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疯狂的把大提琴扔在地上,用手去扯它的琴弦,我曾经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也成为了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门被撞开的时候,Gerry冲过来抱住了我:“别这样,会有办法的。”
我抱着他痛苦了起来,嘴里不断的说着:“我真的撑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
Gerry大声吼叫着人:“把医药箱拿过来。”我失神的看着Gerry帮我包扎手,莫一川坐在我身边看着我,真的是很抱歉,让他看到这样的我。
“Nobel呢?”我问Gerry。
“我让秘书带他回去了,别担心。”Gerry说,我点了点头。
手包扎好以后,我对Gerry说:“你先出去吧,我有话对一川说。”Gerry担忧的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
当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莫一川的时候,世界仿佛突然间静了下来,最后我轻轻地笑出了声:“我很抱歉,让你看到这样的局面。”
莫一川抱着我说:“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好吗?”
我推开他,眼神冷淡的说:“解决不了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对你隐藏过什么吗?我今天就可以告诉你。”
我语气冷清的仿佛讲述着一个陌生人的故事:“我在五年前出了一场车祸,这场车祸让我的大哥变成植物人躺在床上至今未醒,在此之前他是我继父集团钦定的集团继承人,是一个女人的未婚夫,一个孩子的父亲,我则被幸运的护住,只是一只胳膊的神经受了损伤,而造成这场车祸的原因是我的任性。”我看着莫一川的脸说:“我不能因为我的无意和别人的原谅就无耻的觉得自己是无辜的,对吗?”
莫一川眼神黯淡的说:“这些,你从未和我说过。”我大笑了起来,眼角的泪却源源不断的流了下来。
我抚摸着他的脸:“人怎么争的过命呢?我用了五年的时间想要让他重新醒过来,但现在是我该醒了。”
我悲凉的看着他:“我伤害了一个家庭,让所有人因为我变得悲伤,我再也没有办法拉大提琴,我最好的朋友背叛了我,我的家人,朋友,我曾经的骄傲,所有的一切都离我而去,这样的我真的不知道继续生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莫一川拉着我,眼神悲伤的望着我:“我不知道这些年你的生活是这个样子,你从未说过,对不起。”
我抽走自己的手笑着说:“莫一川,我要回去了,你,别再等我了,好好生活吧。”
他拉着我的手,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子衿,我可以陪你一起的,你相信我。”
我说:“没有人可以帮我的,莫一川,我不想我们最后变成一对怨偶,过去的美好就让它留在过去吧,起码我还有一点美好的回忆。”
我准备回美国了,Gerry说他们不是故意瞒着我的,只是担心我接受不了手术失败的结果,我神色黯淡的抱了抱他说谢谢。
莫一川在门口等着我,我对着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我真的深深的爱过这个人,也曾经用尽全力尝试着和他有一个结果,但最后还是事与愿违。
莫一川叫住我,他说:“安子衿,如果你这次走了,我就再也不会等你了。”
我转头看他,泪眼朦胧,笑着点了点头说:“好。”
我一直在回想为什么我们会再次相爱,为什么我没有一如既往的遵守我说过的话,人总归是贪念太多,这一次真的是要放手了。
也许从来没有人强迫过我,是我自己不肯放过我自己。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我依然每天待在办公室里,偶尔看着Henry留下来的书籍发呆,周末的时候带着小Nobel去看他,和医生聊他的病情。
我见到了那个给Henry做手术的男人,他出乎意料的年轻,人也很儒雅,看上去不像是和Eric有牵扯的那一类人。
至于GiGi,她没有出现在Eric身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Eric和一个富家小姐结婚了。
我偶尔会在网上看到莫一川的消息,他又出席了什么活动,又做了什么,左不过看一次心疼一次。
Henry是在我回美国半年之后醒的,所有人都很激动,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个盛大的惊喜,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刚醒来的Henry身体还很虚弱,每天都要躺在床上,医生会指导他做一些简单的康复训练,我站在门外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在说笑,内心有些酸楚。
为Henry治疗的那个人和我道别,我笑着说了谢谢,然后把一张卡送给了他:“虽然你可能不太缺钱,不过,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我把这些年我所有的私房钱都给了这个人,就当是感谢他给我的新生。
之后他给我发消息说:“你很大方。”后来正则和我说,我设置的一个福利院机构接收了一笔大额捐款,正好和我给那个人的钱数额可以对上。
我笑了笑,真的是不爱钱财的人。
Henry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包括我,等他可以正常走路的时候,我就开始每天往他的病房抱各种文件,进行交接。
Luke每次来看Henry都一脸不爽的看着我,说我是要害他哥重新累倒,我自然是不会和他一般见识的。
Henry笑着说:“都这么多年了,你们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我在一旁讥讽的说:“因为某人还是总给我摆臭脸。”Luke瞪了我一眼。
我讨好的对着Henry说:“哥,你这什么时候能回公司上班,这都三个月快过去了,公司的员工都可想你了。”
Henry笑着坐在床上看报表,Luke让保镖把我请出去,我们两个拌嘴,Henry说:“你们两个别闹了,都坐下,上辈子是冤家吧。”
Henry笑着说:“公司被你管理的很好,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我谦虚的说:“没有哥你管理的好,”然后继续旧事重提:“所以哥,你什么时候准备回公司和我进行交接。”
Henry笑了起来:“这么着急吗?”我使劲的点了点头。
等到Henry彻底痊愈出院,开始接手公司的工作时,我就宣布了退出公司的管理,手里只剩下公司的一点股份,当然靠着公司每年到我账户的分红,就算我下辈子不工作,也可以安稳无忧,也许做一只大米虫才是我的梦想,现在我实现了,正则则希望我能慎重决定。
我对正则说:“我想过自己的生活了。”正则抱了抱我,没再多说什么。
早上躺在床上被射进房间的阳光照醒,躺在床上的我笑了起来,好久好久都没有这样安稳的睡过了,没有工作,没有噩梦。
迅速的收拾了行李箱,因为我准备回国了,阿拉和撕家被我放在了妈妈那里,等我在国内安顿好就会把它们接过去。
思虑再三,我还是来了北京,我想着这个可以容纳那么多人梦想的城市,一定也可以容纳我对某一个人的思念。
正则说我是一个悲观的乐观主义者,也许吧,我知道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我和莫一川可能不会再相遇,但是我仍期待着那万分之一的相遇。
莫一川说过不会再等我,我信他,因为我知道他是内心执行力和信念都很强的人,而我,宁愿期待着那不可能的意外的重逢也不愿意再联系他,是因为我的自尊只允许我做到这个地步。
我做了一份伪装的简历投递了一个摄影师助理的职位,事实上我从未有过相关职业方面的研究,当然事实证明这个助理职业也不需要我有什么太高的技能。
工作的第一天,我就在摄影棚里跟着打杂,帮忙摆摆凳子,整理一下模特的服装,跟在摄影师后面提提包之类的,好在我左手还不太废。
一个月后,大概是老板终于发现我还算是机灵懂事有那么点艺术细胞,还可以理解他的点,所以我的助理地位有了那么一丢丢的提升,比如点餐的时候有了那么一点话语权。
我的老板在摄影师这个行业其实还算是有那么一点名气的,工作室接的单子里明星还是占一定比例的。
当然一次莫一川也没有碰到,不过说真的,在国内网上搜索莫一川的消息真的是方便不少。
这个工作忙能忙死,闲能闲死,没活的时候,我就坐在办公室里pp图,趁着老板不在,上网刷刷莫一川的消息。
“安安,明天晚上有个拍摄,一会儿你去店里把这几件衣服拿回来。”同事把东西扔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