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辉刚拔起剑就被方鸽子制止了:“这位大人莫怕,自己人。”
赵明辉疑惑地看着方鸽子,这人穿得,足以跟月老媲美了。
“老朽乃国师林越的师父,方才是我那徒弟救了陛下。”方鸽子捋了捋胡须。
此时,身后一位穿着紫衣的男子手中牵着一根长绳,绳子捆着一排伤痕累累的黑衣人。
陈漠将绳子交到赵明辉手中,道:“这些刺客,便交给大人了。孙统领与东海公公已经安全回宫,大人无需担心。”
“好了,没我们的事了。”方鸽子道,然后冲身后摆摆手,“走吧,咱们回去。”说完,拔腿就跑,因为他看见林越黑着脸提剑往这边走来了!再不走就完了。暗卫也跟着一起跑了,因为……要看戏!慢了赶不上!
赵明辉连声道谢也没得机会说出口,人就已经没了影。
“这林越,或许真是仙人?”徐春来惊讶不已,连这位师父一大把年纪都飞得这么快。
吴贺直接拎起徐春来的衣领,匆忙往前走:“赶紧去看看陛下!”
“松手,再不松手老夫就要去见列祖列宗了。”徐春来红着脸骂道。
吴贺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陛下要是出了事,他该如何向先帝交代,是以,根本没有听见徐春来的话。
“师父!”林越阴沉着脸打断了一脸嬉笑的方鸽子,“看看他伤势如何。”
方鸽子眼睛一转,一脸凝重道:“非常严重!为师也束手无策。”
林越目光一凛,将剑横在方鸽子脖间:“师父开玩笑也看个时候。”
“小兔崽子!你竟敢这么对为师!”方鸽子气得捶胸,“这躺着的是你老婆吗?是的话我便救,可他是大燕的皇帝,他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不救!”说着,很有骨气地别过头。
林越手中的力气加重。
方鸽子那炸起的毛瞬间垂下,连连讨好:“心肝心肝,别气,为师这就来看。”臭小子,每次逗他吃亏的都是自己。
方鸽子低头撕开江昀肩上的衣服,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血迹凝固在上头。
“啧啧啧,这该有多痛啊。”方鸽子夸张道。
“下手轻点!”林越拍了拍方鸽子肩膀。
方鸽子手一抖,一个力度没控制好,只见榻上的江昀皱紧眉头。
于是,方鸽子又收到了自家徒弟的警告。
方鸽子心里后悔万分,这个徒弟,见色忘师,不想要了,反正还有三个。
处理完伤口后,方鸽子坐在院内,一言不发。
陈漠走近,好奇地看了眼屋顶。
屋顶的暗卫连连摇头,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漠。”方鸽子突然喊住陈漠。
陈漠莫名想跑。
“把你家王爷嫁出去怎么样?”方鸽子道。
屋顶上的暗卫一听,立马跳下屋顶,抱起本子,拿起笔,蹲在方鸽子身侧,有八卦!特新鲜!
陈漠依旧不说话,心里默默流泪,给他个胆他也不敢!
“咱们王府边上的张寡妇,李二妞,都还不错。”方鸽子摸了摸下巴。
暗卫顿时面面相觑,唏嘘不已,怪不得,王爷时常让他们送银子给张寡妇还有李二妞,原来如此啊!王爷口味真的是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设置错时间了,不好意思。
☆、诉情
方鸽子一下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暗卫们听得也是愈发激动,王爷料太多了!本子根本不够记!
“陛下!”人还没进来,就听见呼天抢地的声音。
方鸽子吓得一个哆嗦,到嘴边的话也被打断了,一众人齐齐转过头望向院门口。
吴贺这才松开几度翻着白眼的徐春来,整理了一下衣襟,道:“陛下呢?”
方鸽子指了指前方。
徐春来扶着墙大口喘气,往旁边挪了几步,一脸戒备地看着吴贺,生怕他下一刻再揪着自己,好在吴贺急着见江昀,没有再为难徐春来。
吴贺大步走进屋内,林越起身相迎。
“太傅大人。”林越拱手道。
吴贺微微颔首:“国师,陛下伤势如何?”
