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我在干什么?
“璧环,醒醒!”在阵摇晃中,我缓慢睁开眼睛,阳光猛地刺进来,蛰得眼睛生疼,南濯背着光站在我身边,看不清他的脸,身影却是那么的熟悉,好像只有那张脸是我忘记的部分。我不完整,仿佛丢了什么,只有在想起未央的时候,那块缺如的部分,才被暂时的填补。
“璧环,该去上课了。”
“哦!”我一骨碌爬起来,南濯递给我一杯牛奶,挺好看的杯子,上面有细碎的花纹,喝了一口我仿佛才清醒过来,还好是梦!我心里念了一句,仍觉得不解气,又大喊一声。
“怎么?做梦了?”南濯把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放进口袋里。
他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头发梳的异常整齐,好像连指甲都修剪过,就像去参拜天神一样。一个开学仪式,至于的吗?
我扬扬眉没说话,胡乱洗把脸,跟在南濯身后出了门。
外面的环境还真好,到处都是青青碧草,不冷不热的天气, “南濯,天界天气都这样吗?”
“嗯!除去阿修罗建议梵天大帝创造了人间四季,天界、魔界都只有一个季节。”
“我靠一个季节,时间长了还不腻歪啊!”这样的待遇偶尔享受一下还差不多。
南濯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恐怕整个天界只有两个人这么想。”他歪头,长长的头发上有一条水蓝色的丝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谁?”我本不以为然。
“你和阿修罗。”
“哎呦,我这种小人物,怎么能跟尊敬的阿修罗殿下比呢,”话刚说完,就看见前面那辆莲花的马车。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看见所有的神仙都恭敬地站在他身边,他举手投足时时刻刻透着幽雅,圣洁而高贵,白色的长袍,外面套了一个水蓝色披肩,胸口有一枚闪光的黑色翅膀胸针,修长的手指是那么洁白柔软,我心里就气闷,为什么人跟人那么不同,所有的鲜花都围着他,所有的牛粪都投向我。
一双眼睛其实半点也没有笑意,但是却让人看起来该死的亲切。他本人就像一股骀荡的海风,无论在哪里都给人一种安怡、温暖的感觉,这些就像是潮落星生都是不变与永久。
“阿……阿……阿修罗殿下……”早上瞪我的少年,激动得拼命结巴。
虚伪,这样的场面我是如何也看不下去。
转身就要走。
“璧环……”南濯拉住我的手,阿修罗也向这边看过来,我的心“砰”地一下漏了一拍,我想起昨晚的梦,未央亲切的眼神,宠溺的笑,性感的嘴唇,上下浮动的喉结,他们偏偏长的那么像……
我甩开南濯的手,几乎仓皇而逃。
南濯想追我。
“天……”比我听过的任何声音都要美妙,就像魔咒,听过了再也难忘。未央的声音。阿修罗的声音。
南濯不觉停住了脚步。
我往前跑去,把所有人统统丢在背后。
我怕见到他,看见他我的心就会跳的很快,忍不住盯着他看。
我不能这样,他是谁?天地的宠儿,和我差别十万八千里,我不能自找苦吃,就像那些人一样。
他不是未央,只是长得像。可是未央让我去找阿修罗,他让我去找阿修罗。
是一个契约?任务?还是我回家的路?
拼命地逃,不知不觉已经置身于一片红色的花海中,在山顶巅峰,朵朵红莲,纠结着生长,旺盛的生命力,绿草丛中显得异常突兀,这抹红看起来雍容,却给人感觉那么孤独。
阿修罗,红莲之火,燃烧天地,是毁灭之火。
正文 第4章 天界史
baidu
“怎么?不喜欢?”
本来安静的空间,突然被这么一句话打断了。
我向声音源头看去,一个浑身似火十三、四岁少年正坐在树枝上。身上好像都是红莲。
“你个孩子懂什么,打扰到别人思考了。”我翻个白眼,看他红色头发,金色眼睛,八成也是不讨好的种族,唉可怜!
