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l:啊我看到了!双神是真的!好甜!
41l:〔图片〕
拿走不谢
项祖曼:“……”
“那个,讲道理,”项祖曼艰难开口,“伟大的人民教师的队伍里是不是出现了叛徒?”
哦,她退出群聊了。
项祖曼打字,“别人怎么会知道我放学在教室给周自恒写作业这种破事儿?”
“以及谁来给我解释一下初中生竟然可以带手机抓拍?”
“现在是暑假,七十五中的展览馆不开放没错吧?”
“你承认吧,”大师的消息弹出来,“嗑这糖的老师比学生还多。”
项祖曼太阳穴突突地跳:“你别以为隔着屏幕我就不知道!那个‘高举恒曼大旗’是不是你!”
“啊哈,”大师欣然承认,“曼神果然是曼神。”
项祖曼看着三分钟前收到的信息叹了口气,谁能告诉她周自恒为什么也在看这贴啊祖宗!
第14章 N14
“心寒的时候真是冷啊。分明是骄阳似火六月天,却总有一种滴水成冰的错觉。可是每当多体验一分世事无常,都会想还好痛苦的不是你。”
※
周自恒:〔图片〕〔图片〕〔链接〕
“你看这贴了嘛?”
项祖曼缓慢地打出一个“?”。
“那现在看。”
项祖曼:“……”
“我这边正在构思女主人设,”项祖曼暗示,“什么贴啊,急吗?”
“不急,我还是先帮你构思女主吧。”周自恒从善如流,“毕竟我现在只是个可怜兮兮的笔友。”
还没等项祖曼松口气,那边又弹出来一条新消息,“叼着冰糖葫芦的傻白甜女主怎么样?”
……这绝对是故意的,看出来了。
项祖曼:“我可不觉得一个优雅而绅士的典型成功人士会看上一个傻白甜,虽然他是个变态。”
“哦,那她首先一定是个风情的女子,我说褒义的,”周自恒回复,“有一定疏离感,同时还要有情调,连一个印在玻璃球上的吻都是缠绵悱恻而暧昧的。不过这也太难塑造了点。”
“确实是反派大佬的菜。But按你的说法,男主不是个多动症中二xxj吗?”项祖曼糟心地问,“你确定男主也吃这款?”
“小破孩喜欢成熟一点的,问题不大。”周自恒认真道,“而且人物本来就是多面的,她可以既魅惑又撩人,但本性是个直率的小沙雕……等等?”
周自恒终于反应过来,咆哮:“你竟然说老子是个多动症中二xxj!”
项祖曼隔着屏幕都知道对面什么反应,笑了好半晌,赶在周自恒说出“你要不要去xxx上搜一下周自恒的迷妹贴数数再来跪求本宝宝谅解”这种话之前顺毛,“我可没说,那是你自己说的。”
周自恒不甘地把输入法里“你要不要去xxx搜一下周自”清空,发语音,“你好敷衍。”
“你可以这样想,虽然你是个多动症中二xxj,但你胜在长得好看,大家对美人都是有滤镜的,一般情况下不会看到你真实的一面。”
“嗯,好吧,”周自恒轻易接受了这个设定,“我知道你对我有美人滤镜了,你不用这么委婉。”
项祖曼:“……”
她有时候真的好奇,一个理科高考状元,差点就被top2名校的研究生导师预定的种子选手,到底是哪来的天然呆闷骚属性,脑回路如此清奇。
“话说我上次拜读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夜》,”周自恒自动跳转话题,“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体感俄国人是很喜欢用拟人修辞的。”
“什么?”项祖曼闻言键入“陀氏”,在文件夹里找出这篇名著,然后和周自恒连了语音,“你说。”
周自恒举例,比如我的俄教老师,看图听写作文就会很理所当然地给小狗加“你都不陪我玩”的台词。《白夜》里对彼得堡建筑物的“心理描写”就很活泼,语气大概对应七八岁的人类幼崽,在整篇文章细腻的笔触和丝丝入扣的暧昧氛围里毫不违和——由此我得出狭隘的结论,拟人在俄罗斯文学里是相当常见的东西,童心也是。
想想一位提枪摔熊的壮士回到房间,把小女儿柜子里的洋娃娃排排坐放在窗前,“哪,闷了一天了,看看外面吧。”
……这反差可太萌了啊。
项祖曼听着他的描述和感慨一时间有点失神,回过神来问,“你的俄教老师?”
