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是李稼发妻邱氏所生,邱氏生下李娇后没多久便离世了,李稼与邱氏感情深厚,自此便没有再娶,是以膝下只有李娇一人。
李娇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李稼流泪。
李稼这才明白,想必李娇已经知晓今日之事,替她擦去眼泪,叹了口气:“娇娇,爹也是为你好。”他这么与虎谋皮,也不知何日就去了。
“爹,我不嫁。”李娇哑着声说道。
李稼横眉道:“不行,黄家虽说身份低了些,到底也是富贵人家,加上黄公子心性纯良,你嫁过去,今后衣食无忧。”
李娇见李稼始终不答应,不由得心一横,咬咬牙,道:“爹,女儿已有心上人。”
“什么?”李稼很是诧异。
“他救了女儿一命,女儿决定非他不嫁!”李娇简坚定道。
李娇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李稼,并且适当的添油加醋,说林越抱了她。
当听到缥缈村的时候,李稼神情微变,皱着眉,听闻已有京城的人暗中前来,难不成娇娇遇上的便是他们?
“爹?”李娇看着发呆的李稼,出声喊道。
李稼回过神,笑了笑:“既然他救了娇娇一命,爹自然要好好答谢他。”
“那行,女儿这就带爹去找他,他就在巨源客栈。”李娇迫不及待道。
“大晚上的,人家恐怕都歇下了。”李稼摇摇头,“明日再去吧。”
李娇连连点头:“那行,爹早点歇息,女儿先告退了。”
看着李娇远去的身影,李稼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面若寒冰。
“元策。”李稼冷声道。
屋内瞬间多了个黑衣人。
“大人。”元策抱拳道。
“去巨源客栈,把那伙人解决掉。”李稼目露凶光。
“是!”
相比较于丹溪城,宫里可是热闹非凡了,因为江昀留书出宫,说是南下巡访。
吴贺手里拿着信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一直叹着气。
徐春来坐在椅子上,不耐烦地看着吴贺,道:“我说老吴啊,你再晃我都要睡着了。”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吴贺正憋着气没处撒,“陛下现在人也不知在何处,肩上的伤也还没痊愈,万一再遇上危险,那该怎么办,你为人臣者,不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就知道吃吃吃睡睡睡,你看看你,胖得跟栏里的猪一样。”
徐春来刚好掰了半块点心打算递给吴贺,听到他这话,立即塞进自己嘴里,慢悠悠地说:“陛下每年都会出宫巡视,你每年也跟着念叨,说真的,也就老夫脾气好不跟你这糟老头计较,任你骂,换做老赵,早也提刀追着你砍了。”
“你!”吴贺被他气得半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糕点吃起来。
徐春来递上一盏茶,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也不是第一次。”
“这次不一样。”吴贺皱着眉头。
“有什么不一样?难不成你怕陛下是出外面会姑娘去了?”徐春来笑问。
“若真如此,那便好了。”吴贺叹道,“前些日子老夫隐约听到了些缥缈村的事,老夫想,陛下极有可能”
话还没说完就被徐春来捂住嘴,“嘘!”
而后,只听徐春来大声说道:“老吴啊!请我吃烤鹅,还有煎饺,我夫人昨日把银子全部收回去了,这次,你若是再逃跑,我就只能把自己抵在酒楼了。”
吴贺:“……”
藏点私房钱不容易,成天被这胖子挥霍,搞得夫人总以为他在外面有人。
☆、寻来
林越刚躺下,就听闻屋顶上传来声响,窗户被人从外撞开,一大批黑衣人蜂拥而至。
林越抄起手边的枕头甩过去,翻身而起,快速抽出一旁的青霜剑,纵身跳出窗外。
站在屋顶的暗卫们正嗑完瓜子聊完天,准备换岗,就看见手持明晃晃的大刀的黑衣蒙面人赶来。
“兄弟,你是来加入我们的么?”暗卫们热情地打着招呼,“瓜子没了,要不你们去买点来?咱来继续吟诗赏月?”
