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不计年月(70)

好一会,沈非烟抬头看向他,仿佛做出了决定,她说,“算了,反正不丢的人也丢了,我就给你明说了吧。你知道这件事对我的影响吗?”

什么事?江戎糊涂了,不知道她具体指的什么事情。

沈非烟却仿佛看出了他的困惑,她说,“你给余想和我安排工作的事情。”

她说,“如果我不明说,你分手还会觉得我是不识好歹,为了可怜的自尊或者其他的。故意去曲解你的好意。”

江戎认真而小心翼翼地回应,“你说。”

刘思睿看向他,那语气太小心翼翼,令他都觉得心酸了。

沈非烟抿了抿嘴,终于攒够了勇气,说,“你给余想安排那么好的工作,我们搬了家,但那房子不是我买的,我和余想AA,你知道,我每个星期都要想办法,弄出一笔钱来付房子……”她咬着嘴唇,这大概是她一辈子真正最难为情的时候。

她说,“那边的房租和车费最贵,我的工资,因为那个房子,而变得……你知道,我回国的时候,银行只有两万块钱吗?”

江戎看着余想,不能置信地看着他,“你,给你开那么高的工资,你还和她AA?”

余想回嘴道,“她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她怎么可能花男人的钱?”

不花男人的钱?

江戎觉得他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冷汗疯狂地涌出来,他看着沈非烟,跟在梦里一样。

她当然花男人的钱,沈非烟经常花他的钱呀。

他觉得额头不断有冷汗冒出来,后背发凉。

什么地方错了?

一如第一次一样,他眼巴巴地看着,幸福就那么又没了

他以为是刚刚开始,其实却是,发生过的才是他的所有。

她那些令他忐忑不安的,觉得不满足的日子,就是他的所有。

刘思睿冷眼旁观着:

心里却比当事人清楚。沈非烟一定是花过江戎钱的,他们俩少年爱侣,当然不分彼此。可后来沈非烟家境变了,但凡有点自尊的女孩子,这种情况下,反而是不愿意沾男人光的。

所以纵然她住着余想的房子,她也付自己的房租。

国外男女合租非常正常,哪怕是情侣,很多都是AA。

说余想和沈非烟AA错了吗?

表面看,余想也没错。

三个人站在沈非烟家门口,深夜冷风乱吹,远处路灯落下晕黄的光。

无端的,刘思睿觉得,自己,也像失恋了一场。

——

江戎站了不知多久,才上车坐下。

他不敢走,生怕沈非烟想不开,或者,一走了之。

却没想第二天,沈非烟正常的出门。

他连忙开车跟上,跟了一路,看到沈非烟上公车,下车,去餐厅上班。

他这才知道,还有比她离家出走更虐心的事。

她没处可去了。她的钱借给了朋友,也没有钱出国去躲清静,也没有男朋友,她就算有一千一万个不痛快,也只剩下了这一条路。

那天,他说让她把钱借出去。

她沉思了好久说,“……那借给她16万吧,结婚,这个数字也好听。”

可他说,“还是18万吧,8比6好听。”

江戎觉得,世上没有比他更渣的男人了。

她回国带了两万块钱,能花剩多少?她想多留四万,他还逼着她给了出去。

江戎下了车,他还穿着昨晚上在家穿的衣服。

走进餐厅。

在经理服务员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他走向后厨。

还没有开始营业,但老板穿着T恤短裤,一副高中生的样子,也是够够的。

江戎站在厨房门口,透着大玻璃往里看。

玻璃里,沈非烟穿着厨师服站在操作间,低着头,旁边人在说什么,她老实地点头。

江戎想到,昨天桔子结婚,她坚决不想和他一起出席。

他当时不明白,但他现在,好像被回光返照,全都明白了。

她不想要那样高调,是不想别人说她神主牌上冒青烟,家里破产了还有个金龟婿可以钓。

她不愿别人说她和他一起,以后大树底下好乘凉。

也许别的女人可以引以为荣,可非烟不会。

在她眼里,她看他一如过去。

他没懂,他还把她的钱,骗着让她给了出去。

那天早上他说,“买个更大的戒指。”

她说,“有没有我都是一样开心的。”

可他当时也没听懂,只想着,快点让她把戒指戴上,可以挡风挡蝶。

徐师父推开厨房门,江戎推后一步,徐师父走出来。

上下打量他,打趣道,“江先生你这是早上晨跑给老婆来顺便买个早餐?”

