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杜豪风也是名鉴定修,还是鉴定修里,排了爷爷辈的那一号人物。
他方才说的秦老头子,说得又是琅天界的另一号泰山北斗式的人物,山河派的大长老,秦桑语老前辈。
“这块兽皮有些意思,”杜豪风那双因为喝酒,终年红得赛过兔子的眼勉强睁开了一条缝。
“还请老前辈过目,”三兄弟中的二弟,很是机敏,忙将兽皮献了上去。
“这是个驯兽阵,对你们三人倒是有些用处,可惜了,是份残图,”杜豪风平生最爱喝酒,其次就是种些灵花灵草,至于那类让人头疼,直掉头发的阵法之流的,他是丁点兴趣也没有。
不过他活了两百多岁,见识自然比一般的修者高出了许多,才是看了眼兽皮,就认出了大概。
“驯兽阵?是三品的驯兽阵?”三兄弟想不到他们会捡了这么大的机缘,三品的驯兽阵,倘若真是三品驯兽阵,那就意味着他们可以更顺利地捕捉到那只三头地蛟,再配合了“醉王丹”,岂不是如虎添翼。
杜豪风醉眼中,绽出了道疑色,也不回答,只是挥了挥手,将那块兽皮丢还给了三人。这三人看着心术不正,也不是什么善类。
兄弟三人比了个眼色,其中一人进了传送阵,另外两人则是巴结着对着杜豪风行了个礼,这才踱开了。
见那两人也不走远,就在了传送阵附近晃荡着,杜豪风抓起了腰间的酒壶,呷了口酒,又是一个酒嗝,传音询着话:“方才秦老头见着了什么宝贝,你们说一说?”
“...”那两名传送使却都是山河门的弟子,方才秦长老离开时,可是再三叮嘱,说是不准将所见所闻泄露出去。
“哼,那秦老儿真以为派了几个内门的得力弟子,就能在七星山遍布了眼线。你们也太小看其他门派了,你们以为,老酒鬼我是怎么知道附近的情形的,”他往了酒葫芦重重一哐,只听得酒浆翻动,葫芦嘴上,一缕玉色的浆气淌了出来,晃悠悠地融进了传送阵里。
旁人只道他爱喝酒,却不曾有人知道,他那只酒葫芦,集合了天地之灵,光是一缕,就如他的一缕分识。
七星山内,每座星云台上,都布了他的一道灵酒神识。
如此的手段,其余的老怪物们,自然也不会匮了缺了。
“杜前辈还请原谅,”两名传送使眼看欺瞒不得,这才吞吐着,将方才的一番见闻说了。
“一块破烂毯子?”杜豪风哼了一声,他的神识只能隐约知道那是件灵宝,至于具体的形貌,那可就不清楚了。
“是块毯子,只是长老见了后,却是喜形于色,更是恳言要将那块毯子买下来,只是那名小童不识天高地厚,一口就拒绝了,”当时的情景,吓得那两名传送使,都傻眼了。
那块破旧的毯子,看着只是用寻常的兽类皮毛编织的。两名传送使一脸嫌恶着,刚要拒收时。
刚巧在附近巡视的秦长老见了,神情大变,将两人痛骂了一顿。
随后从未见过秦长老和善可亲过的两人,见了秦长老摆出了副慈祥祖父的神情,从一粒筑基丹一直到五粒筑基丹,最后更是用了一瓶的筑基丹来做交换。
哪知那名练气未满的小童,从一粒拒绝道一瓶:“在下只是一介练气小修,筑基丹也不知何年马月才能用到,放着也是占地儿。多谢前辈美意,我还是将毯子换成了不会过期的灵石更实在些。”
“噗,”杜豪风一口美酒,悉数喷了出来,喷得左首的那名传送使一脸。
“此话当真?有人嫌筑基丹占地儿?‘好一个灵石更实在’,秦老头你被人始祖爷爷似的供了百余年,今个儿可是吃了瘪吧。解气,真解气,我这就去第三星云台看看那秦老头儿的灰土头脸,顺带去会会那胆大的小道友,”酒葫芦哐啷哐啷着,没人影。
53宝光异象
“多谢前辈,前辈即是有要事前往第四星云台,不敢再劳烦前辈。在下想在第三星云台,先行游览一番,”夜殊言辞恳切,婉拒了身旁这位老者的护送。
方才在通往第三星云台时,还出了个小插曲,许是她将瑚火毯“修饰”地太过头了,那两名传送使一脸鄙夷着。
哪知旁地一阵风,有名面滑如鹅卵的美髯老者钻了出来。
那老者衣着考究,一身的云纹松枝袍,只见他老眼里绽出了道狼光,抓住了瑚火毯,结巴着:“小兄弟...小道友,这块...毯子卖不卖?”
