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音是真服了自己,都不能算是乌鸦嘴,她不过动了一回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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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照出来的时候,十音还在惦记楚老师答应的古城医学院资料照片。澳洲那边,小楚楚的每天早晨在线陪练课不能断。
她正苦于无人可托,灵光一闪,替小楚楚物色了个合适的代课老师。起得早,人好,还可靠。
云旗钢琴到了高中才正式学,但作为陪练老师,听音辨错的能力一流,她隔屏和小朋友交流得心应手,这些日子,楚楚已经喜欢上了云旗。
麻烦的是,她每天天蒙蒙亮,就要跑去梁老师的房间借用钢琴,害他也得早起。
不过,到底是姐姐的事情,梁老师不仅毫无怨言,还是相当配合的。准时准点腾了房间给她,自己下楼准备早点,依旧丰盛。
不过昨夜,小丫头回课没过,被梁老师骂哭了。
天色已晚,孟冬抛下话,让云旗早点睡,明天接着练。那眼神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次晨她早早爬起来,梁老师已经在楼上起居室等着了:“练琴,我给你陪练。”
最近他心情的确不怎样。他家里仿佛有大事,哥哥夜里有时过来,二人时常秘聊许久。
这还不算,姐姐已经连续十天没来过电话了,音讯全无。
昨天哥哥终于送回了一趟消息,说是边防出了大案,全员戒备,把驻训警力都调过去了,这还不够,禁毒局和总队都已经临时增派了人力过去。
云海表示,年底这种事情本就频发,脱不开身是正常的,杜绝与外界来往更是纪律……
毕竟还剩下一周,就是新年了。
云旗当时帮着说:“梁老师,哥哥姐姐他们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为守一方平安,自己常常过不了一个完整的节。”
梁老师没多说,让她拉琴,拉完讲评,将云旗批了个一无是处。小丫头都哭了。
这当然不能怪梁老师。云旗近来的琴艺突飞猛进,上回的大师公开课上可谓惊艳四座。但自那以后,梁老师的要求就更高了,益发吹毛求疵。
她气的是哥哥,他昨夜就在旁听,半点维护她的意思都没有,听得异常认真,完了还拿着笔记提问。
但是,云旗斟酌着:“梁老师我一会儿还得给楚楚陪练。”
“你改你的错,”梁孟冬说,“陪练我来。”
“您?”
“对。”
“楚楚程度不高,哄小孩……”
“我看着没哄过小孩?迟早要学着哄。”你我都哄过。
“哈哈。”
“不许耽误,今天那毛病改不掉罚跑十公里。”
在线陪练app的用户端,梁孟冬很熟悉,十音在这方面比较糊涂,她不知道,其实这就是尹嘉陵公司的产品。
不过这个教师端,他是头回使用。
上课前,理应先在平板电脑上安装尹总公司配备的外置摄像镜头,用于拍摄教师手指,供示范参考。他没安上去,摄像头便对准了他自己。
云旗头天上课时,也漏了这一步,楚楚发现镜头里是这么位美丽害羞的小老师,非常开心。
小楚楚满怀期待地爬上线,看到不是云老师的纤纤玉手,是屏幕上半张冰冷的男人脸……
小姑娘才不管什么颜值,直接“哇”地纵声大哭,孟冬也不知哪里不妥,还在检视设备,对着那边说:“你好,我是小鱼的临时代课老师。”
楚鸣老师得闻小孙女哭,大约是凑近了镜头。
孟冬可以看见楚楚屏幕中的手指,却只听得见那端隐约有位老人在安抚楚楚,那头大概是看见屏幕了,忽而变得悄无声息。
像是顿了许久。缓缓地,孟冬听见那老者的声音试探着问:“任老师?”
不过那人随即又像自言自语:“不可能。”
梁孟冬蹙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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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十音和同事都获得了往家拨电话的权限。
她打给孟冬,这晚接电话的居然又是云旗:“姐?”小丫头的声音听来有些怯生生的。
十音挺惊讶:“你和梁老师在一块儿过节?”
