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见势不妙,立刻拦下宁王:“不可莽撞!”

建安帝虎视眈眈,就等着一众弟兄出纰漏!

宁王冷冷地盯了闽王一眼,转身离去。

……

宫中不便多言。

鲁王随闽王一起回了闽王府。

鲁王和闽王原来不算特别亲近,这几个月来,大概是处境相同之故,倒是比往日走动密切多了。

换做往日,鲁王绝不会“多管闲事”。此时,却皱眉责备:“你、何苦挑衅?”

“看他那张脸,我心里就不痛快。反正,他也不敢真得在宫中动手!”

闽王收敛了嬉笑之色:“二哥,我有种预感。这一局,只怕不止是谋害七弟,我们三个留在京城的藩王,少不得被卷入其中。”

鲁王一惊,也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皇上想借机动手?”

建安帝强留藩王在京,用意叵测。几个藩王,心中也暗暗提防戒备。

闽王这一说,鲁王立刻警觉起来。

闽王沉声道:“我也说不好,只是,心里总有些不妙的预感。”

山雨欲来风满楼!

鲁王沉默下来,闽王也未再出言。

相对无言良久,鲁王才叹了一声:“总之,我们、日后、都小心一些。”

若是建安帝设下这一局,想对付的人必是宁王。有宁王挡在前面,他们两个倒是安全多了。

只是,心里不免生出唇亡齿寒的悲凉!

……

闽王的预感半点没错!

隔日小朝会上,佟尚书呈上了一份证词。钱驿丞终于招认,前来送信之人曾露过面,自称是宁王府的人。

没等宁王自辨清白,建安帝便勃然大怒:“这等证词,焉能取信!这个恶徒,定是胡乱攀咬宁王。朕相信,宁王绝不会暗中指使人谋害蜀王!”

佟尚书沉声应道:“微臣也信宁王殿下。”

“不过,犯人这般招供,总不会是无的放矢。或许是宁王殿下府中,有人擅作主张私自所为。也或许是宁王殿下的仇敌,故意构陷此事陷害殿下。不管如何,此事都要查个清楚明白!”

“微臣恳请皇上,彻查宁王府众人。还宁王殿下清白名声!”

建安帝怒气稍褪,略一点头:“如此说来,倒也有理。”

然后,看向面沉如水的宁王,掷地有声地说道:“宁王,你放心,朕绝不会容任何人构陷污蔑于你!朕这就命刑部和宗人府联手调查此事。”

做戏都做得这般敷衍!

看来,是打定主意要将这盆污水泼到他头上了!

也得看看他乐不乐意背这口黑锅!

宁王目中的讥讽几乎要化为实质:“臣弟多谢皇上了。”

“不过,只凭一张证词,便要彻查臣弟府中所有人,未免太过荒谬无稽了。”

“今日要查宁王府,明日是不是就要查鲁王府?后日就该轮到闽王府了吧!又或者,以后想查众阁老尚书侍郎府,也捏造个莫须有的证词出来便可?”

一张口,就将小朝会中所有人都拉下了水。

言辞中直指建安帝有迫害藩王之嫌!

建安帝面色骤然难看。

第712章 压制

椒房殿。

数名女官和内侍总管列队而立,一个个上前回禀自己负责的事务。

俞太后执掌中宫二十余年,恩威并施,宫中上下无不诚服。如今宫中有了萧皇后,凤印依然牢牢地握在俞太后手中,宫中大权,也被俞太后一并掌控。

比起当年跋扈嚣张的李太后,如今的俞太后手腕高明厉害得多。

芷兰悄步走了进来,轻声禀报:“启禀太后娘娘,移清殿里传来消息,今日小朝会,刑部尚书拿出证词,说蜀王遇刺之事和宁王府有关,要彻查宁王府的人。宁王殿下勃然大怒,言辞中对皇上多有不敬之处。皇上也十分恼怒,要问罪宁王!”

“宁王殿下不服气,竟是当朝便闹了起来。”

“几位阁老皆年迈,尚书大人们也都是老迈或体弱之人,鲁王殿下和闽王殿下一起拦了宁王殿下。没想到,宁王殿下竟和他们动了手。”

“皇上愤怒至极,命殿外的御林侍卫动手将宁王殿下都制住!只是,侍卫们不敢伤了宁王殿下,倒闹得愈发难看。宁王殿下还动手打了佟尚书!”

