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又说道:“这鳞片是个好东西,但也不是万能的,阿漓的这种情况反而不是护体的最好选择,这个是临渊送来的,更适用些。”
说着指了指一件器物,末了,师尊感慨道:“我这未婚娶过的老儿都晓得不该将鳞片借给他人,阿洛在□□上怎的比我还迟钝,还得我来点拨?”
我有些无奈,这哪里是我凤族的宝物,纵然是嫁与菁钰或是谁都不嫁,又能留存此物多久?况且它已然助我良多,怎能仍霸占着不还,不能因为我用了这许多年,就此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这个理到哪里也说不通。风漓定是不知此宝物为何物,菁钰这个挑起者事先也不打探清楚?
清元隔了很久都未出现,倒是临川来了两次。今日临川又来了,足彩祥云,臂上还挂个篮子,十分喜感。我挑挑捡捡最终拿起一枚仙果,神色凝重,锁眉耷眼,看起来悲惨苦闷,临川吓了一跳,“仙子这是怎的了,若是不喜欢明日我再送些别的过来,怎么惆怅起来了?”
“送再多的也无用,我遇到大事了,我,要死了。”
临川一抖,手中的篮子啪掉落地上,花花绿绿的果子可劲儿地四下滚去。“这,这从何说起?仙子是上仙,寿元无尽,怎会,怎会突然大限?”
“一言难尽,你转告我二师兄,让他过来见我临终一面。”
临川唬的脸都白了,我安慰道:“凡人常说生死有命,神仙更要看的开才是。”临川慌里慌张要驾云禀报这个噩耗,我扯住他,把篮子重新塞回他手中,“记得让他带些天庭稀罕些的果子过来,我这有一天没一天的。”临川摇摇晃晃总算驾稳了云头,远去了。
我捡起一枚掉地上的红果,擦一擦,嘎嘣一口,真脆。
我还未吃完,就瞥见一处衣角,我抬起脸,笑的很欠揍,“二师兄,来的好快。”
“你这样哄骗我的仙官,哪日你真有事,他以为是你又在戏弄他,不再理会你,你又该如何?”
这是极有可能的,“我只哄他这一次,不会如此就把信用耗光了吧?”
“你承认是在说假话了?”
我绽放一个大大的微笑,“不说假话,你怎么会来。”
他叹了一口气,“以后不要说这种话,纵然知道是假的,心里也不舒服,你想见我,直接找我便是,让人传话也可。”
我小心地问:“那我刚才直接让临川转告你,你会来吗?”
“不会,我还在生气。”
“……”
“我生气不是因为你借东西给阿漓,我生气是觉得你根本不在意我。”
我一方面觉得很冤枉另一方面反省了下:我表面活泼开朗实际内心却是冷情自持的人,我不愿意付出太多感情,至少表现的不是十分在乎,若有一日离开就会从容许多。
“我一向如此,之前你也没生气啊。”
“那是之前,如今我们关系亲近,自然不一样了。说吧,你骗我下来是为何事?”
我这才想起主要目的,“师尊告诉我为何你的护体龙鳞会在我这里了。”
他淡淡地回答:“是吗?”
“那个,多谢你了,如今我早已大好,鳞片你且先收回去。”
“还是放你这儿吧,待我们大婚再交给我。”
“脱离身体太久,总归是不好,还是先交还给你。”
“无妨,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我想起一事,“菁钰怎么知道这块鳞片在我身上?”
“当年知道此事的只有几人,南华神君算一个。他知道了你的身份自然是从他师尊处知道鳞片在你身上,只是这次他失算了,错估了它的用处。”
“可这又并非我之物,拜求你岂不是更妥当些。”
“就如同凡人的心一般,没有哪个会随随便便讨要别人如此珍贵之物。我没了龙鳞纵然不会丧命,非亲近之人却也不好开口。因了先凤君凤后的缘故,他觉得你若是出言多借些时日,十有八九可行。”
“你没有探寻过鳞片在何处吗?”