孟冬留在南照陪云旗过年了?那也是应该的,云海行踪不定,是没法指望。
“哥哥在外公那里说话,我去叫他,他一直在等你电话。”
十音一愣:“你是在……”
“姐,我特别想家。”云旗忽地就饮泣起来,慢慢地哭声大了些,那哭声竟是极无助,“我在S市,哥哥他带我回……家了。全家都很好,爸爸妈妈也好。但是我真的想家了,想哥、想爸、想你……想保县我们自己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大纲菌:至于为什么突然那么急认了,后续回顾案情时会讲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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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飞翔的影子大人的灌溉,那么多年不见了,久违啦
第59章 悲喜同源 二十七
春节长假过后,梁孟冬回南照前,邱比与他核对第二季度的演奏会计划。
邱比约的日料包房,宽敞没人打扰。结果他全程都很忙,和孟冬还没说完,一边喝着酒,一边拨电话、接电话,焦头烂额的样子。
邱比这个人向来很乐天,天塌下来当被盖,仿佛没什么难住他的事,今天这个状态倒很难得。
梁孟冬没喝酒,随口问他怎么回事。
邱比说起缘由,去年许西岭出事,当时他是托人盖住了的,消息最终没有爆出来;家遭惨案却是爆了新闻的。
他想着等西岭结束强戒,沉寂过后,借个真人秀节目复出,卖个惨,刷一刷人气和口碑。那是个和禁毒局合作的真人禁毒宣传节目,含部分真实行军及野外生存实训。西岭那事虽说盖过去了,坊间传闻还是有的,想要洗白,也只有靠在这类节目里剑走偏锋。
许西岭强戒结束,家里出了那样的事,她就回了另一套公寓。邱比本来想鼓励鼓励,让她振作一下年后开工,之前把她从戒毒所接出来,上了妆,和导演约了也见过面,一切都谈得顺风顺水。
结果小姑娘嘴上答应得好,到家空落落的独处了几天,又是新年,忽然彻底就蔫了,别说活动,现在连个门都出不去。邱比去找她,发现她精神状态已经垮了。
“房子里烟雾缭绕,琴不练、妆不化,成天以泪洗面,这状态是不可能上节目了。我又不忍心怪她,老天是不公,遇到这么惨的事,换作是谁都过不去,别说还是个小公主。”邱比说。
梁孟冬低着头,唇角忽而有了笑意。想起那个人,他的野鸽子。谁说她不是小公主?那是没见过加加在家时的样子。
哼,失联的人。
前两天梁孟冬在家收到张明信片,上头是那种官方印制的禁毒宣传图,只有九个字“梁老师我真的尽力啦”。
字迹他一眼就认出了来,联系方式仿佛上个世纪的。多写几个字会死?还真当谍战了。
好像他应该非常生气,气到起不来床那种。
但实际是气不起来,只想祈求她平安。还“啦”,总算知道报平安了,小混蛋。
“你还笑!西岭说你去看过她?我觉得现在能鼓励她站起来的人,大概也就你了,你帮我给她一点力量怎么样?我实在找不到替她的人了。”
梁孟冬冷笑:“我没本事扶烂泥上墙。”
“你怎么那么绝情!人家好歹和你炒过CP。”
“我炒的?我不来算账,你敢倒过来要账?”
“唉,这资源要是我花钱买的也就算了,这是托朋友从别人嘴里硬抢的。现在下周就要开机,连个救场的都找不到,想去的都排满了,有空的都不肯去。主要太得罪人,以后谁还肯替我抢资源?”
“你活该。”梁孟冬骂他,“她那种事怎么洗白?参加这种节目不打脸么。对得起其他人?”
“对不起谁?”
“一线缉毒英雄。你赚的是歌舞升平的钱,没有他们你哪来命赚。”
邱比擦擦眼睛,不可置信地:“梁大公子,原来你那么高尚!”
“嗤。”
“那么高尚,不如干脆救个场?”邱比玩味地看着他。
梁孟冬像在看个病人。
邱比泄气道:“唉,本来我真想过,索性求你帮忙,你也落个有情有义的人设。其实节目调性不错,很多旅居海外的艺术家都去了,你本来就喜欢极限运动,特别契合。后来转念想,不来讨这个骂了。”
梁孟冬除了演出,根本就拒绝抛头露面,怎么可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