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隋立刻带着手下在京都挨家挨户捉拿叛党。
当他得知今夜子时一群叛党会集结在东林寺策划刺杀周武王时,立刻潜伏在东林寺边上的客栈。
一到子时,便带着一群人冲入东林寺的厢房。
只见一个尼姑打扮的女士伙同几个江湖人士围在一个桌边仿佛商量着什么。
那几个江湖人士见情况不对,便跳窗逃走。
而那个尼姑不会武功,只能束手就请。
李隋搜查出反叛的通信,确认眼前这尼姑便是叛贼。
借着微弱的火光,终于看清尼姑:竟然是消失已久的苏软的阿娘。
“来人!将她压下去!”
一大清早,苏软还没睡醒,并被吵醒,丫鬟禀报说是李隋身边的小厮阿鲁求见。
苏软对这个阿鲁有些印象,当年他娘重病,是自己给了他一笔银子救急。自从那时起,阿鲁就对苏软感恩戴德,什么事都提点下自己。
穿好衣裳,苏软立刻接见了阿鲁。
“夫人,不好了,主君抓了苏老夫人。”
“什么?”苏软站起身,险些差点晕倒。
小翠连忙上前扶住苏软:“呜呜呜!”
“放心,我扛得住。”
苏软整理了下思绪,便去了书房。
下了一夜的雪,苏软一瘸一拐地走着,心里暗骂着自己:“为什么还要对李隋心存幻想,早该知道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自私自利的人啊!”
寒冷的天气让苏软的腿痛到了骨髓,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日李隋为了吴碧莲,将她的腿踹断的决绝。
她不敢多想,只想快些找到李隋,求情。
来到李隋的书房,他正黯然地坐在桌前写字。
“你抓了我阿娘?”苏软顾不得什么礼节,冲上前去问道。
“你知道了?”李隋并未停笔。
“可以放了她吗?”苏软跪下,抓着李隋的衣袖哭诉道。泪滴落下,浸透了宣驰,将字染花。
“可我要升迁,没有五万两银子,我只能将叛贼献给周武王,立功换官职了。”
“给我半天时间,就半天,我一定能要到五万两白银!!!”
“我没有什么耐性,尽快。”李隋搁下笔,冷冷道。
苏软快速起身,一下子没站稳,险些跌倒。
李隋抱住苏软:“小心些。”
苏软点了点头,眼前这个曾让自己魂牵梦绕的男子,如今竟觉得如此恶心。他就是魔鬼,一个没有心的魔鬼。
苏软没有时间伤感,她立刻让小厮驱车前往苏府。
到了苏府,苏软使劲地敲着门。
家丁打开门,看到苏软,用木棍拦着她:“老爷吩咐了,大小姐你不得入内。”
“爹爹!”苏软用尽力气大喊。
“你别费力了,老爷还没醒。”
苏软顾不得许多,冲了进去。
家丁为了拦住她,撕破了她的外衣,扯断了她的头发。
此时的苏软仿佛忘了伤痛,奔向苏老爷的卧房:“爹爹!”
“快出去!吵醒了老爷,我们都没好果子吃。”家丁门抓着苏软的额脚往外拖。
苏软双手趴地,手指在混着泥土的雪地里留下了一道道血指印。
苏老爷披着皮袄走了出来。
家丁们连忙跪下:“老爷,我们劝了也拉了,可是大小姐非要跑进来。”
“你们先下去。”苏老爷朝家丁挥了挥手。
“爹爹,李隋将阿娘抓入了大牢,说要五万两白银才放出阿娘,否则就要以犯上作乱的罪名将阿娘送到刑部。”
第49章 真相
“你还敢来?昨日要银子不成,今日便编了这天大的谎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苏老爷怒斥苏软。
苏软举起手指:“我发誓,爹爹,阿娘正被关押在天牢里,危在旦夕。不信可以去看看。”
“看?为什么看?你阿娘早就与我和离,她的生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苏软身子一顿,整个人险些晕倒在雪地里。
二十年的夫妻,她没想到爹爹竟然这么绝情,对阿娘的生死视若无睹。
“爹爹!就算你不考虑夫妻的情分,你也应该想想,当年你不过是个跑堂的伙计。如今苏家的金山、银山都是在我外祖父的根基上发展来的。不救阿娘,你不会愧疚吗?”苏软颤抖着身子,红着眼,头上沾满了雪花。
“不要再和我提过去,若没有你阿娘和你外祖父的支持,就算白手起家,我照样能叱咤商海。送客!”