蒙面人也不多说,直接挥刀砍过来。
暗卫们四处散开,兜里的瓜子壳散落一地。
“竟然是‘跳蚤’。”暗卫甲激动地搓搓手,“兄弟们,咱们终于可以练手了!”
“哥哥们,我最小,让着点我。”暗卫乙眼里闪烁着兴奋。
其他暗卫:“好说好说。”下手却没有丝毫留情。
不一会儿,兵器相碰声,瓦片碎裂声,以及客栈掌柜啧啧心疼的声音交杂着传来,打破了宁静的夜晚。
林越将剑横在元策脖间,道:“何人派你来的?”
元策一只手捂着肩上的伤口,艰难地喘着气,别过头,不置言语。
林越收回剑,冷声道:“告诉你主子,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要掂量清楚,今日爷高兴,便饶了你这条命回去给他报信。记住下次要找爷,就光明正大的白天来,晚上偷偷摸摸的,一来就舞刀弄枪的,成何体统!”说着,抬脚踹了下元策。
元策见今日之事已败,咬咬牙:“撤!”
林行云站在门口,揉了揉眼睛,打着呵欠道:“哥哥活动筋骨也不喊我。”
“去睡吧。”林越摸了摸林行云脑袋。
“哥哥可知这些黑衣人是何身份?”林行云问道。
林越摸着下巴道:“太守府。”
“什么?”林行云瞪大眼睛,“那个李娇对你爱而不得便想痛下杀手?”
林越白了他一眼:“若真是她派来的,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林行云:“……”
“是李稼。”林越道。
林行云愈发不解:“好端端的,他派人来杀你作甚?你也没见过他呀,难不成你背着我们对那李娇做了什么?”
林行云越想越觉得自己这说的有道理,一时间看向林越的目光带着指责。
林越忍无可忍,敲了下林行云的头,道:“小孩子家家的,少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多读点书才是正道。”
“读书?”林行云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自家哥哥,“当年父亲送我一箱古籍,你带我和二哥在院里烤红薯,你嫌柴火不好烧,就把我那箱书尽数烧了,现在你跟我说多读书?我也想读啊,那你把那些书还我!”
林越嗤笑一声:“现在来怪我?当初吃的时候还拼命地说再跟父亲要箱书来烤红薯。”
林行云:“……”
最终话题被林越带偏了,兄弟二人站在月下,数落着幼时的经历。
翌日清晨,陈漠正与掌柜清算着昨日的损失。
掌柜泪眼婆娑地看着陈漠:“大侠,你们何时走啊?”昨晚那个瓦片碎裂,门窗破碎的声音,听得他心里头好似刀绞一般,都是钱啊。
陈漠思索一下,道:“还需一段时间。”
掌柜欲哭无泪:“那大侠们以后惩奸除恶的时候,可不可以离我客栈远点?”
“好。”陈漠点头答应,“尽量。”
“太守大人到!”门边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紧接着,黑压压的官兵拥簇着一位身着官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食客们纷纷起身行礼,心里暗忖:这是发生了何事?
李稼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诸位安心用膳吧,本官只是来寻人的。”
林越刚好走到楼梯口,就听见李稼的声音,嘴角微扬,昨日的话还真带到了,看来今日是去不成夜落山了。
李稼看见林越,眸光一沉,元策的武功并不低,为他办事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元策受伤。思及此,眼底划过一丝阴狠,此人若真是江昀派来的话,无论如何也留不得。
李稼敛去眼底神色,笑着拱手道:“多谢公子对小女的救命之恩。”
林越笑笑:“太守大人何出此言?在下并未救过令爱。”
“爹,就是他救了我。”李娇不知从哪钻了出来,“还望公子不要太过谦虚。”
“俗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还是救命之恩呢?”李稼道,“公子是我们李家的救命恩人,本官在这里恳请公子入府一叙,让本官好好酬谢一番。”
食客们闻言,纷纷感叹,太守大人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呐。
本以为还要再劝上几句,哪只林越欣然同意:“太守大人盛情相邀,在下若是再推辞便是在下的不是了。”
李稼心里一喜:“请。”
李娇脸上洋溢出势在必得的笑容,到了她李家,她有的是办法让林越喜欢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