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延的注意被龙怀手上的小动作吸引了过去,他垂眸瞥了一眼,自然知道盒子里是什么。
吞咽了口口水,龙怀小心翼翼道:“三弟,你那日与我说的话,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龙延平静的黑眸下掀起了一丝波澜,他扯出笑容来点了点头:“二哥听进去了便好。”
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龙怀坐直身体,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一时贪欲犯下了错,他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深吸一口气,龙怀秉着豁出去的心态道:“其实我是来承认我的错误的,是我的一念之差忘记了身为天界二殿下的职责,居然……居然与魔界等人伙同,实在是愧对父帝,愧对天界。”
一口气说完,龙怀埋着头,手指紧紧扣在木盒上,不敢去看龙延的神情,将盒子伸手递了出去。
“这个里面是魔界让我放进你体内的蛊兽……我、我下不去手。”
龙延低头盯着盒子半响,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之间竟不知是何等心情。
但最终还是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
他的二哥,终于没有让他失望。
接过蛊兽,他握住龙怀的手,声音竟有些许沙哑:“二哥……”
“是我对不起天界,对不起你,我……我……”他双手颤抖着低头哽咽起来,越说越觉得自己之前做的事情简直愧对天界二殿下的身份,更对不起自己的弟弟。
如果不是他的从中阻挠,可能龙延早已突破三十多万年灵力修炼出电系术法的最高境界。
他眼眶中溢出眼泪来,泪水挂在鼻尖最后颓然掉落在地上。
“二哥,知错便好,还有补救的机会。”龙延顺着龙怀的后背,直到他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拭掉了眼角的泪水才继续说道。
“我自知罪孽深重,三弟,你有什么计谋,我一定尽力补救。”
龙延道:“魔界早已想与天界大战,统治六界,拉拢你与敖梓不过是想赢得轻松一些,毕竟我统领着天兵,如果我出了问题,天界不仅丧失一个战斗力,最重要的是会严重挫伤天兵们的士气。”
龙怀沉思着附和点头:“原本魔王的计划便是在天魔大战时让我适时引领着天兵击败假意退去的魔界将士,让我树立起威信,到时等我登上天帝之位时将寻盘湖等地划分给魔界。”
龙延自然明白只有在天魔大战中他与龙潇皆受到致命的创伤后龙怀才会有机会统领天兵,虽单凭魔界的一己之力很难伤的了他与龙潇,但是若背后有龙怀捅刀事情将会变得易如反掌。
只有当他和龙潇都丧失了继承帝位的能力,龙怀才会得偿所愿成为天帝的后继人。
龙怀不说自然是因为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见龙延沉默了,龙怀连忙道:“三弟,你刚刚说还有机会补救,你说说看我可以做什么?”
龙延站起身踱步到案前,为龙怀端来茶水。
“魔王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即使他知道你向天界坦露出了他的意图,也丝毫不会阻止他半分。”
默了半响:“不如你还假意与魔界结盟,探查出魔王究竟打算何时起兵,这样也好让我们天兵提早做些准备。”
龙怀听着点头认可。
龙延想到魔界惯用的卑鄙伎俩眯起眼睛:“若是正面对决,魔界定然胜不过我们,就怕他们来阴的,他们使出的卑劣手段总是会让我们始料未及。”
听着龙延此番言论,龙怀一下子被激发出了斗志,站起来坚定道:“好!魔界何时出兵的事情全权包在我身上,魔王暂时还算信任我,我定然不会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说着他大有些摩拳擦掌的架势。
又讨论了些具体的事情后龙怀便离开了,只是他此时的心境却是轻松的,不再提心吊胆的日子真的有好些年没有体会过了。
为了不让敖梓生疑,龙怀特地耽搁了几日才给敖梓回复说已经将蛊兽放进龙延的身体中,让魔王放心,天界已经折损了一员大将。
敖梓惊喜连连,拍掌叫好:“还在担心你下不去手呢,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想通了。”
他在千里镜中笑着搂着一个少女,侧头就亲在了少女的脸上,手掌抚着她赤。裸的肩膀。
龙怀早就看不惯敖梓的一些行为,当下心中更加厌恶,只是他将嫌弃完美隐藏在了无懈可击的笑容下:“哪里的话,不过是个不亲近的弟弟,在帝业面前又算的了什么呢?”
