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有圆时花会开(19)

禁地里关着的那人,是一个禁忌。

百年之后,新一代的弟子已经无人知晓当年是何等血腥,只留只字片语,讲述着当年的背叛与惨烈。

无人敢提起这个人,这个人的一切也永远只存在于老一辈的记忆中。

风自在望着那瀑布,就好像看着当年让自己敬仰的那人一样,高大,英武,遥不可及,也无法企及。

可是,现在……

林爽死了,死在了这里。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为什么偏偏是这里……

只要跳下去,走进去,他就能确认那人是否还在。

风自在望着寒潭,久久,然后,转身,飞去。

有些事,并不需要去确认,而他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祸兮福兮,彼此自求多福。

白暮雨被稳稳当当送回自己的住处,道了声谢,白暮雨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但是衣服皱的太厉害,无论他怎么弄,都还是弄不平。

忽地想起燕翎风看不见,暗道一声自己傻,白暮雨推门进屋。

开了门,却不见人影,白暮雨顿时一慌,着急喊道:“燕前辈,你在哪里?”

“我在这”低沉磁性地嗓音自门后响起,燕翎风躲在门后,手握破邪。

“燕前辈”白暮雨一阵欣喜,却也小心郑重扶着燕翎风坐到凳子上,让他摸自己给他弄来的衣服。

“你没成功”燕翎风摸着衣服,垂眼低声道。

知道自己拿来的不是前辈想要的,白暮雨有些惭愧,但是他下次一定会努力的,不过让前辈能穿的体面点,也是很重要的。

白暮雨先是道了歉,并保证自己下次一定成功,而后便好言相劝让燕翎风把身上的衣服换了。

其实燕翎风也察觉自己的衣服好似有些不妥,不过他眼睛看不见,他又对要自己动手去确定衣服状况毫不关心,所以不知道情况糟糕到了何种程度。

见白暮雨这么在意,要求自己换衣服,燕翎风也没在意,小辈的心意,做长辈的受着也是自然。

燕翎风随手拿了件衣服,扯下身上没几块布的衣服,在白暮雨面前穿了起来。

☆、前辈太撩人怎么办

白暮雨倒吸一口冷气,被整成一条缝的眼睛瞪到了极限。

现在他应该转过身,非礼勿视,可是都是男人,他为什么要觉得不好意思,为什么要如此焦躁……

遮掩的一切被尽数除去,燕翎风垂着眼,他看不见自己此刻的光景,怕是见了,也会全然不以为意。

白暮雨眼睁睁看着他潇洒自若地扔掉旧衣服,然后懒洋洋将新衣由里到外一件件穿上。

里衣合身地贴服在身上,勾勒出健硕精壮的身形,白暮雨深吸一口气。

下半身也被衣服完全遮掩住,可是隐隐约约还是能看见一点踪影,白暮雨屏住了呼吸。

里衣穿完,燕翎风随意地将外衣套在身上,遮住了所有引人遐想的旖旎分光,白暮雨终于呼出了一口气,一口气吞吐地艰辛无比。

穿好衣服,燕翎风再把头发也梳理了一下,一头青丝被撩起,露出男人修长却不阴柔的脖颈,几根发丝逃出指尖,垂落在颊边,轻轻晃动。

燕翎风微侧着头,将头发细细打理好,弄好一切,整一整衣襟,时光仿佛倒流了回去,眼前人还是当年令所有人痴狂膜拜的道界天才,得天独厚,万中无一,再无其二。

白暮雨傻愣愣看完了一场穿衣秀,等燕翎风整理完看向自己时,明明是一双茫然无焦距地灰蓝双眸,白暮雨却好像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窘态,连忙别过脸,低下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明明前辈有的,他自己也有,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简直快要把他的胸口给敲破了。

不过,无论如何,白暮雨再一次确定,为了眼前这人,就算要他死他也甘愿。

燕翎风握着破邪,随意又不失优雅地敲着手心道:“刚才那人是谁,你为什么跟他在一起”

“啊!”白暮雨张大了嘴,不知前辈怎么会突然问这个。不过,想了想,自己出去这么久,前辈眼睛看不见屈就在他的小破屋里,孤零零一个人等着他。而他不仅没有完成前辈交代的事,还抱着一堆衣服带着别人回来,前辈该不是以为自己不务正事,和其他人玩耍去了,还弄了些没用的东西回来想讨个欢心,就怕因为没有认真办事被责罚!