“幼时试着找过,能知晓大约位置。这些年知道它还完好,找回的心也淡了,只想着时机成熟连你一并找回来,助你回到凤族,也算有始有终。只是我母亲总不信你还活着,毕竟少有龙族将此鳞片借与他人,催促我设法取回,我只推脱身体不适待大婚后再拿回,她又改催我婚娶。”
“你后悔了吗,虽然师尊说可以找回,但我知道绝对没有所说的这么简单,万一被人毁掉,你……”
“想毁掉也没那么容易,这不是无事吗?”少年一笑,“而且我还平白捡了个媳妇。”
我笑的言不由衷,“恭喜你啊,你还缺仰慕者,不是有很多人心仪你吗?我记得上次大殿都坐满了。”
“我就喜欢自己捡的,而且还不差。”
“只是当时没想到会是捡一得俩吧?”我指指自己仍平坦的肚子。
清元有些纠结:“阿洛,我想跟你说件事,本来想婚后再坦白的,但是怕你现在胡思乱想。”
我给自己找了个舒服位子:“说吧,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就是那人是我。”
“哪个人?”我装不懂。
清元脸红又无奈地说:“就是夜里闯你寝殿的那个男人。”
“我猜到了。”
“你……”
这是我最近琢磨出来的,依照清元平时的作为不像能大方到替别人养孩子的。而且我一责骂那人他就不自在,我一要花力气去找出此人,他就诸多理由拦着不让。天庭不是谁都可以逛一逛的,没听说最近新上来了哪个神仙,且还能潜入天居宫准确找到我的住处而不惊动任何人。最主要是我与清元住的极近,我记得当时自己肯定发出声响,他怎么都应该觉察出点什么。
“你何时猜到的?”
“就是你这几日生气,我就开始琢磨。”
“你莫生气,我当时只是觉得你不喜欢我,我担心,就……”
我那时似乎确实表现的如此,我一笑:“我为何要生气,我该庆幸我儿是条威武的龙,不是其它什么不讨喜的种族。若是只鼹鼠,岂不更惨?”
“那就是说若我是鼠类,你就不喜了?”有时候男子愣起来也很可怖。
我早已习惯他对我的好,我想此生便是这个人了,此人聪慧异常,鲜少犯浑,没想到也有傻的时候:“只要是你我的孩儿,是什么我都欢喜。”
他眉眼舒展开来,脸上绽开笑容,他极少大笑,一时闪了我的眼。
因为风漓这几日便要去除黑魔血,清元留下来相助。他顺手将一个方形小黑木递给我,“没带果子,这个给你,你应该喜欢。”
我终于记起来这是他放在书房的一块黑木,与那锦盒中的启魔柱很像,怪不得当初觉的其眼熟。这黑木,小小的一块,有些重量,用来压书页正好,我每次看书册子读到好玩的内容,喜不自禁,这块黑木就被我拍的啪啪作响。“这不是你书房的那块黑木吗?”
“凤族确实有圣物,却在当年魔族入侵时毁了,与它一同消失的还有一块启魔柱。当时魔族欲用它封印凤族,却不晓得凤族亦有如此神物,两者碰撞俱是受损严重,但是启魔柱有一个能力,可以快速修复。当时他掉落后被一个地仙捡到,周围形成圆坑状,只它静悄悄躺在其中,地仙自觉不凡送上了天庭,经过这些年的修养,它也算恢复了。凤族真正的宝物仍是不知所踪。”
我一下把它丢地上,忍不住有些后怕,我当时拍它时那叫一个狠,完全当成一块无甚大用的木板。清元将其捡起:“无事,虽然是恢复了,当初受损的厉害,已是睡眠状态,不使用特殊手段复活,与普通木块无异。”
“你,你当初把这么重要的物什就这么放在书房?”
“我的书房可不是谁都能进的,况且我把它放在架子上,是你拿下来当压书板用的。”
“……”
“它毁了你族之物,这个就且当作补偿。”
几日后准备为风漓去除黑魔血,我一直想问,没了血岂不成了人干,这可怎么活?我终于忍不住偷偷问清元了,他怪异地望了我一眼,“只是一个说法而已,去除的是体内的黑魔血性,又不是真的放血,可见这些年你真的没看过几本书。”我刚想反驳,他又加了一句,“那些话本子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