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出神，被手机震动拉回思绪的她，认为多半是什么广告垃圾短信或者APP推送。
心如止水地点开手机屏幕，看到显示未读短信的时候，她也没有什么惊异。
直到看到那发送人是叶戎……
“上车了吗？”
四个字，算是问候吧？
奚欢欢回了一个嗯。
这个嗯字貌似把天聊死了。
叶戎那边也不知道问什么。
迟迟不见动静。
回忆着之前叶戎一句话都不开口的样子，奚欢欢也有些纳闷，好歹叶戎是班上的学霸，平时热爱吉他民谣。
那晚上的国庆晚会，他不也是表现得从容淡定吗？
为什么话会那么少？
同学之间简单的寒暄都不会？
开个口这么难？
到头来居然依靠手机短信……
奚欢欢想不明白，觉得叶戎身上有太多东西令她看不清。
正这样想着，手机又有新短消息了。
依旧是叶戎发来的，“上周六晚上的夜宵好吃么？”
奚欢欢盯着手机屏幕，脸上略过一丝惊讶。
难道，那晚上叶戎看到了奚欢欢和阮桀在一起吃夜宵？
不过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周了，叶戎现在才问起这个事情，到底是没话题说了还是另有用意？
奚欢欢真觉得叶戎的心思太难猜了。
“好吃，年糕炒得好。”奚欢欢是这么回的。
叶戎很快就回复了一串省略号。
奚欢欢再一次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本以为还会有什么下文，谁知在之后的几天里，叶戎根本没有吭过声。
奚欢欢还白高兴了一场，看来叶戎对她应该是没什么兴趣的。
阮桀虽然死皮赖脸给奚欢欢发了不少表达爱意的短信，但是都被奚欢欢明里暗里都拒绝了。
久而久之，阮桀知难而退，给奚欢欢留了个耳根清静。
每当奚欢欢不再去整日想念叶戎的时候，叶戎总会刷一波存在感。
就比如除夕当夜，万家灯火，烟花爆竹之下，叶戎给奚欢欢发了一条贺新春的短信。
奚欢欢已经完全看不懂叶戎了。
作为礼貌性回应，奚欢欢当时也祝福他新春快乐。
两人有的没的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一个寒假，奚欢欢和叶戎便是通过短信来沟通的。
本以为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谁知开学的时候奚欢欢再次在班级门口遇到叶戎，他却一声招呼都不打，简直和上学期刚进班级的时候一模一样。
奚欢欢觉得见了鬼了。
仿佛寒假与她短信聊天的不是叶戎而是另一个人。
本来对新的学期充满了期待，然而看到叶戎这幅样子，奚欢欢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让她更为郁闷的是，等回到寝室的时候，奚欢欢发现叶戎又给她发了短信。
“新学期加油。”
加油？
就没有别的话题说了？
这叶戎到底是自闭还是语言障碍？
奚欢欢感觉到自己在和一个木头聊天，瞬间就觉得叶戎没什么意思了。
偏偏这学期的阮桀依旧接近奚欢欢，不过他一上来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与奚欢欢做普通朋友。
很快，阮桀、奚欢欢再加上李鸢，他们三人经常到食堂吃宵夜。
阮桀人长得阳光帅气，班上关注他的女生自然不会少，当她们觉察到阮桀看奚欢欢的眼神有些不一样的时候，阮桀和奚欢欢的绯闻很快就在班上传播了开来。
同处一个班级，奚欢欢的花边新闻自然也落入了叶戎的耳朵里。
奚欢欢自然也知道自己和阮传绯闻，但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她觉得没必要澄清。
况且阮的确是以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和奚欢欢相处，所以她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可是不知情的叶戎就不一样了，他又给奚欢欢发信息，“你喜欢上阮桀了？”
这一次很直白，而且还涉及到了感情问题。
奚欢欢实话实说，“没有。”
看到这两个字，叶戎微微松了一口气，不过似乎还有些不信，思来想去，他最终问道:“那我呢？”