“谁叫你用这种眼光看人的,”少年蹦下来,居然连鞋子都没穿,活像是大一号的牛魔王儿子—红孩儿。“你还思考?都在这傻站半天了。”
“半天了?”我赶紧看看要下山的太阳,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开学第一天就跷课……反正我的名声已经差得不能再差了。
“你在这干什么?你家大人呢?”我揪着少年衣领推搡着,“快回家去,”
少年嘴一瞥,“我没家,我都呆在这里。”他挣开我坐下来,看着眼前这片花海,若有所思地皱着眉。
我看着真不爽,才多大点孩子就学这么装苦,我伸手粗鲁地拽开他的眉毛,眼睛尽量和善地盯着他,“不准这样,你才多大。”
少年好像被我气笑了,“我多大?”苍白的嘴唇嗡动着。
“小鬼,你不是病了吧!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没有,”少年挣扎着,站起来要走。“你赶紧回你……”
“先去我家!”我打断他的话,扯着他的手,一个没家的小屁孩也想命令我。
“放下我,我说了,你先回……”那小子不停地挣扎着,才多大就像跟我比力气,我用了吃奶的力气算把他按住了,我就不信今天就不能把他带回家。折腾半天,他终于安静了,除了喘气好像没有了别的力气。
我一脚踹开宿舍门,把他丢上床,他闭上眼睛额头上都是冰凉的汗,身体弯成虾米样。
“怎么?肚子疼?是不是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天界神仙们不都不得病吗?
他皱着眉,紧咬着嘴唇,连辩驳我的劲都没。我琢磨半天,想伸出手去给他揉肚子,手刚放在他的腹部,那里跟冰一样冷。
他忽然睁开眼睛,无声看了我一眼,扯了扯嘴,紧紧按住了我的手。指节都已经攥的发白,还是一声不吭。
我紧紧把他抱在怀里,“我去给你弄点热水!”南濯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
他摇了摇头。
我说:“呃,你……”
他抬起头,颈子雪白雪白的,吃力吐出一个字“莲!”
“你是想要红莲,还是让我叫你莲?”我承认我够迟钝。
少年不再理我。要不是他病了,我真想把他翻过来揍他屁股。“莲!”我试探着叫了一声,他哼了哼,在我怀里蹭蹭脑袋。
哦!莲,原来你叫莲!
一个被遗弃的小少年,和我一样没有人待见的小少年。天神阳光照耀不到的小少年。我拉起被子把我们埋在里面,虽然很简陋的床,他好像很满足。
第一次感觉到,居然天界也有人跟我一样,虽然伟大的阿修罗,毗沙门天在享受他们豪华的生活,和被奢侈的崇拜。
清晨,我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下意识地摸身边,莲已经不在了,“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又跑哪野去了。”
昨天好像一切都很不正常,遇到一个生病的小少年长的像莲花一样,就连南濯居然也一晚都没回来。
我收拾一下迅速跑出门,学院里的学生都想避瘟疫一样避开我,还在我面前很不雅地窃窃私语,背后骂人也就罢了,还TMD让我听见,就像拉屎拉到茅坑外,真娘的没掌握好动作要领。
“瞧,毗沙门天殿下就是为了他受罚!”
靠,毗沙门天受罚关我屁事,都是璧环那个小娘皮跟他干的。
“毗沙门天殿下为了他一个月都没上朝堂,昨天才被阿修罗殿下找回去。”
要不怎么说叫谣言呢,越传越离谱,毗沙门天指不定是跟谁鬼混来着,全扣到爷们头上。
我停下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有一个想站出来收拾我,却被身边的给拉回去了。瞧我捡了多大便宜,虽然被骂几句,但是碍着毗沙门天的面子,他们也不敢随便动我。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导师夹着书走过来,他看看我们,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我脸上,“璧环?”
我恭敬地说:“是!”全学院就除了南濯就我一个白毛,认识我也不奇怪。
他皱了皱眉,“开学仪式就没来,现在又要旷课?”
我直言,“我正在找人。”
他瞥我一眼,显然不大相信,“下了课以后再找,现在跟我过来。”
进了教室,所有人都比我早到,我的位置就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