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笔友(2)

作者:未脩顷木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项祖曼一改之前那个慵懒的做派,“今天喝了点酒。”

“难怪呢,”大师吐槽,“今天的亢奋和往常的亢奋都不是一个级别的亢奋。”

“那可能是因为接了个吻,”项祖曼吐槽,“我刚才在外面可困了。结果想到了一些高中的事,回来又不困了。”

“那今晚打算几点睡?”

“睡什么睡,通宵啊,”项祖曼不以为然,“早上七点开始睡。”

“成吧,”大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我这两天写文写的都快疯了。”

“我可去你的吧,”项祖曼冷哼一声,“您那是写文写疯的吗?您那是钻牛角尖钻疯的!”

“欸欸欸,别说出来啊,没听说过揭人不揭短吗,”大师顿了声,“不是我说,你几天没睡了,听你这虚的。”

“能听出来?”项祖曼随口问,“两三天吧,虚吗?”

“你在喘,”大师顿觉头更疼,“我就闹不明白,你不困吗。”

“不困,”项祖曼说,“我晕。我现在听你说话得反应一会儿。”

“那是缺觉缺大发了,”大师发挥起一个中医学生的觉悟,“咱能别作吗。”

“这是想不作的事儿么,”项祖曼笑,“我觉得我进步已经挺大的啦!”

“成吧,换个话题吧,”大师深感无力,“你这喝了点酒又接了个吻,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我弟升学宴结束以后坐了会儿。”项祖曼没什么形象地嘿嘿笑,“我不想喝酒,就想在我哥身边坐会儿。”

“哦,你不想喝酒,”大师不带感情的重复,然后嘲讽她,“所以是谁这么厉害,当着你哥和你弟的面灌你喝?”

“看见了就喝了嘛,”项祖曼习以为常,桌子拍的啪啪响,“喝酒,多正常的事儿啊!”

“对对对,虽然某人虚的像海绵,但夜还是要熬的,酒还是要喝的,形象还是完全不要的。某人还记得自己……”

“不记得,”项祖曼矢口否认,“形象,要什么形象——啊西,想当年我也是当过女神的人好吧!”

“嗯哼,我看您这不是记着呢吗。”

“算了咱换个话题吧,”聊天陷入第二次危机,“我这两天写文也写的快头秃了。”

双方陷入诡异的沉默。

“严肃文学……”

“严什么肃,”项祖曼打断他,“您可别念经了,我熬了两个通宵啊,万一晕死在这儿,我家里又没人——太后出差了,你作为最后一个联系人那就是重!点!怀疑对象!”

“我说怎么熬夜喝酒都明目张胆的,合着家里又没人,”大师了然,“长点心吧您哪。所以你这两天写什么写秃了?”

“我那时候不是有个关于多时空的脑洞,”项祖曼说,“原本是按单元剧写的,越写越非主流,实在是不想写就停笔了。想改一改又找不着从哪下手。”

“那么主流文学是什么,非主流文学又是什么。严格意义上说,到底是大众文学更主流还是严肃文学更主流,大众文……”

“打住,打住,”项祖曼叹气,“不较真行么大师,不钻牛角尖成不成,我就是个写小说的,而且是个写小白文的,连跌宕起伏一波三折的情节都没心思安排的那种白痴写手,小白何苦为难小白啊欧巴。”

“不是,那你这个越写越非主流是个什么定义,”大师并不理会她的哀嚎,“隔壁东瀛的文学就很好地把这两部分衔接起来,但你看咱这边就井水不犯河水,这很诡异啊。”

“我说的非主流跟你那些深刻的东西没关系,”项祖曼继续叹气,“类似前几年特别流行的那种青春疼痛的空间文学体……反正就是很矫情。”

“不了解,”大师毫不留情地抨击她,“那你写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矫情。”

“写的时候完全是下意识的啊,”项祖曼抱怨,“等写完一看——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那新坑呢,”大师问,“说真的没明白你说的那是什么东西。”

“……算了,我放弃那个脑洞,”项祖曼拒绝再给一个泡在老庄文化里的“老大爷”解释什么叫空间文学体,“至于新坑……诶,不提也罢。”

“什么毛病啊您这,”大师把嫌弃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吐出来,“一次弃俩,还有没有点职业操守了。”

“你不知道我们是谁吗?你不知道吗!不!知!道!吗!”

