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弃仙(67)

“小心了,”神沐朗笑着,重剑一挥而下,朴实无光的剑身上,微小的纹路一一浮现,纹路闪现之时,绽出了无数刺亮。

“这……是……”夜殊张口结舌着,她浑身的血液在神沐挥的那一刻,凝固住了。

那是什么,如白练横空而下,又似奔流入海的浩瀚水汽。

那一抹剑气横空劈下,那霎时夜殊只觉四肢百骸中,有一股澎湃之意在体内流窜。她的心跳得奇快无比,喉咙堵塞,喊不出话来。

江面横向被一分为二,百尺水汽激荡而起。柳叶舟在剧烈的震荡中,被掀高的波浪撞向了河岸,舢板断裂,数人都落进了水里,齐昌落水,头撞在了礁石上,立时昏死了过去。女童不通水性,在水里浮沉着,灌了几口水。

那名武者也没落下好处,在神沐运剑时,他忙运气强硬抵抗,哪知那道剑气是遇强则强,武者之气,剑气撕裂了他的护体之气的同时,震得他耳膜撕裂,也滚落进了水里。

灰鹏鸟直坠进江里,鸟背上的百图闷哼了一声,想控制住下落的灰鸟。

耳边是一阵轻如弹弦的声响,体内的筋脉碎裂,鲜血自他的口中喷涌出,他不明白,方才的那一道白光究竟是什么。

恐怖像是数万只小虫在瞬间淹没了他的意识,横劈开的江面上,变冷变硬的灰鹏鸟的尸体触目惊心。

百图还想开口询问,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何方神圣,可惜他已经没机会了。

夜殊的身子被溅起的水淋湿了半边,冷得像冰窟酷寒。

阳光炽热,让她的皮肤生出了几片红色,又热的如同火烧。

冷与热交替陈杂,让人产生了种似生似死的幻觉。

而那道剑气带给她灵魂上的冲击,又让她的血脉贲张,冷和热交替冲刷着她的意识,灵魂像是被那道剑气劈成了两半。

恐怖,惊喜,像是洪流一样,轮流着袭了上来。

江浪不停地扑来,溅湿了她的发梢,拍打着她的面颊。

夜殊不动也不避,任由那阵水中残余的剑气打在身上,她似明白了什么。

体内的热血,是一种渴望,对强大的力量的渴望。

那阵冰冷,是一种恐怖,是对自身渺小的恐惧。夜殊的灵魂战栗不止,一股重生后从未出现过的微妙变化,迅速地包围住她的意识。

夜殊自重生以来,不,该说是她上辈子加上这辈子,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了内心的渴望。

她上一辈子活得浑噩,这一辈子,虽是经历了重生和家破人亡,她亦是不清不楚。

直到这一刻,冰冷而又坚决的渴望像是一颗逢了春风细雨的种子,悄然发芽。

那股剑气带来的强大力量,心,砰砰砰的跳着,夜殊难以遏制心中的那股渴望,她要变强,变得像那名凌空站在了剑上,以戏谑的眼看向她的那名男子那般。

若是她强大到足以睥睨一切,那么娘亲就不会死,大哥也不至于离乡背井,她也不至于站在湿冷的江水里。

夜殊抹了把脸,涉水往王抱石等人所在处走去。

菩提仙府里,自进入金苇荡后就没了声息的妖猴摸着毛茸茸的下巴,颔首赞道:“想不到在这么个偏僻的鬼地方,竟然有一个通晓剑意的剑修,有趣,委实有趣。”

77 乞一式剑招

齐昌醒来时,已经身在金苇江下游的弱水镇上。

检查周身之后,齐三掌柜发现胸腹岔了两根故土,呼吸起来有些疼痛,再查看周身,手脚俱在,也没磕了碰了。

在一旁替他端茶送水的是那名买来的女童,除了落水后受了些惊吓,她倒是三人中运气最好的,没受什么伤。

那名武者就没那么幸运了,他的内腑被剑气震伤,耳膜碎裂,就算痊愈了,也难以再恢复至受伤前。

芝宝轩的人是在事发的两日后才赶到的,人赶来时,齐昌已经能起身吃些简单的汤药了。

他摸着还隐隐作疼的胸腹,询问了女童那日后来发生的事。

女童红着眼,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后怕。那一日,落水的几人被剑气震得头晕脑胀,柳叶舟上的四人,全都昏迷在了江里。

