会再来个荀攸， 为什么一直都是她在让步。
“有什么话，都明说了吧！”这明明只是两人的私事，也不曾耽误过公事。
曹小瞒的不耐烦，在程昱的意料之中，虽是私事，但他们做为旁观者，看着都替两人难受。
“荀司马心里的疙瘩并不比主公少，甚至还会多，他整日忧郁，主公应该更清楚他的难处！”
他的难处，难道她就没有了吗？
果然是只有郭嘉是在为她所思，明明已经一退再退，怎么就没有一人为她在荀彧面前说过话，不应该程昱去劝的是荀彧才对，哪有来劝主公迁就，虽然她没想摆架子，但她除了嘴上占了点便宜，然而在相处中，退让的一直是她啊！
之前她只是以为程昱与荀彧相互关照，毕竟最后荀彧在寿春病重，成为众矢之的，还是他去看望荀彧的病情，支持称公的是他，替荀彧理论的也是他，这种两边的老好人，还是留给荀彧吧！
“我不清楚，荀彧难道不应该清楚我是什么想法吗？”
她不是曹操，她不是，他也不让她是，却要逼她是。
都已经不是，荀彧更清楚曹小瞒是何想法！
明明已经选择他，想尽办法说服自己，郭嘉更适合曹操，她要去适应荀彧，因为她来就是为了那份责任，留下郭嘉，让曹操和荀彧善始善终，曹丕和曹植不会兄弟相残。
她是向着荀彧，而荀彧却要逼她，逼她去选择郭嘉！
“这话仲徳还是先问问荀司马吧！”直接是甩袖离开，曹小瞒也是第一次给人摆脸色。
程昱看着曹小瞒离开，心想这回事情更严重了，不仅伤人还伤己！
在曹小瞒回营帐时，正好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荀彧，心里因程昱的话，而烧起的那把火，又往上窜了窜。
荀彧也是第一次见到，曹小瞒也会有阴沉冷漠的神色，而且对象…还是他。
立即低头一揖，“主公。”
“荀司马的交际，看来很广啊！”曹小瞒从荀彧旁边擦肩而过，正眼都没给过。
她只是没想到程昱帮的也是他，若是再来一个荀攸，帮的怕还是他，只有郭嘉不是！
气息忽然一重，但曹小瞒最后还是压了下去，既是荀彧自己需要这样的迁就，那为了责任也无妨，至于其他……这是荀彧自己逼得！
几乎是擦肩而过的那一刻，荀彧再抬头时，见曹小瞒仍站在离自己几米远处，似乎还在等待，等一个答复，就在荀彧犹豫的那一刹那，曹小瞒却走了，下定决心般地走了！
主公！无声一叫，荀彧望着那处背影，未曾去追上的背影，突然间觉得似乎失去了两人之间，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哪怕他们再重归于好，伤了便是伤了，有的痛苦，终究成了回忆。
“荀司马。”
程昱找来时，也不知他站了多久，一直望着一个方向出神，程昱望着不远处的营帐猜测，怕是曹小瞒离开的方向。
“我没事，天色已晚，仲徳也早些去休息，明日我们还需赶路。”真有没有事，荀彧自己心里明白，望着依旧灯火通明的营帐，只是他放不下，汉室和曹小瞒之间，他选了前者，也就错过了最佳解释的机会。
等到荀攸再次见到两人时，那诡异的氛围，绝对有问题啊！
曹小瞒直接是翻身下马，扫了眼四周并没有发现郭嘉的身影，看了眼面前的荀攸问道：“奉孝呢？在何处？”
“嗯，或许在别处喝酒吧！”荀攸没说的是，自从曹小瞒和荀彧走后，郭嘉便是醺酒成性，自个伤神，不过曹小瞒似乎也很伤神。
喝酒！“最近可有什么要事，战况如何？”
“无什要紧之事，攸能够解决，战况，李傕的兵力只需再来一场大战，足以击垮！”
“好！公达办事我放心，你们有事就找公达吧！”没事别找她理论，有事更不要来，然后曹小瞒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