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你混得也太惨了吧?”X捧着麻辣烫跳了出来。
“惨是一时的,这个年代的女子,一辈子的荣辱都寄托在男人圣上。而且之前我必须按着那天雷狗血的剧情撕逼,现在小说已经烂尾了,我完全可以靠着自己实现人生的逆转。”苏软用尽力气从井中舀起一桶水,清洗起衣服。
苏软的手不知不觉被冻红了,她留着鼻涕,使劲清洗着。
X吃完了麻辣烫,看着苏软的头发都覆盖了雪花,有些于心不忍:“如果,真的坚持不下去,就算了吧。我们回去吧,你这娇软的性格可能也不太适合宅斗。”
苏软捧起衣服,晒到竹竿上。
她转身看向X,莞尔一笑:“没人能定义我,更没人能能定义娇软。你且看着,我如何用娇软夺回我失去的一切。”
李老夫人的寿宴可谓是热闹非凡。如今,李隋已经是户部的员外郎,自然来拜寿的比去年多多了。
苏软站在吴碧莲身后,看着络绎不绝的宾客,仿若隔世。
一年前,自己以当家主母的身份操办寿宴。如今,却成了一个小妾的丫鬟。
“真是可笑,可笑!”苏软笑了笑,是对自己的讽刺,亦是对命运无常的无奈。
“你在笑什么?”吴碧莲瞪着苏软,冷冷道。
“我在笑我自己,看到今天的寿宴,才发现去年的寿宴我竟办得如此简陋与失败。”
吴碧莲得意地笑了笑:“我自小在书香门第长大,各种达官贵族的茶会和宴会见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了。这肯定是商贾之家出生的你不懂的。”
“夫人教训的是。”苏软福身点头。
吴碧莲抬起头,昂起身,前往门口,招待宾客,宛若一副当家女主人的样子。
苏软默默地站在吴碧莲的身后,仿佛进来的宾客都在她的背后指指点点,脸羞得滚烫。
“姐姐,你怎么成了丫鬟?”苏莯捂着嘴大声叫道。
苏软低下头,转过身,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苏软,你的庶妹来了,怎能假装没看见呢?可不能因为你是苏府嫡女就看不起她呀?她现在也是男爵夫人,不可无礼呀。”吴碧莲将苏软拖到苏莯面前,推了出去。
苏软一不留神,被推到地上,手掌渗出了血,火辣辣得痛。
“姐姐,你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自己都能将自己给绊倒?”苏莯将苏软扶起,微笑道。
苏莯的声音甜得让苏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呀,嫁到李府,自然要遵守李府的规矩。你这莫不是耍大小姐脾气,犯下错事,从当家主母变成了奴婢?”
苏软瞪了一眼苏莯,这个庶妹,总是装好人,用尽一切办法将自己的名声搞臭,真是其心可诛!!!!
“姐姐,你瞪我干嘛?难道你要像在苏府一样肆意殴打我?”苏莯退后了一步,眼睛闪着泪花。
旁边的人指着苏软窃窃私语:
“真是刁蛮任性,自以为是嫡出,就能这样嚣张,怪不得变成了奴婢。”
“她啊,听说是带着嫁妆死皮赖脸要嫁进李府的。”
“切,一个商贾之家出生的女子,就算是嫡女,她的教养,还不及我们书香门第的一个丫鬟。”
苏软甩开苏莯的手,正色道:“我在怎样,也是李家的人。你既不是我的爹娘,也不是李家的人,没权在这里指手画脚。”
“啪!”吴碧莲走上前,扇了苏软一个巴掌,怒斥道:“谁让你对客人这么大呼小叫?”
