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藏娇(重生)(88)

这哪里是洞房,分明是拆房!

几个沉不住气的,躲在后头低低窃笑,看向两人的目光或多或多带着点欣羨。

顾慈越发不好意思,低头绑中衣系带,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云绣手捧一套全新的衣裙,兴奋地跑过来,“姑......咳,太子妃,您瞧这裙子,今日就穿这身如何?”

四下看了眼,又凑到顾慈耳边低语:“这是殿下吩咐内廷司,按照您的身段尺寸,特特定做的。您要是不喜欢这样式,衣橱里还有好几十身,什么面料,什么绣纹的都有,奴婢拿来给您慢慢挑。”

“不光衣服,还有首饰呢!”

云锦偷偷凑过来,指着妆台上满满三大排嵌螺钿的锦匣,两眼晶亮。

“奴婢刚才看过了,里头全是殿下给太子妃新打的首饰,大到镯子发钗,小到耳珰,什么金的、银的、玉的、珍珠的、玛瑙的......应有尽有。听说每一样,都是殿下亲自绘的纹样!”

顾慈讶然。

其实娘亲给她准备的嫁妆里,光是四季的衣裳和各种首饰,就装有好几十箱,全是时下帝京城里最盛行的款式,她就是每日换着穿戴,也够换个好几十年。

怎的戚北落又给她新做了?也不告诉她一声?

她抬眸瞧了眼戚北落,他正站在全身大镜前,整理衣角,并未看过来。而这面大镜......

顾慈扶着床框,缓缓站起身,目光四下扫视,面上又添一层讶色。

头先听向嬷嬷说,戚北落推了好几日的政务,亲自支持,将新房布置得跟她的玉茗轩一样,就是为了不让她嫁过去后,不适应新环境,做事束手束脚。

她原还不怎么相信,以为只是像了些。

昨日夜色昏暗,加之她心情紧张,也就没来得及细看这新房。目下她终于看清楚了,当真是一模一样,连屋子里摆放的花草都分毫不差。

这人为了她,到底花了多少心思?

戚北落觉察到她茫然的目光,含笑走去,刮她的鼻子,“怎的了?在这傻站着,外衣也不穿,也不怕冻着?”

余光瞥见云绣手里的裙子,他眼波一荡,语气变得有些紧张,“可是衣裳不好?那就不穿这个,我让人给你换别的。”

顾慈一下回神,仰面看他,眼眶微微发热,趁旁人不注意,飞快在他脸上啄了口,“谢谢。”抱起裙子扭头就跑。

猝不及防的甜蜜,戚北落傻愣在原地,三魂七魄都散了一散,摸着脸嘿嘿痴笑了会儿,反身抓住她的手,不让走了。

“这大喜的日子,大家都讲究成双成对,你、你怎么就亲一边......多不吉利啊。”

顾慈愣住。

戚北落趁机赶紧把另一边脸贴过去,一点不客气,见她不动,还皱着眉头催促。

“快,快,别让天上的神仙等急了,到时就不灵验了。”

哦,最后还成她的错咯?

顾慈又气又无奈,终还是扭不过他,恶狠狠瞪去一眼,在新婚的第一日,送给他一个“好事成双”。

大约幼稚的人都很好哄,直到两人收拾妥当,一道去紫微殿面圣,戚北落脸上得意的笑容都未减半分。

宣和帝瞧了,身上阵阵起鸡皮疙瘩,随手将笔杆丢回白玉笔筒中,两手交环于胸前,来回打量二人。

对于臭小子的婚事,他一直持放任态度,全交由他自己做主。

这孩子打小就是个闷葫芦,心事全别在心里,不说出来。他原还担心,臭小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开窍,正琢磨要不要办个选秀,给他物色个贴心人。

不料,他竟主动找上门,跟自己提出要赐婚,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他一高兴,想也不想就满口答应。然而后来发生的事......

说句实在话,闹出这样的丑事,他原是不赞成这门亲事的,若不是臭小子三番五次恳求,他还真不愿答应。即便昨日,看着他二人对自己行拜堂之礼,他心里还颇为犹豫,生怕这顾二姑娘哪日又折腾起来,让臭小子伤心。

但眼下看来,这新进门的儿媳妇满脸娇羞,臭小子又容光焕发,显然昨夜春风一度,琴瑟甚是和谐,连谢恩都晚了。

要知道,这臭小子自懂事起就没赖过床,今日还是头一遭。

或许......真是他多虑了?

