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连中六位,二等奖。
看到这儿谷雨险些晕倒一头栽在方向盘上。只有两个二等奖,她又强撑着接着往下看,每注奖金十三万。
她晕晕乎乎,很想张口说话,嗓子又疼,只能激动的两眼眨不停,泪光闪烁,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抓林新野的手臂。
谷雨想抓住所有真实,告诉自己一切都是真的。
林新野轻轻看了眼她握着自己的手,很认真地说:“说不出话是不是很难受?那下次看演唱会的时候不要喊得这么卖力。”
谷雨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用口型问:“这是不是真的?”
当然,她说不出声。
林新野点头,接着收手,重新握住她的手,“是真的,就像你的手很冰一样是真的,也像我现在握着你的手一样是真的。”
谷雨觉得他的手很暖,从指尖开始慢慢暖着自己。
这种温暖反而让她情绪更激动,跟她冰凉的手不一样,老板的手是暖的,这一切都是真的,眼泪吧嗒一下掉在他手背上。
林新野没有去拭眼泪。
谷雨抽回手,两眼泪汪汪地拿着手机打字:“老板,我做梦也不敢想你握着我的手,下次你打我一巴掌,我就知道是真的了。”
林新野第一次碰到撩人铁壁。
然后她忍不住抽泣起来,对着车前方大哭,可能是爱给了她勇气,她用一种微弱而奇怪的声音喃喃道:“哥……我……”
说完她深呼吸,用小兽般奇怪的沙哑声哭道:“我终于有钱追你了。”
然后她拿袖子擦了擦眼泪,又迅速给林新野发:【老板,你知道妈粉吗?】
林新野过来人,悄无声息地擦去手背上那滴眼泪,有点冷淡道:“不知道。”
就算老板的冷淡很迷人,谷雨还是不会沉迷于此。她继续打字。
【就是把爱豆当作自己儿子,什么都关心他,担心他睡好了没,衣服穿够了没,吃好了没。】
林新野笑:“然后呢?”
【老板,说了你别生我气,这两天你真的好像我的老父亲粉。】
林新野没说话,心想这铁壁还真的刀枪不入。
作者有话要说:
赶上期末加忙碌的兼职寒假,现在我回来更新了,见谅见谅。
第18章
谷雨不知道老板之前说的话做不做数。
他之前明明轻蔑地说自己不缺这点钱,现在又把自己打发回家。
“现在你不缺钱,没必要来上班,你放假几天,好好想想要做什么决定。”
这句话住进了她大脑。
谷雨睡前翻来覆去,总是不能摆脱这句话。
她实在睡不着,一拉床头灯,坐起身猛一琢磨,老板是不是在默默抗议分赃不均。
反正第二天被大赦不用上班,她干脆拿出手机打开淘宝给林新野选起了礼物。
她选礼物选的迷迷糊糊,脑海里一直反反复复“900221”六个数字,这六个数字好像长出了小翅膀,飞到夜空里,变成烟弥漫开,慢慢充满整个房间,吞没了她。
以至于她睡前,翻来覆去,嘴里不自觉默念着这一串字,好一会儿才睡着。
她做个一个很冗长的梦,长到有点疲惫。
梦里她坐到了林乐童演唱会的第一排,她准备好了所有的呐喊,所有的爱,和一百零一次的眼泪。
舞台上的灯虚妄亮起,大片的色彩涂抹着舞台,这是一副让人流泪的画,笔触摇摇晃晃,不可捉摸,一笔一画都是她这几年的不求回报的爱。
她突然很想流泪,她拼命地去喊,却喊不出声。
于是她安静下来,静静地等待。
青春仿佛因为爱你开始。
她的青春真的是从喜欢林乐童开始。
在她的屏吸中,升降台慢慢升起,一个人从升降台上走下来,灯光悄无声息地跟随他。
她看不清他的脸,努力仰起头,想要看的清楚点,再清楚点。
那个人的脸,渐渐清晰,他静静拿着话筒,眼神里有最单纯的祈求。
他的声音像静静流淌的河,她是被河水流过的石子,不留一点痕迹,那个人说:“谷雨,你可不可以永远做我的小朋友。”
是林新野。
周围所有人的呐喊尖叫都被隐去,她之前所有等待的颤栗都偷偷消失。
这个梦精疲力竭,重演了一遍演唱会的疯狂。可当他开口,一切都像他陪自己夜排的那个早晨一样平静。
第二天早上醒来,谷雨全身上下都像被人狠狠揍过一样疼。
可能昨天晚上做梦时候翻腾得太厉害了。
当然,疼算不上什么,可怕的是挥之不去的羞耻感和做贼心虚。
她这算什么,说的好听点就是文雅春/梦?