江面水流湍急,若是无人在那时出手搭救,齐昌等人和可能会溺毙。

“难道是那名猎……剑修大人救了我们,”齐昌不明了,那人可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他那一剑劈下,就算是留了几分余力,可也没想让他人能完好地逃出来。

齐昌还记得昏迷前,灰鹏鸟落入江面时,百图七孔流血的下场。

如此的人物,要是兴起了善念,那还真是天要下红雨了。

“是那位落水的小哥哥救了我们,”女童的面上赧起了片羞涩,那一日,她醒来时,那名“大哥哥”已经替她换过了衣服。女童出身寒门,可也懂得男女避嫌,更何况她早前经齐昌教唆,出手陷害夜殊,心里还有几分后怕。

齐昌这才明白,落水的少年不仅没死,而且还游回来救了他们。

凭他一人,又是如何逃脱鱼口。

那时齐昌还未醒来。女童孤身一人,生怕夜殊会趁机报复。

夜殊非但没有为难她,还给了她两个选择,是要留下来继续跟着齐昌,还是要当个“死人”。

若是当个“死人”,齐昌醒来时就会得知她已经尸沉江底。

“你留下来了,”齐昌也很诧异,女童竟选择了留下来。

这名三灵根的女童,是他花了重金买下来的。

她选择了另外一条路,留下来,交由齐昌调教。

女童摇了摇头,隽秀的小脸上带了股不一样的神情,“那日我本已经拿了银两,打算离开。”

临行之前,她感激夜殊的救命再造之恩,再要磕头跪下时,那名小哥哥只是冰冷地说道:“不用跪了,记得,宁跪天地高堂,也不跪贪生怕死。我给你两条路,只因你我有缘,就连脾性都又有七八分相似,老天爷给了我两条路,我亦给你两条路。”

若是换成了夜殊,那一晚,她也会选择将人推进江里,自私,是人的天性。

女童不懂夜殊话中的意思,可她却听懂了夜殊那句不跪贪生怕死。

柳叶舟上,她正是因为贪生怕死,才不惜害了他人性命。

随后,女童对着那名比她只大了几岁的少年磕了个响头,不卑不亢。那一个响头,是感谢夜殊的提点之恩。

女童是聪明人,一念之间,就做出了不同的决定。她要留下来,不再由着寡情父母卖来送去。她必须留下,只为了他日不再向人媚颜屈膝。

听了她的一席话后,齐昌以指叩着汤药盏子。良久,才吟了句:“那名少年如今人在何处?”

金苇荡之行,王抱石时候没再问起夜殊时如何脱困的,事实上,他也无暇去问,他这几日,忙着攒盘缠。

柳叶舟沉了,人权都打捞上来了,可包袱却全都丢了。

王抱石醒来后,惊闻了这个比死人还要惊悚的噩耗后,直接翻了白眼,又晕了过去。

你要知道,他就是那类,在火灾现场,第一反应救财不救的主。

“神沐大人,您又来光顾王某了,可是看中了什么东西,让你两分利,”被灌了几口提神汤,又重按了几下人中后,王抱石才悠然转醒,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在街上摆个地摊,倒腾几个盘缠回来。

神木也是个厚脸皮的,涎着笑:“王兄是否是忘记了对鄙人的许诺。”

“哪能忘呢,神沐大人也是看到了,界图被水冲走了,”王抱石眨巴着不甚大的眼,一脸的可惜样。

神沐努了努嘴,切,他还真没遇过比这商人还要难缠的家伙,死不认账。

好在他神沐的脸皮也不薄,“不妨事,我想王兄那样谨慎的人,如此重要的货物,一定是誊了至少五六七八份。”

“神沐大人真爱开玩笑,界图那样复杂的玩意,我哪能誊抄,”王抱石说得倒也算是实情,一份界图可不比普通的书画,它上面的地形和各类信息,涵盖广阔,有些冷僻的符号,旁人别说是临摹,就是想画也无从下手。“你当真没有副本?”神沐有些失望,他还以为可以省些气力,如今看来,还是得大费周折,在琅天界内找寻合适的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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