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磨(63)

然而他却仿佛没看到似的,望着桌子上的书淡淡开口:“喝酒了?”

“嗯。”

窗帘半拉着,男人望着房间内昏暗的光影和琥珀色酒瓶,厚重的毯子半边掉在了地上……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几分慵懒的迷离。

谭时望着她,连擦眼泪都那么让人喜欢:“喜欢抽烟吗?”

乔眠面上闪过淡淡的厌恶:“不喜欢。”

谭时忽略了她明显的抵触:“会抽吗?”

“不会。”

对乔眠来说,他现在还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她不喜欢他,也不想讨好他。

谭时缓缓向前迈了一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立刻缩短了,乔眠依旧站在原地,她的心已经空了,没什么好怕的。

然而,他却只是掠过她,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谭时心中一阵遗憾,骨子里都透露着风情的女孩,竟然不会抽烟,这会少了很多镜头美感。

但没关系,凡事都可以学。

“我教你。”谭时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的位置,两个人距离很近,很近。

“我不想学,也不会学。”乔眠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离他的肩膀只差几厘米。

“乖一点。”谭时笑着抚摸女孩粉黛未施的脸,这种干净纯粹,他喜欢得紧。

“不。”

乔眠目光微冷,对烟的厌恶和对沈云黎的喜欢,都是刻在骨子里的,这辈子都难忘掉。

好像听不出她的拒接,谭时依旧微笑,他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修长的两指夹着放在乔眠唇边。

“十万。”

室内安静极了,乔眠有些呆滞,狠狠望着他然后慢慢地红了眼眶,目光凶狠又无助,不知僵持了多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乔眠慢慢接过那支烟。

在他的微笑中。

打火机清脆的响声。

烟点着了。

“咳咳……咳咳……呕……”

烟雾缭绕中,女孩憋红了脸,浓重的烟味在房间缓缓蔓延,那一声声咳嗽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伴随着呕吐,鲜艳的红唇在烟蒂又抿了一口。

烟灰缸中的灰越来越厚,摄像机的声音也越来越密集。

第60章

“一生只爱一个人

一世只怀一种愁

纤纤小手让你握着

把它握成你的袖

纤纤小手让你握着

解你的愁你的忧”

昏暗的房间, 只几束光从窗帘边缘透了进来,悠扬空灵的歌声回荡在房间,沈云黎躺在床上, 眼睛闭着意识却很清明。

一生只爱一个人吗?

听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 他笑她单纯,却从来没想过那个人是他。而现在,她还会只念着一个人吗?

不会了。

某些痛觉达到了峰值, 再疼就没有感觉了, 只是胸口很闷,沈云黎起身拉开窗帘, 打开了窗户, 风不疾不徐地往里涌,带着些许凉意。

她离开已经三个月,沈云黎似乎也接受了这个现实, 但做什么事情总是提不起精神。

走到音响旁边,沈云黎关掉音乐,室内瞬间变得很寂静,曾经他很喜欢这份静,但现在却受不了,偌大的家里空荡荡的这种安静, 他受不了。

换上骑行服,沈云黎拿着头盔出门了。

西郊,依旧是傍晚,熟悉的公路, 熟悉的轰鸣,黑色的雅马哈R1在天地间留下一道残影。夏天的草坪在秋天已经发黄了,而天边,也没有漫天的火烧云。

就像此时此刻,他身边没有她一样。

沈云黎躺在草地上平静地望着天空,十月份傍晚的风有点凉了,太阳落下去之后,天边只有寥寥蓝色地冷光,像繁华过后的落幕,清冷。

曾经是他贪心,想要她离开,还想她待在自己能看得见的地方。

所以,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暮色渐渐下沉,天边蓝色的烟霭都不见了,变成铅灰色的云飘在天际,男人就这么躺在原地,慢慢地和夜色融为一体。

.

