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合力封住他!”
“这些埋藏在太初山后山下的骸骨,不知道被迫害了多少,我们一起替天行道,杀死太初山掌门!”
整个后山已经乱成了一片,濮阳子祭出法器,瞬间便没入人群,几乎是以碾压式的力量将那些聚集在后山的各大门派修仙者杀害。
便在此时,有一人直接越过众人之间,一瞬间来到了濮阳子面前,他抬起手一把抓住了濮阳子的手腕,强大的灵力与濮阳子对冲,阻止了他继续要残杀的下一个人:“师父。”
来人,便是太初山仙君祝华清。
濮阳子眼神冷漠的扫过他:“华清,今日你与我一起合力杀了这里所有人,掌门之位我便交给你。”
祝华清目光扫了周围一圈,在看见林元魁时,眼神忽然暗了暗。他伸出另一只手,悬浮在濮阳子的发后:“师父,今时不同往日,来太初山的都是各大门派的弟子和仙尊,你已经瞒不住了。”
他说的声音很轻,低得除了他们二人外,旁人根本无法听见。
同时在这一刻,祝华清悬在濮阳子发后的手已祭出了一柄长剑,直接朝着濮阳子后背刺了下来。
剑刃对穿他的胸口,强烈的疼痛感让他一掌把祝华清拍开,几乎是跌倒般的往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看着鲜血不断从剑刃滴落下来:“你竟敢杀我……你竟敢……”
祝华清依旧是淡若风云的样子,仿若他无时无刻都站立在光明的这一面,永远都在替天行道:“师父,你屠杀了那么多修士,为自己炼镀金婴童,此事一早便被太初山执法堂调查,只因您是掌门,我们尚且不能轻举妄动,却不知道您竟在后山埋下了那么多尸骨,造了如此多的杀孽。”
要说祝华清不知情,容芳苓打死都不相信。偏偏他现在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把所有屎盆子都往濮阳子身上扣,反而给自己留了个正直之名。
随着他这句话说出,边上两名执法堂仙君也站了出来:“诸位来自六合八荒的真人仙君们。其实执法堂早在百年前就开始调查金灵根修士失踪一案,只是此事牵扯颇广,又涉及掌门濮阳子,所以尚未将结果公布,今日掌门濮阳子露出真面目,我们太初山弟子,绝不姑息,定会为往死的修士讨得公道!”
“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们怕是早就知道自己掌门在做什么,只是故意隐瞒不说!”容芳苓隐在人群中,高喊了一句。
她这句话,就像迭代效应,迅速有人呼应:“就是啊,你们看看这后山,那么多惨死的修士,你们太初山居然无一人发现!”
“肯定都是同谋!”
“你们怕影响声誉,所以故意隐瞒不报!”
第98章 镀金婴童
声讨和质疑,铺天盖地击打在太初山众位弟子身上,那些原本依仗太初山声威在修仙界高高在上的真人仙君此刻被众人所不齿,全部气得脸色发青,自己的掌门做了这样的事情,他们百口莫辩。
偏偏在这个时候,祝华清却站了出来,他修长的手指扬起,拔下了插在发间的玉簪,然后毫不犹豫在手背上割下一道血痕,举□□着天下所有人立誓:“掌门濮阳子残忍无道,杀人夺灵,今日我祝华清在此宣誓,会为那些冤死的亡魂讨回公道,纵然是本门派掌门,也绝不姑息!”
他这句话说的气吞山河,铿锵有力,让周围原本还在喧闹的各大门派弟子都不禁被他的情绪带动。
容芳苓气得一口老血咽在喉咙里,祝华清这厮三言两语就把所有黑锅甩到濮阳子头上,她就不信濮阳子这么大的动作,整个太初山居然一个人都不知道!
但是容芳苓完全来不及重新引导舆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击中在了实力强大的濮阳子身上。濮阳子是大乘期高手,他的修为和灵力都远远在祝华清之上,更何况他立世万万年,经验更是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丰富。
“黑弦!”祝华清在刺伤濮阳子后,立刻凌空跃起,宽袖一拂,掌下便瞬间出现了一柄黑色三弦古琴。手指在琴弦上一弹,数万道灵力化为光刃直接朝着濮阳子射了过去。
濮阳子猛地双手一合,一条锁链从他的掌心祭出,锁链是纯白色的,好似由枯骨所化,当光刃来到面前,锁链便立刻化为一条游龙迅速朝着四面八方扫开,那些光刃便一瞬间被锁链挡下,立刻烟消云散。
虽然之前祝华清偷袭了濮阳子,但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濮阳子对手!
