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看看你知道我要走了会是什么脸,结果……真吓人。”
林宜吐槽一句。
“砰!”
应寒年从书桌上跳下来,一把将她勒进怀里,低头就在她柔软的唇瓣肆虐一番,“胆子肥了,耍我?”
“没有,看你太严肃调剂一下。”林宜在他怀里抬起头道,“你不能一昧顾着追查主谋的事,还得增强身边的防范,就像牧羡枫和夏汐说的,怕有人会暗中下手。”
“只要不是对你下手就行了!”
再来一次牧羡枫的那种路子,那他妈的是真怕了!
“是谁都不能出事好不好。”
林宜无奈地转过身,又去看书桌上的一份名单,目光落在一个名字上,愣了愣,“怎么还有我安姨的名字?”
应寒年看过去,“我让何耀和祈星去查了一下,四姑娘是在我母亲被赶出牧家之后和老爷子闹翻的,也就是说,在这之前,她也是能接触老爷子纸稿的一个。”
“可我相信安姨不会是坏人。”
林宜不假思索地道。
应寒年深深地看她一眼,黑眸深邃,似在想什么,几秒拿起笔去划名字,“那划了就是。”
毫无保留信任她。
林宜的目光一闪,抬起手挡住他,应寒年看她,她道,“我是相信安姨不会是主谋,但我们可以从她那里了解一些过往。”
“什么意思?”应寒年睨她。
“安姨绝对知道一些当年的事情,你母亲当年是她的舞蹈老师,我猜她们的感情应该很不错。”她道。
“猜?”“安姨和我说过,说你是应咏希的儿子,内里不会差。”林宜认真地道,“而且,当年你母亲销声匿迹之后,有关于她的一些新闻、视频都找不到了,网络上甚至一度都查不
到这个人,可我却看着她的光碟学了那么多年。”
听到这里,应寒年的眉头微微拧起,“是四姑娘给你的光碟。”
“嗯。”
林宜点了点头。
她很小的时候,初初学舞有些坚持不下来,安姨给她看了应咏希的跳舞光碟,她一下子被里边的人吸引,她为之神往,好像有什么从视频跳出来牵引着她,引领着她。
就是应咏希的舞,让她一路坚持了下来。
哪怕上一世她那样骄纵不堪,她唯一坚持的就是学舞,从不怕累也不怕苦。
如果安姨有问题,何必给她看应咏希的光碟呢?不是应该巴不得应咏希消失得越干净越好么?
应寒年低眸看着上面的名字,薄唇抿着,冷冷地开口,“看来还要去酒庄一趟。”
林宜赞同,“但恐怕不容易问到什么,安姨上次就不愿意和我多说。”
“走。”
应寒年搂着她往外走去。
不容易问,也得问。
……
抵达酒庄的时候,牧阑正穿着一袭丝绸质地的长裙浇花,见林宜来了很是开心。
“你看,这葡萄花开得多好,今天的葡萄一定结得不错,到时酿了酒让你好好品尝一下。”
牧阑如今的生活可谓是修身养性,她人至中年,没有结婚,没有子女,深居简出,看看花看看水,简单却充实。
酒庄里种着大面积的葡萄,站在翠绿的葡萄藤下,连吹来的微风都透着叶子的香气。
林宜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葡萄花小归小,却盛开得特别灿烂,仿佛已经能见到一串串葡萄垂落下来的丰收场面。
“是长的不错。”林宜笑笑,转眸睨一眼身旁的应寒年,然后道,“安姨。”
“嗯?”
牧阑的目光还在葡萄花上。
“我们今天来是想问问应寒年母亲……应咏希的事。”在牧阑面前,林宜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地问出口。
牧阑正将一株葡萄花往上抬了抬,闻言,她手一僵,将葡萄花给硬生生地扯了下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许久,她转过脸,没有看林宜,而是看向应寒年,“你在牧家这几年,该查的事应该查的差不多了吧,我知道的也就那些,恐怕帮不了你什么。”
“……”应寒年单手插在裤袋里,身后是一片苍绿的葡萄藤,阳光星星点点地落下来,落在他的身上,映着一张英俊的脸庞份外冷漠。
第617章 再查当年的事(3)
“安姨,您和她是要好的,对吗?”
