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凑得好,她也可以听一个医学界的名人讲座,还有一个毕业指导讲座。他们是实习时期,学校课程是都修完了,这种讲座也是自由选择去不去的。
她从医院调休五天出来。
这五天也不能去给巨婴上课了,离开前的上午去给巨婴上了课,然后给他布置每一天的精细达标任务,自然也有罗坚或者罗坚通知巨婴的家长去向巨婴验收。
下午三点出发离开深市,乘高铁返回,傍晚就抵达了风景优美的大学园,四个多月没有回来了,赵清漪也是感慨万千。
对于原主来说,那几年繁忙的校园学习生涯大约是她人生最美好她最怀着希望的日子了。贫穷和不体面的女学生终于通过高考能够进入这一家高等学府,分数没有歧视她。
她回校活动自然是住在学校宿舍,刚好遇上了同样下班的陈薇。陈薇现在看赵清漪的模样,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本就长得相当漂亮的贫穷女生,现在更加漂亮了,眉轩朗朗,气态从容,一双眼睛亮得连她这个女人都要被电到。
而她的穿着也不见地摊货和小家子气,虽然不是奢侈品,但也绝对不是地摊货。羊城不冷,但是一月份时还是会到达十几度的天气的。赵清漪穿着黑色的打底针织衫,一袭做工材质样式都绝好的酒红色羊绒双面尼子长外套。
原本四年来都留到及腰的长发已经剪到及肩,利落而不失妩媚,染成了栗色,打理得很好,她的身材挺拔娇好,皮肤比一般的南边人白皙健康。她此时就算去和校花比美,校花也要黯然失色,她要是去比美,好像就是不公平地欺负人。
陈薇问她回来有没有吃饭,赵清漪说没有,于是两人提议一起去吃饭。陈薇是一个很会为自己的前程争取的人,虽然像普通人一样会说一两句话八卦,但她也不是坏人。与王咏梅那种喜欢捅刀子的人不同。不过,如果是有利益之争,比如争职位之类的,赵清漪就不敢保证陈薇是否会揭人之短。
……
到了学生食堂,赵清漪提议去炒几个菜,她请客就一起吃吧。她不是冤大头,但是现在她有钱,只这一次,也就不弄什么AA了。
陈薇到底是体制内的实习生,当实习医生苦呀,免费劳工,就几百块生活补贴,还要反过来交给学校不少学费。
对于原主的同行,这种生活的担子,她还是很难理解的。
陈薇听她点菜从容,点的菜也不便宜,不禁讶然,她原来可是全宿舍最穷的。
“清漪现在过得不错。”
赵清漪淡淡一笑:“圣玛丽医院,待遇不错,我再找了一份兼职家教,能应付生活。”
陈薇惊道:“你居然还能找兼职?有这个精力吗?不用值夜班吗?”
赵清漪介绍:“圣玛丽医院的中医内科不用值夜班,都是正常上班,来看病的病人大多数是提前预约挂号的。只不过也是调休的,一个月可休息八到十天。”
陈薇不禁说起自己在省人院的非人类实习生活,她和王咏梅一样被调到急诊科用,她们本来也会一些西医基础的临床技艺的,所以可以通用。这简直要抹一把心酸泪水。
“我都后悔了,为什么要去省人院……”
赵清漪微微一笑:“见到的病例多,也可以学到不少。”
陈薇不禁问她在圣玛丽医院的待遇和正式毕业后会得到的待遇。
现在是1月中旬了,赵清漪瞒了自己今年1月8号发的上个月的工资发到手近九万的事实——这多亏了陈医师的心中有数。她只说现在也领了几千块的实习工资,而很多圣玛丽医院年轻医生在大约领两三万的。
陈薇心中也打起进外资医院的主意,但还是要问:“要进去很难吧?”
赵清漪点头:“是不容易,竞争很大的,和我一起竞争一个岗位的,有五十多个实习生,跟公务员和考编制一样要考的,还要加考英语。除非已经是名医,医院才会请去坐镇,那就不用考。资历浅的人,连护理都要考。”
陈薇说:“听你这么说,是比体制内的竞争还大。”
“一样大,只是那里要加考英语,占45%的笔试分,然后面试30%还全是英语。如果是护士面试是简单一点,但是面试医生,就涉及专业术语以及考试人的思维和积极性之类的,也是有套路的。”
陈薇不禁怀疑地看着她,但是她确实很厉害的样子,虽然对方家世不体面成那样,陈薇也不能说她就没有这个英语水平。因为不亲近、不了解的人,她怎么会有资格断言呢?至少人家的大学英语修满了学分呀!