“罗公公见势不妙,只得打发人来送信,求太后娘娘做主。”

俞太后略略皱眉,心里冷哼一声。

这个建安帝!

真是不中用!

身为天子,连一个藩王都压制不住!

“传哀家口谕,立刻治服宁王。”

俞太后面色冷凝,声音中透出凛冽寒意:“宁王若敢再动手,就打断他的手,敢动腿就打断腿,抬到椒房殿来。哀家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胆子!”

……

一炷香后,宁王双手被绑着进了椒房殿。

一同前来的,还有面色难看的鲁王闽王。

至于建安帝,得维持住帝王的颜面,继续领着朝臣们上朝理事,一时未能脱身前来。

宁王身手不及盛鸿,不过,比起他们两个还是要强一大截。刚才两人出手想制止宁王,被宁王各自踹了一脚挥了两拳。

身上被踹了一脚的鲁王还好,脸上挨了两拳的闽王可就狼狈了。鼻子下面的血迹还没怎么擦干净。

宁王生得英俊冷冽,气度迫人。哪怕此时衣服头发散乱,双手被牢牢捆束地跪在地上,也没见多少狼狈。

那双冷凝的眼眸中,此时溢满了愤怒不甘:“母后,儿臣不服!蜀王遇刺之事,儿臣根本毫不知情。现在,皇兄只凭一纸证词,便令刑部宗人府彻查我宁王府。这口闷气,儿臣绝不能忍!”

俞太后目光冷冷一瞥:“好一个威风凛凛的宁王!”

“先在金銮殿里动手,接下来,是不是就该在椒房殿里一展身手了?”

宁王被噎了一回,不情不愿地低头认错:“母后息怒,儿臣不敢!”

嫡母之威,早已牢牢地烙印在心头。

宁王对着建安帝没什么敬畏之心,一进椒房殿,气势顿时弱了几分。

气势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又至关重要。在双方对峙之时,哪一方气势更盛,哪一方更易占上风。

气势弱的那一个,一旦开始退让低头,很快就会溃不成军。

“这天底下,哪还有你宁王不敢做的事!”

俞太后冷笑连连:“一朝刑部尚书,你说打就打。金銮殿上,你想闹腾便闹腾。说到底,这是没将皇上看在眼底,没将哀家放在眼底,更未将朝廷法度放在心上。”

“你有冤屈有不满,为何不当朝奏对?为何要动手?你殴打当朝重臣,大闹金銮殿,所图为何?”

“以哀家看来,你这是要借机削皇上的颜面,震慑朝臣。哀家倒要问你,你身为藩王,做出这等举动,到底是何用意?”

一连串的厉声叱责,彻底压住了宁王的气焰。

宁王面色难看之极,却不肯认错认罪:“儿臣今日是被怒火攻心,一时气恼冲动,做了不该做的事。不过,儿臣绝无削弱皇兄颜面震慑朝臣之心,更无半分不该有的用意!请母后明鉴!”

俞太后又是冷笑:“哀家这双眼还没瞎,该看的能看到,该想的也能想到。”

“你这是想趁着皇上羽翼未丰根基未稳,令皇上失尽天子威严,居心叵测!哀家绝不能容!”

“蜀王遇刺之事,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清白,那就证明给哀家看看,也让天下人看看,你的宁王府到底干不干净。”

“来人,将宁王关进宗人府。宣哀家口谕,什么时候事情查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放宁王出来。”

若是他被关进宗人府,宁王府岂不是要任人宰割?

宁王眉心狠狠一跳,面色也骤然变了:“母后,儿臣何错之有!”

你错就错在和三皇子争了多年储君!三皇子做了天子,第一个要动手收拾的,当然就是你!

鲁王和闽王一直都没吭声,此时也未挺身求情。

俞太后对两人的知情识趣颇为满意,理都未理宁王,传令下去:“再传哀家口谕,立刻去封了宁王府,任何人不得进出。”

宁王忍无可忍,怒而张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话没说完,就被几个侍卫以布塞进口中,然后强行“扶”了出去。

……

俞太后雷厉风行,短短片刻,便将宁王关进了宗人府,顺带封了宁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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