容芳苓仰头看着,她眼神眯了眯,忽然察觉濮阳子背后有什么东西。她侧头看去,濮阳子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但他转头时已来不及,林元魁更快一步,长剑直接凌空划过,将他甩出来的锁链切成了千万段。
濮阳子大怒,脸色瞬间发狂,一头白发像饮血一样开始蔓延,变得通红起来,他身上的面孔也逐渐狰狞,灵脉从他身体内凸出,遍布了他整张俊美的脸:“我杀修仙者,与修仙者杀妖兽有何异!我便是要得天下所有修为灵力,助自己修炼!”
濮阳子仰天嘶吼,原本那些被切断的锁链迅速聚拢,在他手中化为长剑,朝着祝华清与林元魁厮杀过去。
祝华清与林元魁互相一个眼神,然后以从未有过的默契配合,与濮阳子缠斗了起来。
两大大乘期仙君与太初山掌门的决战精彩万分,看得下面的人眼花缭乱。而其余太初山修仙者也没有闲着,他们快速在周围布置起阵型,目的是将濮阳子囚住,束缚住他的力量。
容芳苓目光扫过眼前这纷乱的战斗,她的视线很快被古井被炸开的底下一处微弱的发光点吸引。
那是什么?是镀金婴童?
她脚下一点,快速跳过几块石头,朝着那发光点赶去。
周围全是铺天盖地的血腥味,脚下所到之处几乎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全部都是鲜血和枯骨,还有被融化了一半的修仙者惨死在那儿。
容芳苓差点一脚穿入血地下,被沦为灵祭品。
好在她动作快,又踩着几具枯骨,几下便跃过了血地,来到了那发光处。发光处是一块残垣断壁,断壁上确实供奉着一个浑身镀金的婴童,只是那婴童闭着眼睛,瘦小的如同尚未出生的婴孩,四肢和手脚都是干枯的,整个身子也是蜷缩成一团。
“这是镀金婴童?”容芳苓微微蹙眉。
濮阳子花费了那么多修仙者的灵力和修为来打造这副可以夺舍的身躯,按道理应该看上去更强大一些,至少也应该是个血肉饱满的婴童,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她伸出手去触碰,在指间触上镀金婴童的一瞬间,那婴童竟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尔等何人!”
容芳苓大骇,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往后退了两步,看着面前这具瘦小如柴般蜷缩的婴童,只见那婴童睁开看不见瞳孔的眼睛,朝着容芳苓的方向看过来:“是谁闯入我的祭坛。”
这婴童内有人!
难道是……容芳苓瞬间仰头看向那正在战斗的濮阳子,一个怪异的想法在她脑海生成。
濮阳子经历过一次升阶,但从大乘期到渡劫期,但是失败了。按道理渡劫失败,肉身会遭到极大的重创,如果那个时候濮阳子的肉身就已经无法支撑了,他便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陨落湮灭,另一个便是夺舍重生。
倘若濮阳子当时便已经夺舍入这镀金婴童体内,但婴童无法承受他强大的元神,便要通过那些同灵根同资质的金灵根修仙者的灵血来维持身体运行,便会变成眼前这幅模样,这幅拥有着濮阳子魂魄,真正的镀金婴童!
如果这个镀金婴童里的是濮阳子,那么在外面战斗之人,会是谁?
容芳苓要追出去一探究竟,却忽然察觉到一股极强的灵力从血地之下涌动上来,只见一只巨大的血手直接凌空朝着她冲过来,一把将她牢牢握在掌心中。
这血手是那些惨死的修仙者的灵血混合而成,濮阳子夺取了他们的修为和灵力,同样控制了他们的血肉。只见那镀金婴童裂开嘴,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既然被你发现,就不能让你离开这个地方了。”
去你妈的,有种的血战!容芳苓被那只血手牢牢困住,血腥的腐臭味袭上她的鼻梁,她强吐一口气,直接祭出了八神灵魔镰刀!
镰刀自她身前撑开,硬生生隔断了那血手的手指,容芳苓一把握住刀柄,朝着镀金婴童扫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