与程娟、王咏梅八婆不同思维,陈薇还想着是否可以借着赵清漪,将来毕业除了进体制内之外,可以去圣玛丽这样的外资医院。
现在都要大学毕业了,陈薇不想当医生已经太晚了,只有想争取好一点的待遇。
于是陈薇对赵清漪亲热了许多。赵清漪父母的事倒不是当初陈薇看到传出去的,而是赵清漪带着他们来学校逛过,也有校友和同系同班的人看到。要么别人八卦时也私下问过陈薇这室友,陈薇是承认过,那确实是赵清漪的父母,赵清漪也是承认的,陈薇为什么还要为她否认?
陈薇心底对她多少还是有种普通人正常的轻视和一丝同情的,这是人类“慕强鄙弱”和“恻隐之心”共存的矛盾心理,要精神上极超脱的人才能免于这种世俗,同情并实施帮助。
但是陈薇也并没有因此而做什么,就是仍然淡淡的而已,听到别人说,淡淡看戏而已。
现在她倒不会看不起赵清漪有那样不体面的父母了,觉得与赵清漪交往是有利的。
陈薇吃饭时不免暗自说起程娟早前在班上说她和钱云帆分手的事,赵清漪叹道:“也怪我,当时太难过了,身边只有程娟,她安慰我,我一个忍不住就全和她倾诉了,她答应我不告诉别人的。”
“她嘴巴快,你怎么能相信呢?”陈薇见她没有避忌的样子,也就敢说了,以示亲近和自己的立场。
赵清漪无奈看了陈薇一眼,说:“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反正大家也知道了。”
陈薇说:“其实我觉得失恋也很正常,世上有多少人和初恋结婚的?你现在自己发展好了比什么都重要。”
赵清漪倒觉得陈薇虽然功利,却还是个明白人,试问要在这个自己不去争取别人也不会给你的社会里,有一定的功利心又算什么错。只有因为自己的无能加傻白甜而无法负起自己人生的担子、一再让爱自己的亲人、爱人、朋友去为自己埋单的人才是错的。
赵清漪不禁问:“钱云帆,他现在怎么样?”
陈薇说:“他和张副院长的女儿恋爱,院长也快要退休了,张副院长也快要上去了。”
赵清漪不禁讶然,张瑞丽原来不是一年后嫁给一个日本留学生了吗?然后三年后离婚回国又在省人院工作,五年后才和钱云帆偷欢。张瑞丽是外地学校的,本与他们不相识,只是恰巧都在省人院实习。在她嫁去日本之前,原主和钱云帆也正是如胶似膝的时候,之后交了留学生男友不想分离才嫁了。
原主对着张瑞丽这样虽然离婚,但是背景强大的睡她丈夫的女人,哪里是对手了?
瑞丽,《咏云》曰:【呈瑞每闻开丽色,避风仍见挂乔松。】瑞为吉祥,丽为美丽,她也算是出身名门,但还是等不到离婚再睡别人的丈夫,这是一点都不吉祥,也不美丽了。
现在不用嫁国外去了,可以直接嫁给钱云帆了,瑞丽多了。不过也不知道钱太太对她满不满意,钱云帆的白月光阴影还有多少。
纠结在此事上没有什么意义,将来有机会,顺手演一把就得了,不值额外浪费时间。
陈薇当然也不能得罪张瑞丽,她也只陈述事实。
赵清漪说:“那挺好的,门当户对。”
省人院是副厅级单位,等张副院长上去,就是副厅级干部了,比现在的钱父这个处级干部要位置高。中等公务员到了处级再升上去就比较难了,要关系好和能力,这个年纪多半就是副厅退休。而省级再升上去,一个个坑都是有数的,更加难上加难。赵清漪对此在异位面也很熟悉,人情世故都是差不多的。
不过像前个角色,当她还是厅级的十九局局长时,别的省部级高官也对她客客气气的,那些不当官的就更礼遇了。她头上挂着忽悠人的头衔还很多,不但是上头领导的亲信,在军界、警察、港岛关系也好,去日本是连皇室都奉她为上宾的。日本皇室没有权,但是尊崇仍在。两国素有嫌隙,但是在她身上却是共同礼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