那我呢？
叶戎这三个字弄得奚欢欢猝不及防。
敢情这榆木疙瘩终于开窍了？
她的心跳莫名加速，仿佛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然而到了手机短信里，她那欢喜雀跃的心情却变成了一句话，“你什么？”
叶戎似乎以为奚欢欢早就忘记她曾经给他表白那件事了，甚至还认为奚欢欢对自己早就没了兴趣，当下也变得失落又着急，想也没想，手指飞快触着手机屏幕，“你，还喜欢我吗？”
被问及这个话题，奚欢欢整个人都怔了一下。
叶戎既然能问出这话，想必他也比较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吧。
难道奚欢欢和阮桀的绯闻终于刺激到叶戎了吗？
他现在又想得到什么答案？
“我还以为你无视了那条短信。”毕竟过去大半年了，奚欢欢真认为叶戎早就忘记了那件事。
叶戎像等到宣判一样地等着奚欢欢的短信，谁知道最新的这一条并不是答案，不由得焦虑，心中对答案的渴望变得更为迫切，“上一个问题，回答我。”
奚欢欢仿佛等这天等了很久，等叶戎这个问题似乎等了一个世纪。
她不想说假话，她只想直面自己的内心。
“当然。”
两字，让短信另一头的叶戎沉默。
奚欢欢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但她并没有等多久，叶戎那边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有没有想听的歌，我可以录了发你。”
和叶戎发了这么多条的短信，唯独这一条让奚欢欢终于有些满意了。
他虽然嘴上没有回应奚欢欢的表白，但是实际上好像通过了别的方式来表达了他的接纳吧。
就比如录歌。
奚欢欢的脑海里浮现着去年国庆晚会的叶戎，扫着吉他琴弦嘴上哼唱的民谣。
“就……《董小姐》吧。”
“怎么是这首？”叶戎想问这不是自己已经在班级上唱过了么？
“当时没来得及录。”奚欢欢当然也不敢录。
“好。”
一天后，奚欢欢和叶戎加了QQ，同时奚欢欢也收到了叶戎《董小姐》的音频文件。
奚欢欢戴上耳机，再次聆听当初令她心笙俱摇的歌喉。
她不可否认的是，叶戎唱歌真的，很好听。
他们的关系也因为这首歌而向前迈了一步，两个人每天下晚自习都会在QQ聊上几句，虽然话题都比较纯真、很少涉及到男女情爱，但是奚欢欢却觉得异常满足。
“最近学校附近的公园里樱花开得正盛，这个周末要一起去看看么？”
奚欢欢主动邀请叶戎，但是以叶戎那个见面就说不出话来的性格来看，奚欢欢会成功邀请到他么？
第9章
“周六我想在寝室练吉他。”
叶戎这回复算是拒绝了奚欢欢的邀请。
奚欢欢虽然知道叶戎有很大的可能性不去，但是亲眼看到他如此回复的时候，内心还是有些失落。
奚欢欢没有发短信，倒是叶戎却主动多加了一句，“等我练好了，录给你听。”
这句话还算有些安慰。
不过奚欢欢渐渐发现，叶戎有意无意地避开与她见面，他们之间，哪怕简单的正面交流都很少。
仿佛白天在教室所见的叶戎和每天晚上给他发信息的叶戎不是同一个。
或许，叶戎并不想让众人知道他和奚欢欢走得很近。
两个人就像是在搞地下情。
说是地下情也有点嘲讽，毕竟叶戎从未主动让奚欢欢做他的女朋友，甚至从未主动表白过。
奚欢欢有点怀疑人生，她这样无意义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喜欢我吗？”
这样的问题对平时文静少语的奚欢欢而言，似乎有些大胆。
但是她郁闷的心情持续到高三第一学期快结束的时候，还是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面对这样的问题，早已和奚欢欢通过短信联系了无数次的叶戎却沉默了。
从叶戎第一次发来《董小姐》录音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年半。
这一年半里，他们几乎每天都会有短信交流，但是从未真正面对面的待在一起过。
想想也是有些滑稽。
奚欢欢就不明白了，叶戎面对她的话是有交流障碍吗？可是他曾经也与周饶、赵睿他们一起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