随后就是噼里啪啦地一番讨价还价。
从一粒筑基丹到一瓶十粒筑基丹,那老者就如筑基丹是不值钱的菜豆似的,猛地往上要价。
那张神情不变的考究老脸,也变了数变。
边上的那两名传送使的嘴也越张越大,早没了什么修者的气定神闲。
一整瓶筑基丹,夜殊也是心动了下,只是她转念再想,自己还是个练气小修,再说她炼得是什么八荒鼎经,自此以后,以炼鼎息为主,也不知能不能走寻常的修者路数。
筑基丹那样的投机取巧的玩意还不如可以直接流通的灵石来得妥当。
山河门的首座长老秦桑语听罢,手头一抖,扯断了两根美须。
“小道友的瑚火毯至少也是四品之上。”秦桑语瞅着夜殊的那口储物袋,只想瞅出个洞来。
瑚火毯是道天的独门制做,市面上是没有的。
只是准兽王的毛发散发出来灵气,秦桑语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的。至少也得是四品以上的灵毯,至于功用,那可得亲自试试才知道了。
他眼下就想拉着夜殊。直奔第四座星云台的鉴赏阁。哪知这小修者事贼多,还要逛什么第三星云台。
“小道友,第三座星云台都是些不入流的玩意,没啥好逛的,还是第四座星云台好些,你只需跟着我,再或者你干脆告诉在下。你想要舀这毯子换什么?”秦桑语先前还担心夜殊不小心露了重宝,哪知他的那口储物袋也有些效用,还能隐匿灵物,倒也不用担心半路被人截了胡,将人给抢走了。
“我还没想好。”夜殊本也只想换成了灵石,可她眼下人在了第三座星云台,随眼一瞄,此处的珍宝,价格都已经是用数十颗二品灵石才能购买,这可是天价。而且依着秦桑语不停地暗示,若是到了第四座星云台,彼此间的交易都是以物易物为主,极少人才会用灵石交易。
秦桑语还想再追问。天空霍然暗了下来。
只见白日却是出现了一片彩光星空,显出了斗状的七星来。
如此的异景,惊动了山脚乃至其余三个星云台的修者。
所有的修者皆仰头观望,斗状七星,本是自南向北,分别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逐一对应了七座星云台。
其中前四星光亮无比,后三星黯淡无光,正对应了后三座星云台封锁之像。
天枢为斗头,摇光为斗尾。
古语有云:七星移,四季生,万物盛。斗尾向东,天下乃春;斗尾朝南,天下入夏;斗尾向西,天下转秋;斗尾面北,天下皆冬。
夜殊等人入山时,方值早春,万物吐蕊,七星之斗尾是指向了东边。
哪知这时,斗尾却是自向移动,斗尾往了西方移去。
随着都尾移动,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四星光亮渐黯,再是仔细一看,却不是四星黯淡,而是象征第五座星云台的玉衡星光芒大盛,一时之间就盖过了其余四星的光芒。
“第五座星云台将要开启?这是?”秦桑语本次前来,抑是携了其他目的,意外之下才发现了瑚火毯。
他虽知瑚火毯必定也是宝物,奈何眼力不济,一时之间也难以判定此宝。
而玉衡星亮,第五座星云台开启,必定是有人携了真正的重宝入山。
那人一定是来了,秦桑语毕竟是门派中的长老,此番前来,也是带了门派要紧的事来的,权衡利弊后,他丢了一块玉牌给夜殊,“此为第四星云台的鉴赏阁的手牌,小道友若是想在此处闲逛,就先留下来,切忌,身上携带之物,不可擅露。”
他说罢,人化为一抹星光,往了第四星云台赶去。
秦桑语离开不过几息,夜殊就听得了一阵呛鼻的酒香。
还没看清酒香出自何处,酒香就拍了过去,夜殊只来得及听到一阵粗嗓震地耳膜嗡嗡作响:“秦老儿,你且往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