再看这对新人两眼,他思绪不禁飞远,想起当年,太液池边那个小姑娘。明明是她先拿绣鞋砸了他脑袋,可她不仅不道歉,还反过来对他颐指气使......

一晃,竟都过去这么多年啦!

宣和帝嘴角扬起些,摆摆手,让王福将备好的封赏赐下去,便让他们退下。

按照礼制,顾慈还要单独去拜见皇后。

因皇后娘娘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不好亲近之感,顾慈虽知她本性并非如此,但心里终归有一份淡淡的畏惧。

如今她成了自己的婆婆,顾慈就更不敢同她独处,生怕做错什么,惹她不快。

但好在,顾蘅来了。

因着是赐婚,她和奚鹤卿今日也要进宫谢恩。只是不知为何,他们俩竟也迟到了。

才一夜没见,昔日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姐姐,今日连路都走不稳,深一脚浅一脚,随时都能摔倒。

奚鹤卿好心好意过来扶她,她却猛地一激灵,拼命挥舞两手不准他碰,小脸紧绷,跟个斗鸡似的。

奚鹤卿耸耸肩,远远朝顾慈拜了一拜,大约是说:“这个小麻烦就拜托你啦。”

顾慈忍笑,微微颔首,算是接下了这个“麻烦”。

一夜间,姐妹俩齐齐挽起及腰长发,高高地梳起妇人髻。走近后一看,彼此眼眶下隐约都覆着一层淡淡的黛色,显然都是昨夜被折腾狠了。

交换完眼神,姐妹俩都忍不住低头长叹。

果然,这世上的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啦~

车车是开不起来了,但可以意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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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长华宫倒是一如既往的奢华冷清。

一路行来,夹道两边覆着厚厚的一层雪,只有零星几个宫人内侍在“吭哧吭哧”地卖力铲雪。

顾蘅虽好久没来长华宫,但关于皇后娘娘的传闻却没少听,好奇之余,更多的是忐忑,遂紧挨着顾慈走,不敢四处乱看。

顾慈比她好不到哪去,手心控制不住“哗啦”直淌汗,碍于太子妃的身份,不可露怯,这才强撑着挺直腰背,在前头带路。

说来也有趣,小时候姐妹俩在宫里小住半年,顾慈胆小,万事都是顾蘅挡在她前头,如今长大了,反倒调了个个儿。

堂屋内地龙烧得正旺,半人高的错金螭兽大熏炉端居正中,袅袅吐出香烟,热闹成片。

岑清秋刚送走各宫过来请安的妃嫔,正侧卧在美人榻上看书。

她腰上盖一张雪白的毛毡,底下探出点白嫩足尖,甲盖点着丹蔻,宛如一对静静窝在雪地里的白兔,华贵又不失娇俏。

姐妹俩入内,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两人昨夜都“伤亡惨重”,屈膝时,虽努力遮掩,可动作还是不大自然。

岑清秋目光越过纸页边沿,淡淡投到两人身上,哼笑一声,看向秦桑。

秦桑心领神会,招呼人赐座,又亲自扶两位新妇坐下,趁没人注意时,悄悄从袖子里摸出两个瓷瓶,分别塞到她们手中。

顾慈和顾蘅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

秦桑轻咳,凑到姐妹俩中间,低声道:“这是皇后娘娘赐给两位的膏药,抹上后,不出两个时辰就能消肿。”

消?肿?

顾蘅还有点懵懂,顾慈已经反应过来,脸颊蹭的烧着,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偷偷打量岑清秋的脸色,心跳如鼓。

到底是没瞒过去。

新婚第一夜就闹成这样,连请安都迟了,陛下虽没说什么,可皇后娘娘素来治下甚严,她心里头会不会有微词?

她不愿给皇后娘娘留下坏印象,攥紧瓶子,尽量用最平静地语气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岑清秋合上书卷,漫不经心地回:“成了亲,那就是一家人,没必要谢来谢去。早日给太子绵延子嗣,开枝散叶,就是对本宫最大的感谢了。”

不仅没摆半点架子,语气透出几分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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