林宜问道。
牧阑的目光黯了黯,一抹自责飞快地闪过眼底,“小宜,陈年旧事了,我不想再谈……”
“杀死应咏希的真凶还没有找到,这人很可能还潜伏在牧家之中,应寒年如今很危险。”林宜抓住牧阑的手,一双眼认真地看着她,坚持地问到底。
“真凶?”牧阑愣了一下,“真凶不就是苏美宁和连蔓么?她们那么憎厌咏希,迫害多年,最后害死她也不奇怪。”
她回来帝城以后,暗中让人盯着牧家的动向,所以有些事她也是这两三年间才知晓。
“是有人唆使苏美宁的,应咏希被赶出牧家后的地址是这个人出卖的。”
林宜道。
“什么?”牧阑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惊愕地看着她,又看向应寒年,沉思许久才道,“你们跟我过来。”
牧阑将他们领进别墅,摒退下人后,将他们领进自己的书房。
书房简洁明亮,没什么特别。
牧阑走到墙边,伸手推了推一副长框的落地画,画上的风景瞬间被扭转,竟然是个暗门。
林宜看一眼应寒年,应寒年牵着她的手走过去。
牧阑按亮墙上的灯,里边的暗室顿时一片明亮,严格来说并不是个暗室,而是书房中书房,两边的书架上垒着许多的书籍,墙上挂着几幅照片。
林宜看过去,照片的主角全是应咏希。
她独舞的身影被镜头记录下来,回眸一瞥的样子仿佛能吸人魂魄,令人心跳骤止,眼里再无其它。
不管看多少次,她还是会被应咏希惊艳到。
如果应咏希还活在世上,并一直继续舞蹈生涯,那会惊艳多少人,又会为舞蹈历史添上怎样瑰丽的一笔。
林宜站在中央,一张张照片欣赏过去,有两张是应咏希和牧阑的合影,两人摆着同样的舞蹈动作,相视一笑,情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合影中的牧阑还很年轻,眉眼之间有着牧夏汐最初刚回国的样子,同样的明媚灿烂,并且干净。“咏希是我的舞蹈老师,也是我的挚友。”牧阑站在林宜的身后,看着墙上的照片缓缓开口,“当年我看她一柄小扇在手,舞动倾城,不自觉被吸引,百般请了不来,最后还
是动用到牧家的权势才把人请到家中。”
“……”
应寒年站在书架前,随手从上面拿下一本本子,竟是应咏希的手札。
他翻开一看,只是记录舞蹈的一些文字。
“如果不是我一定要将她请到家中,也不会让她的命运变得如此不堪,小宜,这是我一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
牧阑说道,语气中愧疚难掩。
当年,就是因为她的一时兴趣,困住了一个自由的灵魂。
“可我看她并非是不情愿。”
林宜看着墙上两人的合照道,应咏希看向牧阑的眼神是带着善意的,微笑并不勉强。“咏希是我见过最纯粹的人,她的生命中只有舞蹈,只有钻研,被迫到牧家教学,她对我也不记恨,反而很认真地教我。”牧阑看着墙上的照片陷入久远的回忆中,唇畔凝
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没见过比她更善良的人,那样的人就该被宠着,被照顾着,不被人间烟火吞噬,让她尽情地在舞中飞扬。”
说到这里,牧阑的声音哽了下。
应寒年抬眸看过去,面容冷峻。林宜听着牧阑的话,想的却是应咏希那些年在生死街所受的苦,那样一个神仙似的人物,不管男女都会为之神魂疯狂,可最后呢?她是被人间最可怕的烟火反复吞噬折磨
,除了应寒年谁在宠呢?谁在照顾呢?
“咏希太耀眼了,她的耀眼不止在外表,还在她的魂、她的骨,因此大哥、二哥为她着迷我一点都不奇怪。”牧阑说道,“尤其是大哥,他当时简直为咏希着了魔,我和他大吵一架,他和我说出大嫂同管家偷情并生下羡枫的事,他说他心里苦闷,咏希的出现就像他人生中的一道光
,一道最旖旎的光,他舍不得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