敖梓一听这话更开心了,心道龙怀终于是开窍了。
他一挥掌推开了身旁的少女:“说得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在咱们的霸业面前什么都不值得一提!”
龙怀笑着:“还麻烦你知会魔王一声,我这里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他一声令下了。”
仿佛胜利就在眼前,连龙延都废了,天界还有什么硬气的资本。
敖梓立马起身向通往魔界的通道走去:“我这就去说,之前便听说他已经召集了十万将士,到时咱们悄无声息,定能杀个天界措手不及。”
笑着与敖梓掐断联系,龙怀冷脸将千里镜扔到了桌上。
第68章 大战在即
自那以后龙延便成日都泡在校场中,早出晚归,连冰玉都很难看见他的身影。
唯一一次见到龙延,还是因为天帝突然召唤,他才舍得从校场回来,换了身绣着龙纹的紫袍去面见天帝。
龙延在寝殿中换衣服,冰玉扒着门框偷偷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耳朵都紧贴在门缝上却也丝毫没有听见屋里有任何响动。
奇怪,刚刚明明进去了,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不会是累昏过去了吧!
冰玉霍然起身,伸手便要推门,却在手未触及到门框时,门先一步“哗啦”一声打开。
以为龙延在换衣服,她下意识连忙捂住眼睛。
龙延抱着臂闲闲倚着门框站着,看着门前手足无措的人无奈道:“你在做什么?偷看我换衣服?”
“哪有?”冰玉猛然放下手,看见他衣衫整齐清了清嗓子:“我分明是光明正大地看!”
这些天一直紧绷的脸被她说笑了,龙延上前帮她整理歪斜了的簪子问道:“突然来找我做什么?”
冰玉鼓起了腮帮子,吭哧半响:“就是这几天都没有看到你,我想见见你……”
等了半响,龙延也没有说话,一抬头竟然对上了他带着意味深长笑意的眸子,就在自己的脸前,近在咫尺。
“想我了?”龙延语气中带笑,听得冰玉老脸一红。
立即梗着脖子反驳道:“哪有!我是怕你累死在校场没人给我变衣服!”
龙延就知道冰玉不会承认,大掌按在她的头上:“嘴硬。”
这次冰玉不反驳了,低着头任由他把刚整理好的发型揉乱。
说实话,她早就想找龙延了,只是每次都遇不到他。
有一次还特地在他寝殿里等他,结果没等到人自己先睡着了,第二天一早醒来自己又是在静心殿中大床上。
门外无紫无声催促着,龙延熟视无睹与冰玉一起谈笑到了宫门口,带着哄骗的语气:“我要去见父帝,一会儿便直接去校场了,你在宫里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若是修炼上有什么疑问可以写下来放在我的案上。”
这话说得好像以后便很难再见到似的。
冰玉抿着唇看着他,眼见龙延马上就要走了,看四下无人踮起脚尖便轻轻吻在他的脸上。
“才不要,我要当面问你!”她吐了吐舌头,还是那么俏皮可爱。
龙延又笑了起来,仿佛每次见到冰玉后嘴角就没有放下来过。
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与无紫一起走了。
直到他们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冰玉才又落寞的回到静心殿中。
拿起架子上的冰剑坐在床上一点点摸着。
思绪放空,一个不留神手指突然被剑刃划破,一滴艳丽的血红色残留在剑上。
她吃痛地叫了一声,将手指含在嘴里拿起帕子随意缠绕包裹起来。
放在床上的冰剑的剑刃上那一丝血红慢慢渗入其中,当冰玉再看过去时,原本晶莹剔透的冰剑上竟显出了淡淡的粉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细微的颜色变化。
嗜了血的冰剑像是更有灵气了,冰玉心中刚想去把它放回架上,它便自己“嗡”的震动一声,倏然飞起后安安稳稳落在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