我们是谁?文手!

我们最喜欢干什么?挖坑!

然后呢?坑着!

大师:“……”

大师:“您真有自知之明。”

东拉西扯地不知道聊了些什么东西,直到电话第二次自动断线才算是说了晚安。四个小时,项祖曼瞥了一眼,真是,跟男朋友都打不了这么长时间。

项祖曼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抱住被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男什么朋友,无聊。

嫌秃的不够快就去学习啊!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项祖曼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什么嘛,”她想,“小时候那种闲着就去学习的觉悟,居然还会冒出来。”

项祖曼有点受宠若惊,这不是一个咸鱼应有的思想境界。

有消息来了。

项祖曼把手机抓回来,嘟囔了句,“你说你又没长腿,你跑那么远干嘛,”她对自动转屏转来转去的手机摆了一个瞪眼的表情,“你转什么转,脾气还挺大。”

手机:“……”

如果不是这年头不许成精,项祖曼大概还能看见手机的“脑门”上多了三条黑线。

周自恒的消息,“这周六图书馆,要来吗?”

呵,整整七年,每次联系她都是去图书馆,当然她也每次都去了。不过自从三年前她突然放飞自我拒绝学习以后,好像他就再没叫过她了。

项祖曼轻轻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并不是因为两人之间隔了太多年才做不到“再续前缘”,而是因为她变了。

要不然,何至于整整三年毫无联系。

“好啊。”

第2章 N2

“指针一圈一圈从终点回到起点,拍岸的海浪声层层叠叠,下一秒还走上一秒的路,是无数次往复,却又不是重复。”

“好啊。”

周自恒看到这两个字,心里蓦地闪过一丝失落。

青春年少时萌发的悸动往往伴随着躲闪、试探、伤感,两个小鹿乱撞的少年人,既不敢对视又不敢触碰,玩闹间左手挨着右手都要分泌肾上腺素到面红耳赤。在她不注意时看过去,在她看过来时低下头;明明左顾右盼看了这边看那边,余光却总也瞟着那一处地方,连自己都骗不过去。

他和项祖曼都是被眷顾的孩子,是恰巧两情相悦又能敏锐地察觉对方心意的人,也是心有灵犀选择不开口而一直岁月静好享受那一点小暧昧的人。

每次约她出去,他将对话框点开又退出,退出又点开,手机号码烂熟于心却拨不出去,短信编辑又清空反复无数次,最后为了不暴露自己颤抖的声音而选择QQ消息。而项祖曼总会停顿一小会儿,然后发过来一个“好”,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又端着几分矜持,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被看轻。

——明明就知道对方也喜欢自己,却还是每次都犹豫再踟蹰,生怕太频繁地打扰会惹人烦。

可是这次,周自恒看着那两个在屏幕暗下去之前就回过来的字,“好啊”,只多了一个字而已,却既熟稔又大方,一下子就把他放在了朋友的位置上。

尽管不久前他们还当众接了吻。

他当时唇齿间噙着一口酒,不知是不是怕被呛着,项祖曼很配合,但看向他的眼神却清明无比,上身还靠在椅背上与他有一段距离,就像西方人面颊吻一般自然。他甚至有点庆幸没有挨得太近,不足以让她听见他杂乱无章又迅速的心跳声。

“不喜欢了?”周自恒用他那异于常人的优质脑组织分析,“如果我们谈过并且分手了,她可能会厌恶我,但看见我应该会觉得别扭;可是我们没谈过。喜欢可能会随着时间淡化,但在没有什么冲突的情况下不太可能完全抹去,再不济她听到我名字心里都该动一下吧?”

这不正常。

在喜欢过的人面前完全无动于衷,情绪毫无起伏,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现象。

想到三年前那次见面,项祖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他不熟悉也不适应的气息,周自恒皱了皱眉。想着想着,他突然轻笑了声,“小丫头,果真这么无所谓,那我可就不能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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