老板是谁,什么女人没见过,怎么会那样清纯地挽留她一个小豆芽。
大概是她狗胆包天才敢想象老板有初恋般的清纯。
后怕之后,她立马从床上跳起洗漱,有气无力地摸着刷牙,抬头看了眼镜子里心虚的自己,喃喃唱了一句:“是我想太多,你也这样说。”
的确是她想太多。
放假整整三天了,林新野没找她说过一句话。
谷雨几次打开对话框,想问问他自己什么时候回去上班。可是她看着他的头像,总想着他好看的矜贵。
一句话突然敲打她的榆木脑袋,这个世上很多事情很简单,老板这气质就一句四川话。
莫挨老子。
行,老娘也不挨你。
*
谷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追星准备工作。
她打算扛起大炮,做个限定站姐,体验一下前线生活。
反正这几个月本来就是偶尔开车有空准备下一次求职。
她这几天在兑奖中心和银行到处跑,十三万再除去百分之二十的税,到手大概是十万。
大概是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用中奖的所有钱追星。
这平常日子还是要过的,而且才十万,经得起怎么折腾?
这十万她存个五万,留个五万跟巡演。
门票路费住宿费,如果她省一点,在国内选择性跟巡演(巧妙避开江浙沪的天价场),再找毛绒绒搭伙,两个人各跟一半的巡演,钱应该够用。
她没做神站的野心,就想体验一把做站姐的感觉过过瘾。
自己拍哥的照片,有独一无二的中二幸福。
在走完一切手续把钱领到手后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谷雨和追星游击小队队友毛绒绒,在暗号点咖啡店碰头。
这家咖啡店是她们高中附近的一家小店,老板娘跟她们俩很熟,总爱跟她们两个人开玩笑。
而且老板娘女儿也是Cynic的铁粉。千里姻缘一线牵,全靠同狗一爱豆。
谷雨简单交代了自己中彩票的事实,以及接下来想找个人搭伙开站的企图。
两个人之间深厚的革命友谊让两人一拍即合,就让这个站子作为她们这几年共同追星的见证。
她们紧紧握住彼此的双手,眼中泛着泪花。
“谷雨啊~”
毛绒绒用她那双大眼睛真挚地看着谷雨,一切尽在不言中。
谷雨咬着嘴唇,连连点头。这么多年了,她们终于实现了这个愿望,她懂这份激动。
她回以同样真挚而抑扬顿挫的一声:“毛毛球啊~”
没想到毛毛球脸一变,小祖宗的表情说来就来,刚刚那份情真意切还没消逝完,她就问:“站子名字想好了没?”
谷雨一愣,摇了摇头,木木地说:“没。”
毛绒绒手一撇,认真道:“那你好好琢磨个好站子名,一定要吉利。”
谷雨这一下又愣了,老天爷,幸好毛绒绒还记得这茬,不然就闯大祸了。
前尘往事一时涌上心头,江湖上总有玄学追星的传说,她怎么可以不当回事。
社会主义民主富强,建国之后不许成精的官方话,她牢记于心,但一路追星,撞到了不少邪门事。
玄学追星,说不明白。
她第一个在饭圈认识的朋友,微博名叫“粉谁谁倒霉”。
谁不希望自己爱豆好,这人是不是脑袋缺根筋,咒谁倒霉呢。不过跟倒霉勾搭上了之后,觉得她名字虽然古怪,人倒是沙雕画风十足,搞笑的很。
谷雨傻乎乎问:【你好好的叫什么粉谁谁倒霉,咒我们哥呢。】
就算隔着屏幕,倒霉汹涌澎湃的悲伤都要淹没谷雨。
【说真的,每次我爬墙粉谁,那人就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