江戎露出丝苦笑,说,“我看看非烟换衣服了没。”也没有管其他人,转身走了。

经理看江戎的车走了,连忙挪到徐师父旁边,“这是干什么?他穿着家居服送沈非烟来上班吗?”

徐师父说,“我不知道。”

他转身进去了。

经理嘟囔说,“原来江戎在家穿这个样子。好接地气。”

徐师父走到备餐间。

沈非烟正在削青笋皮。

他说,“你早上坐车来的时候,车上人多吗?”

沈非烟说,“还行,我家那边偏僻,终点站,所以一般都有座位。”

徐师父点点头,还想说话,沈非烟的手机响了。

她擦了手,接电话,一看是桔子,她奇怪,“你今天不是应该上飞机度蜜月去了吗?”

“度什么蜜月呀。我在你餐厅门口,你快出来。”

沈非烟挂上电话,对徐师父说,“那个,能请假吗?我有个朋友来找我。”

“去吧,去吧。”

沈非烟也知道自己可有可无,她解着围裙说,“其实我今天回来,是想给您辞职的。另外,取我的机器。”

徐师父状似无意地说,“怎么了?”

沈非烟把围裙折在一起说,“嗯,反正我在这里也是可有可无,我自己也知道,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徐师父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先去见朋友吧。”

沈非烟点头,跑着往外去了。

二厨走进来,对徐师父说,“她和你说辞职了是吗?她刚刚也给我说了。”

徐师父拿起案板上沈非烟刚刚切的菜,拿着盘子左右晃着看了看,说,“你觉得她切的菜怎么样?”

“好呀。”二厨说,“居家过日子足够了。”

徐师父说,“先别和江戎说她要辞职。”

“这……为什么?”二厨问。

——

沈非烟跑出餐厅。

桔子和四喜站在路边一棵树旁,连忙给她挥手,她跑过去,“你们怎么没有走?”

“下午的飞机,换个地方坐。”桔子说,“那边的快餐店去坐一会。”

沈非烟说,“正好我吃点东西。”

三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快餐店。

桔子打发四喜去买东西。

桔子说,“半夜收到江戎的电话,你们怎么回事,我忍了一晚上要给你打电话,又怕他在。憋到上班时间才能打。”

沈非烟简单把事情学了。

“余想利用了我?”桔子极之诧异地说。

沈非烟说,“是我被两个人都骗了。”

桔子说,“那江戎那个也是其情可悯,他当初也是没办法。你们俩这误会够大的。”

四喜端着托盘过来。

沈非烟面前多了一份咖喱饭。

她也不挑,拿勺子无精打采地舀着吃。

桔子给四喜又学了一遍。

四喜说,“我去,这俩男的都太可怕了。非烟你一个都别要。重新找个更好的。”

桔子推了他一下,“你说的容易,非烟都25了,马上26,再找一个,谈两年,她都多大了,再说江戎能让她找吗?他一定会破坏的。”

四喜说,“那去外地。”

桔子摇着沈非烟的手说,“这个好,你干脆走人,气死他们。”

沈非烟没说借钱的事情,不能说自己没钱,就说道,“嗯,我先想想,事情太突然了。”

桔子低头吃饭,她也需要消化整件事。

想到沈非烟和江戎分手的事情,竟然还有那样的内情,不免觉得有点唏嘘。

说道,“单说分手的事情,其实也不能够怪江戎。你们俩这真是典型的作死,你让他哄惯了,那次也是觉得说了分手,他就得去追着哄你吧?”

四喜插嘴,对沈非烟说,“非烟,不过我说句公道话,虽然你这不好的脾气也是江戎惯的,所以不能说是你的问题。可是这事情,你想过没,那天晚上你也没回家,他等了一夜得多难受?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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