苏软摸着火辣辣的脸,捏紧拳头:“奴婢知错了。”
吴碧莲又福身向苏莯告罪:“实在是我管教无方,才让下人顶撞了你。”
苏莯捧起吴碧莲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坎里:“无碍,我习惯了。只是心疼你,我那嫡亲的姐姐成天不是和这个吵架,就是和那个打架,要管束好这个下人,真是辛苦你了。”
苏软站在吴碧莲身后,心里不停安慰自己:“没关系,最重要的事见到李隋。”
吴碧莲和苏莯手拉手,仿佛失散多年的姐妹,那股亲近的劲头,连苏软都有些嫉妒。
喧闹的戏台上二胡声想起,戏子们浓妆重墨,粉墨登场。整个寿宴在武生翻跟头中达到了高潮。
苏软站在吴碧莲身后,看着眼前李隋和吴碧莲郎情妾意的样子,还是不由有些心痛。
戏台上,红脸关公口中喷火,将大幕的帘子烧着了。
“走水啦!走水啦!”台下的人大喊道。
整个寿宴乱作一团,人们纷纷四散逃开。
演关公的戏子,摘下头套和胡子,从腰间抽出软剑,跳下戏台,朝李隋奔去。
李纱静站在不远处,朝苏软点了点头。
苏软眼神微眯,朝着李隋追了上去。
戏子提着剑飞奔向李隋,一剑就朝他左肩刺去。
李隋连忙摸向袖口的匕首,“糟糕!”李隋皱眉惊叹。
此前觉得带兵器参加老夫人寿宴不吉利,便把匕首落在房内。
如今,没有兵器,李隋只能用手臂硬抗,鲜血染红的手臂,十指连心,当刺客用剑砍去他小指的时候,李隋痛得直打哆嗦。
而此时,吴碧莲蜷缩在角落里,手中握着发簪,犹如一只猎豹,眼中发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啪!”此刻一脚踹向李隋,他跌倒在地上,放眼望去,周围的人躲的躲,藏的藏,就连日日夜夜说爱自己的吴碧莲也蜷缩在角落里,离得自己远远的。
身上的痛仿佛已不再是痛,心中的冷才是真正的痛。
李隋躺在地上,望着天空的漫漫飞雪,突然疑惑自己这么努力爬上仕途是为了什么?到头来,身边竟没有一个爱自己的人,一个愿意在这生死关头冲上来救自己一命的人。
“别怪我,要怪就怪那个买你命的人!”刺客笑了笑,抬起右手,握着剑,刺向李隋的心窝。
李隋的心已灰,全身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走,睡意来袭,眼神黯淡了下来。
“夫君!”苏软从远处奔来,手里拿着一根铁棍。
李隋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娇小的女子,头顶白色的雪花,就像冲锋的战士,握着铁棍冲了过来。
第44章 犹疑
李隋揉了揉眼,他不敢相信,此时此刻冲出来救自己的,竟是平日里看不上眼的苏软。
那一句“夫君”似乎饱含了千万的不舍与担忧。
李隋抱起自己的头,无数的懊悔与自责填满胸膛。
“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之前对苏软这么残忍?”李隋喃喃自语。
“不知死活的妇孺!”此刻翻身一踢,将苏软手中的铁棒踢飞在天空,一脚将苏软踹飞。
就在刺客要将手中的剑刺向李隋的那刻,苏软用尽全身力气扑到李隋身上。
血从苏软的后背冒出,温热的、鲜红的、一滴一滴从身上流向李隋的手掌心,瞬间惊醒了昏昏欲睡的李隋。
“好好活下去,”苏软微笑着滑落下一滴泪,“会有人替我爱你。”
“不要,苏软!”李隋心中一空,意识到可能永远失去苏软,用尽了而全身的力气将苏软护在身后,捡起地上的铁棍,站起来,死死地盯着刺客。
“哼,就让你们做一对地下的苦命鸳鸯吧!”刺客拿着剑一步步走向李隋。
李隋双臂流的血滴在雪地上,绽放出一朵朵红色的梅花。
“快,就在那里!”李纱静带着一群家丁拿着武器冲了过来,挡在了李隋的身前。
双拳难敌四手,刺客思索片刻,便双脚点地,跳出李府。
李纱静抱住李隋,担忧道:“阿兄,我们先扶你进屋内,已经派人去请了大夫。”
“先看看苏软!”李隋咆哮道。
李纱静愣了愣,没想到平日里冷淡的阿兄竟然在自己重伤的情况下,还在担心那个曾经平日里瞧也不会瞧一眼的苏软。
“她没事,皮糙肉厚着呢。”李纱静撅着嘴,上前踹了踹苏软。
“她是你的嫂子,下次再这般顽劣,别怪我这个做兄长的不客气!”
“你不是休了她,把她贬为奴婢了吗?”李纱静故意激将道。
“那张休书,我没递给她就不算,她还是李府的夫人。咳咳咳!”李隋捂着胸膛剧烈咳嗽起来。
看着阿兄激动的样子,李纱静连忙把他扶进屋内。
吴碧莲看着李隋对苏软关切的样子,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走。那一刻,突然明白,苏软先前的种种示好不过是她的苦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