“嗯,高中时候学着玩儿的,日语也学了,明年打算去考日语N1证了,考完学德语。”
“你学那么多外语干嘛?”
“搞文学靠翻译多不够味儿,”周自恒说,“当然是自己去读原汁原味的外文才能get到各种民族的独特浪漫。”
“比如,中国呢?”
“愚公移山,精卫填海,流浪地球。”
项祖曼一下子语塞了。
她完全能明白周自恒被戳中的点。
“冷酷严峻宏大浪漫,其实我们一直是很懂自我感动的民族,山可以一点一点挖,海可以一点一点填,连流浪都可以拉着地球的手一起走,”周自恒说这话时声音很低,像在耳语一般听得人耳垂发烧,“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只有中国人能说出这种话!”说到这里他很兴奋,“除了我们,没有任何一个民族拥有这么久远的历史,足以支撑他们在浩瀚历史长河里定下一个长达两千五百年的计划。不过就是从先秦再来一遍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周自恒的声音跳跃着闪着光,整个人都愉悦起来,“简直是,刻在中国人骨子里的极致浪漫。”
是,项祖曼回答,我觉得整个电影都很戳我的点,比如我们点满的种植技能,住在地下城里也要种小花小草,要舞狮过春节,当然最戳我的地方还是你说的那个点,“史称‘流浪地球计划’”。
项祖曼笑,说我看完电影感觉浑身过电,噼里啪啦沿着我的血液一直响进了左心房,特别带感。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周自恒说,“我尤其特别非常很好奇,德国人,德式的浪漫是什么样子。像德意志这么严谨的民族,一定会很有意思。”
项祖曼霎时有股冲动,她很想问问周自恒,你知道你自己的浪漫是什么样子吗。你……下一秒,她骤然清醒,她在想什么呢,这种会令人误解越陷越深的对话越少越好才是,笔友……
只是笔友罢了。
周自恒沉默地很突然。
他说项祖曼,你……然后毫无预兆地安静下来。他很少叫她这么正式,似乎要提一个令人难堪的问题,比如说你一定要我这样为难吗?你一定要这样折磨我,让我挨不到碰不到戒不掉断不了,直到有一天认命地去找天边随便哪个急着结婚的女孩子搭伙过日子吗?女孩子像约定俗成一样,总是要拒绝过一次追求者再答应他,可你一定要与众不同到,好像我永远是第一次告白的样子吗?
好像下一次就会成功一样,可是每一次都还会有下一次。
周自恒后来说,我看出来你很努力想要戒掉我了,像G市锁起来的那道铁门里每天歇斯底里嚎叫着哀求一点毒品的瘾君子一样努力。其实我也很努力地不想烦你,你看不出来吧?但第一百万次和第一千万次的结果是一样的,三个小时不给你发信息,我以为我已经成功戒断了。
项祖曼笑了笑,啊哈,是这样的吗?你高中三年都没联系我诶,很显然这件事轻而易举——我也没有联系你,其实这很容易。她故作高深,你别心理暗示自己好吧,知道瘾君子为什么会复吸吗?因为是心瘾,当然那种东西把人的快乐阈值调得也比较高,他感受不到别的快乐了。
周自恒说我他妈现在就感受不到别的快乐了,你跟我说这样的话,我心里难受得像被戳了七十二个窟窿眼,你再说几句我就九九归真驾鹤西去了,还跟个抖m一样死死扒着手机对话框,我他妈衣带都宽了十厘米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哦,”项祖曼说,“别疯狂暗示了,你Dior男装终于到手了?”
周自恒迅速发送一张图片过来,“好看吗?”
项祖曼笑了又笑,“你个骚包,”她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找谁化的妆?”
周自恒哼哼两声,老实交代,“从旻哥女朋友那儿顺的。”
“那不是我哥女朋友,”项祖曼纠正他,“就是我青梅竹马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