“后来,她哭了,因为她想到堤岸的那个男人,因为她一时之间无法确定她是不是曾经爱过他,是不是用她曾所未见过的爱情去爱他,因为,他已经消失于历史,就像水消失在沙中一样……”

乔眠合上书,依旧是那本红色封面的《情人》。

“穿这件吧。”

谭时打开她的衣柜,挑出一件红色的裙子扔在床上。乔眠走过去,扫了一眼床上的衣服,她衣柜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买的,他毫不吝啬地给她添置一切东西,唯独不给她钱。

哦不,她现在已经有了十万。

他站在床边望着她,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乔眠拿着衣服进了洗手间,门狠狠地被关上。离上次见他,依旧是二十天前。

跟着他来到塞纳河边,很巧地,和她刚到巴黎那几天一个地点。乔眠按照他的要求摆动作,她已经习惯了他的镜头。

或者说,在钱面前她懂得乖巧。

巴黎街头的她,漂亮,不着痕迹的冷淡,目空一切又故作云淡风轻。灰蒙蒙的河水和复古的西式建筑,唯有那抹红色显得妖娆。

傍晚只有十度,乔眠就穿着那件红色长裙在风里站了两个小时,而从男人的表情乔眠就知道,他很满意。

“今天就到这里吧。”谭时缓缓收了相机,拿起身边的风衣走到乔眠身边,细心地为她披上。

乔眠低垂地视线微愣,他可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饿了。”

帮她把扣子系上两颗,谭时嘴角上扬:“我在一家中式餐厅订了位置。”

乔眠沉默地绕过他,对于他突然地亲近视而不见。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总是神出鬼没,每次出现都是拍东西,拍完就没了消息。

她比谁都清楚,他对她没兴趣。

所以,她懒得去伪装什么,他们之间只有金钱交易。

临街的中式餐厅里,两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眼窝深邃人来人往的外国人,桌子上摆着熟悉的饭菜,乔眠看着看着眼睛忽然就红了。

她想家了。

尽管她早就没有了家。

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了三个月的面包,再看到这样的饭菜,乔眠也没有特别喜欢或者不喜欢。

她在十八岁就已经死了。

余光掠过她的异样,谭时眼睑低垂,他拿起她面前的餐盘,往里夹了很多菜又放到她面前:“每次见你都又瘦了。”

努力隐下那些早已被她压在心底的念想,乔眠拿起筷子,红唇轻启:“瘦了拍照不是更好看吗?”

谭时微愣,他缓缓收回视线。

第一次见面是在Zero的酒会,能出席那样的场合,不是某个高层的女朋友就是情人,谭时更倾向于后者。

因为她很美,仿佛天生就是给男人圈养的,又或者,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有资格以妻子这样世俗的身份拥有她。

“你叫什么?”乔眠抬眸扫了他一眼,虽然认识他已经三个月,但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一周。

“谭时。”

乔眠:“是摄影师吗?”

谭时忽然笑了:“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乔眠放下筷子,拿出手机,在搜索引擎上打下两个字,谭时。

从他的穿着谈吐来看,要么是拿着家里的钱出来挥霍的二世祖,要么就是有点名气的摄影师。他拍的东西乔眠看过,她不懂,但应该不是前者。

果然和她猜的一样。

谭时,知名摄影师,25岁在国际权威摄影比赛中崭露头角,以独特的摄影风格调性拔得众多摄影比赛头筹,更是Zero和Gery等国际顶级奢侈品的御用摄影师……

乔眠眸光微动,你想要忘掉,可无时不刻会有那些曾经美好的字眼来刺痛你。

“你几岁?”乔眠放下手机。

“上面没写吗?”谭时眉毛一挑,嘴角带着几分笑明知故问道。

乔眠:“只有生日。”

谭时抬眸,饶有兴味的望着她:“我什么时候生日?”

乔眠皱眉,沉默着没说话。她不记得,只是匆匆扫了一眼而已。

倾了倾身,谭时拿纸巾擦掉乔眠唇上的口红:“下周三,我三十岁生日,记住了吗?”

拂掉他过于近的手,乔眠玩味地勾唇:“三十岁?”

“嗯?”

“老。”

谭时皱眉笑了:“你多大?”

乔眠漫不经心地夹着菜:“十八。”

男人愣住,嘴角的笑容一点一点收起,重新审视着面前的女孩。他知道她很年轻,但她眼眸的冷清和举手投足之间的风情,都不是这个年龄应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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