天啦噜,真心可鉴!

想到自己在燕翎风心里的形象,白暮雨赶紧老实交代了自己一天的行踪,比如自己是如何千辛万苦找到了张如柏的洞府,然后途中被傅予抓住去修炼,省略了自己不断跳崖也不能御剑的悲催事实,当然也包括后面的羞辱,只说因为自己实在学不会御剑,又搞得一身脏污,所以被师父给带了回去,给了几件衣服,叫人送了回来。

燕翎风静静听着,因为看不见,所以他的格外专心,白暮雨的呼吸、心跳,一样都不放过,确定白暮雨没说假话。

燕翎风状似无意道:“你师父是谁?”

白暮雨答得老实巴交,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都供出来道:“风自在,风长老”

燕翎风:“……”

时间已过百年,当年的事虽已遥远,却历历在目,记忆里,有一个软软糯糯,却总是喜欢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哭包,他的样子在印象里还是个肉肉的小团子,没想到,如今已经是长老了吗……恐怕他再也看不见那个小哭包如今的模样了。

燕翎风眼睛看着别处,手指无意识拨弄着破邪道:“过来”

白暮雨听话的走到燕翎风身边,乖巧的立在一旁。

燕翎风将破邪抵上白暮雨的胸膛,循着轨迹,移动到白暮雨的头顶。

白暮雨被胸前的瘙痒弄得想要缩身躲起来,但是他又不敢动,这种酥酥麻麻地感觉甚是折磨人,可他却不知怎么,就是希望这折磨能多一刻,简直魔怔了。

毫无预兆,破邪一记猛击敲在白暮雨的头顶,白暮雨啊呜一声抱着头,惊退半步,满眼疑惑。

燕翎风一点也没有道歉的意思,挑了挑眉角嫌弃道:“你是有多笨,连御剑都学不会”,再怎么资质差也要有个限度,既然有了灵力,那御剑这种基础的不能再基础的还能怎么个不会法,不就是把灵力引导出来,驾着剑走起吗,有什么难。想当初他学御剑,根本连一瞬息都不用,那剑就像天生长在他脚上一般,飞哪跟哪。

燕翎风完全没意识到他自己的资质有多逆天,就算是那些资质算好的,学个御剑也不能一开始就能飞的上天入地,到处瞎跑,怎么说,也得有个摇摇晃晃,摔几个跟头才能找到窍门的阶段。

所以,天才什么的,还完全没有自知之明的不以为意,有时候真的很容易招普通人的嫉恨。

不过,白暮雨除了惭愧地低下头,也没什么其他想法,只要是燕前辈说的,无乱说什么都是对的。

“你到底是什么属性?”燕翎风单刀直入道,棋子太弱也是件麻烦事,更麻烦的是,事情都没办好,他这枚唯一可用的棋子还要被闲杂人等,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抓去,练什么御剑,简直添乱。

“我……我……”白暮雨惊惧地看了一眼燕翎风,又快速低下头,心里一阵惊慌,他不想被这人知道自己的不堪,他已经因为属性的问题被人欺侮、被人追杀,他不敢想如果连燕前辈都厌憎自己的属性,从而疏远他,到时候他该怎么办,若是没有一个愿意接纳他的人存在,他还能活得好吗!

如果不曾拥有,不被需要,被所有人厌弃,白暮雨还可以大度地笑笑,一个人寂寞久了就习惯了,所以他可以继续不在乎地过着一个人的日子。但是如今不一样了,他已经被人温暖过,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有人会等他回来,会和他好好说话,他还要烦恼怎么样才能让这个人开心,如此幸福,怎么可以被摧毁。

白暮雨不安地往后退去,就像自己肮脏的不配被人碰触一般,想把自己完完全全藏起来,不要被人厌憎。

白暮雨凌乱的呼吸,不安的心跳,燕翎风都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听着,只不过是一句问话,就让他这样不安,燕翎风皱了皱眉道:“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有的是方法知道,你想自己告诉我,还是我逼着你说出来,二选一,如果选第二种,我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我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哼,诈一个小鬼头说实话,他也有的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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