林越道:“家师已为陛下处理好伤口,并无大碍。”
吴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今日多谢国师了。”
“太傅大人说笑,为人臣者,自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林越轻笑一声。
吴贺看了眼躺着的江昀,道:“老夫待会便派人来护送陛下回宫。”
“不必。”江昀悠悠转醒,打断了吴贺的话,“国师这里适合养伤。”
“陛下在这怕是不妥吧。”吴贺见江昀醒来甚是欢喜,可是江昀这话却让他皱起眉头,余光瞧瞧打量了几眼林越,究竟为何会让陛下这般宠信?
“朝中之事便交由太傅大人了,还有那些刺客,先关着,莫要让他们轻易死了,待朕伤好之后再处置他们。”江昀淡淡道。
吴贺还想劝上几句,可看见江昀那苍白的脸色,只好作罢:“臣遵旨。”
“这阵便劳烦太傅了。”江昀道,“朕累了,想再躺一会儿,太傅便先退下吧。”说完,便闭上眼。
“是。”
林越将吴贺送出府。
吴贺刚走了三步,便意识到不对劲,左右看了看,徐春来不见了!
“国师!”吴贺喊住林越。
“太傅大人?”林越疑惑地看着吴贺。
吴贺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上空传来得意的声音:“哈哈哈哈,老吴,看上面!”
二人不约而同抬起头往上看。
吴贺:“……”
林越:“……”
徐春来正被暗卫们架着胳膊飞来飞去,清风盈满袖,好似两个灯笼挂在手上,两条腿不时蹬上一二,说不出来的……滑稽。
“胡闹!”林越低声呵斥。
暗卫吓得连忙松手,于是,徐春来得意的笑声瞬间变调。
吴贺吓得赶紧躲到一侧,千万别砸到老夫。
林越上前接住徐春来,然后将他放下,道:“大人受惊了。”
徐春来懵住了,腿有些软,讷讷地看着林越,道:“国师啊,你手下这些天兵,真厉害。”
林越闻言,抿着唇,生怕自己笑出声,这徐大人,倒是有意思。
吴贺无力扶额,上前将徐春来拖走。
“到陈漠那去领罚。”林越冷眼看着蹲在围墙上的暗卫。
暗卫们很是苦恼,又要洗碗扫地劈柴喂马。
方鸽子看着人都在前院,便轻手轻脚地溜进了卧室,然后将门关上,径直走到榻边。
“前辈。”江昀倏地睁开眼,身为习武之人,在方鸽子进来他便醒了。
方鸽子吓了一跳,道:“吵醒你了?”他明明已经很小心了。
江昀摇摇头,带着一丝苦恼:“睡久了,睡不着。”
“你就应该多躺躺,没事就睡,让那臭小子好好担心一下。”方鸽子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下。
“多年不见,前辈还是这般风趣。”江昀笑道。
“近几年倒是未曾见陛下去古青。”方鸽子道。其实每年江昀都会秘密前往古青,借住在王府附近的一家小院内。
“登基以后,倒是抽不开身。”江昀道。
方鸽子摸了摸鼻子:“我还以为陛下。”
“以为朕放弃他了?”江昀笑问,“这么多年,朕哪里舍得。”说及此,眼底泛起柔情,片刻之后,消失殆尽。
“可陛下有没有想过,若他对陛下无意呢?”方鸽子好奇道。
江昀沉默不语,手无意识地抓住手下的被子。
良久,只见江昀抬起头,对上方鸽子的目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这世间种种,对于朕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可唯独他,朕想据为己有,非要不可。”
方鸽子沉浸在江昀那势在必得的目光中,愣住了,心里暗自感慨,他这傻徒弟,到底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啊。
话虽这么说,可想到最近林越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自己,江昀心里难免有些酸涩。
方鸽子很有眼力见,立即改口:“方才那些都是老夫说笑的,那小子对陛下也是念念不忘,他屋里藏了几大箱宝贝,都是准备送给陛下的。这些年他总是偷偷溜出王府,奈何国主担忧他身子,每每都把人给半途截住。”
“因何中蛊?”江昀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方鸽子撇撇嘴:“还不是美色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