苏软深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地站起,跪久了,腿有些发麻,又跌落在雪地上。
“来人,将大小姐拖出去。”
两个壮汉夹着苏软,将她扔了出去。
李府的马夫实在看不下去,将苏软扶上马车。
苏软侧卧在马车里,突然想就这样死去,和阿娘一起死去,逃离这冰冷的世界,奔向那温暖的天堂。
在这个男权的时代,一个不被男人宠爱的女子,活着就是受罪。阿娘如此,自己亦是如此。
然而,上天总是爱开玩笑。不想死的人可能一个意外就一命呼呜。而想死的自己,却怎么都死不了。
马车终究到了李府,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苏软强打起精神,走下马车,奔入李隋的书房。
推开门,雪花飘进屋内,苏软呆立在李隋的面前,一言不语。
李隋放下笔,笑道:“银子要回来了?”
苏软低头不语。
“那就是没要到了,我给过你机会,如今可别怪我绝情啊!”
苏软抬起头,看为微笑的李隋,感觉他就是人间的魔鬼。她恨,恨自己为何执意嫁给他,为何自己把所有的嫁妆毫无保留地给他。
“李隋,你想想,当初你来求亲。我阿爹是不同意的,他觉得你官职卑微,家底贫乏,是成不了大器的。是我阿娘,不要你的聘礼,将我许配给你。”苏软呼唤着,她企图唤起李隋最后一些良知。
“我说过,要么你送我银子,要么我将你阿娘送入刑部。”
“可以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让我见阿娘最后一次吗?”苏软问道。
李隋考虑片刻,终究点了点头。
苏软来到户部的天牢,只见阿娘被套着铁链,锁在水牢之中。
“阿娘!”苏软飞奔了过去,跪在地上,“女儿不孝,未能救你出来。”
苏母睁开了疲惫的双眼:“莫哭,我的孩儿。你一直是娘的好孩子。只不过和娘一样,爱错了人。听娘的话,趁你还年轻,赶快离开李隋,去西部,那里天高海阔,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周武王荒淫无道,大周恐怕不久将大乱。”
“阿娘,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苏软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人各有命,何必执着?你赶快回去吧。”苏母闭上了眼,不再理会苏软。
苏软就这样看着阿娘,想把她映入脑海。因为她知道这次恐怕就是永别。
李隋终究将苏母送到了刑部,周武王大喜,狂赞他大义灭亲,升官为户部侍郎,并让百官向李隋学习。
那日正好是宠妃褒姬生辰,周武王没有杀生,让苏母流放到西部边陲去了。
苏母流放那日,天空的雪仿佛要将整个大周淹没。
苏软将厚厚的皮袄裹在阿娘身上,又把暖炉塞在她手里。给随行的士兵每人一百两纹银,拜托他们照顾好娘亲。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苏软,记住为娘说过的话,离开李隋,好好生活。你快回去吧。”苏母抓着苏软的手,劝道。
苏软含着泪,目送着阿娘踩着雪地离开。
直至苏母走远,看不见了,苏软才打算离去。
可是站在雪地里太久,身子已经冻得发麻。
小翠搀扶着苏软向马车慢步挪去。
“夫人,请留步!”一个老妇跑向苏软,抓着她的手,急切道。
“你是?”苏软皱眉,思索片刻,还是没想起之前在哪里见过眼前的老妇 。
“夫人,请随我来。我有重要的事对你说。”
苏软见老妇言辞恳切,苏软没想那么多,带着小翠跟随老妇来到一个破败的小院。
老妇向苏软递上茶,苏软并没有喝下。
“老人家,我看你似乎有急事才跟着你来这里,到底有何事?”苏软有些急切。
老妇递给苏软一个玉佩。
“这是什么?”
“这个玉佩是当年我家夫人剩下李隋时,用炭火将玉佩烤红,然后在还是婴儿的李隋身上,烫出了一块胎记,在他的胸口上。”老妇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