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没收着力气,那少年摔在一旁,后腰磕到了矮桌角,脸上不由露出些吃疼的表情来。
但也只是一瞬,他很快就收了表情,跪爬到单宁膝头,放软了声音赞叹道:“是将军英武。”
单宁低头瞧了那少年一眼,嗤笑着就手从他的衣领口伸了进去,捏了一下那茱萸,惹得那少年嘤咛出声,帐内站了许多将领,对这场景司空见惯,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单宁听那少年的娇娆的声,脸上冷色终于消了,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臀,“大白天的就发骚,昨儿晚上没喂饱你?”
他惯不会收敛力气,这几下拍得那少年身子都颤了颤,但脸上却仍是一副娇羞的模样。
那少年仰头想再说些什么,单宁却没有再理他的意思,也不管人还在他膝头趴着,径自站起身来,那少年一时失了支撑摔在了地上,单宁却头也未回地往外走去,“走,去看看这个乌龟壳子里头,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当即就有将士拦住他,高声劝阻道:“将军不可啊!若是有诈可如何是好?不若先让人进去探探路。”
单宁一抬臂挥退了那人,充耳不闻地继续往外。
——水淹一城的法子实在是太过骇人,就是青州军中,知道的人也不多,这一营帐的将领里,超过半数都不知晓挖河床一事,这会儿正为这临水突然投降不解。
单宁那句“识相”倒是说得真心。昨夜挖河的那闹出什么“河神发怒”之说……到底是河神还是小鬼,这可不好说。
他本还想让那一城的人去亲自见见,看看那河神到底发怒了没,没想到临水城的守将还是有点决断的。
单宁不理人,只领头往临水城去,身后的众将无法,只得跟上。
*
青州一行人进了城内,甄微一身素衣,手臂反绑着迎了出来,两人想隔了几步之远,同时住了脚步。
单宁倒是识得甄微,攻城那几日甄微常站在城头鼓舞士气,一个儒生能有这般胆气,他倒是挺喜欢的,就是这长相偏了硬朗点,不如何对他的胃口。
单宁带着点轻佻的目光绕着甄微打量,甄微脸色有点发青。
但单宁男女通吃、荤素不忌的恶名在外,甄微倒是早有心里准备,只忍着那股恶心,屈膝跪地,缓缓地冲着单宁磕了三个头,因为手臂被反绑无法撑地,他额头重重地撞在地面上,鲜血从眉心流了下来。
三磕终了,他肩背绷得笔直,仰头直视单宁,一字一句道:“城内百姓无辜,只求将军放他们一条生路。”明明跪着,却好似俯视一般。
单宁低头看他,眉毛一挑,笑道:“好说、好说……”
第二个“说”字落下同时,他倏地抬脚踹了过去,甄微被生生地踹了出去几丈之远。
不远处,登时响起一道带着哭腔的女声“甄郎”,却没有下文了,想必是被人捂住了嘴。
单宁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了几步,一脚踩在甄微的胸前,把正起身的甄微又踩了回去,脚底使劲儿在上碾了几下,旋即才抬头,往方才发声的地方看。
一旁的亲兵会意,登时冲过去,去寻那个方才哭叫出声女人。
单宁则低着头冲着甄微笑得恶劣,“老子这段时日走后门走得腻歪了,想找个娘们儿乐呵乐呵。甄郡守竟然这么爱、民、如、子,不若叫你夫人来伺候伺候……伺候得舒爽了,老子就按你说的办……饶了这一城百姓……”
“一个娘们儿换这么些人命,你说是不是合算得很啊?”他说着,又抬脚往前,踢了踢甄微的脸。
甄微知晓单宁不是好应付的人,本已做足了准备,却不想还是被他激得浑身发抖,眼中的愤恨遮都遮不住。
素娘被从人群中拉了出来,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开了押着她的那士卒,哭叫着扑倒了甄微身上,只是还未说一句话,就被却被单宁扯着手臂拉起来。
她被扯得只脚尖垫地,直面这个煞神,脸上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但抖了一阵儿,反倒冷静了下来,竟正面朝他狠狠地啐了一口。
单宁本还带着些兴致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他面无表情地抹了一下脸,把素娘往旁边狠狠地一摔,就他这力道,素娘要是摔得实了,得去了半条命去。
甄微目眦尽裂,连滚带爬地往素娘处跑,却是来不及了。
单宁向来喜欢这种戏码,不觉眯着眼睛准备欣赏甄微的表情——孰成想预料中的痛苦绝望没有出现,反倒似松了口气。
显然是那女人被人接了住。
单宁冷着脸转头,想去看到底是谁救了那不知好歹的女人——
但当他看清楚后,却整个人一个激灵,定定地站在了原地。
第95章 屈辱
扔出去的那女人被一个素衣的公子接了住,单宁喜好美色、且男女不忌。
他早年四处为寇,掳了不少声名在外的美人,这些年虽是安居青州,赵兴也常赠些财物美人,他也是自诩见过世面的,可是今日见了如此绝色,方知以前那几十年,皆都是白活了。
他露骨的眼神毫不掩饰地在梁玥脸上身上游走,不多一会儿,却讶异地挑了挑眉,竟然是个女人。
没想到他这等老手也有一时看走眼的时候,单宁觉得有趣地笑了一声,然后也不管仍躺在地下的甄微,大步向前走去,毫不怜惜地把素娘拨到一边,一把把那美人扯到了怀里,这人正是用了【颜如冠玉】这一称号的梁玥。
素娘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旋即满脸担忧地看向梁玥。梁玥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安心。
身后的那树的枝干发出一声不太自然的摇晃,梁玥心中一紧,生怕藏身于其中的郑前不按计划,忍不住将单宁暗杀于此。
不过所幸,郑前还是分的清轻重缓急的,那一点摇晃之后,再无其他动静。
单宁耳朵动了动,但美人在怀,他也不计较那些小事儿,只擒住梁玥的下巴迫得她抬头,离得近了,这美貌的冲击更甚。
那眼神不似在看一个活人,倒像是在看什么珍惜物件一般,直叫人浑身不适。
梁玥勉强压下那些不适,冲着单宁柔柔一笑。
她着实没学过怎么勾.引一个人,这会儿只能尽力回忆这陆筠当年是如何对刘登的。可她如今一副男子打扮,又用了【颜如冠玉】这个称号,她对自己做出来的效果颇为担心。
单宁喉结缓缓地动了动,擒着梁玥下巴的力道陡然加重,梁玥吃痛皱眉,他似乎更乐意瞧着她这表情,哈哈大笑着将人一抱,就阔步往城内走去。
单宁受降受得漫不经心,但对临水的诸位官员来讲,却是巨大的屈辱。
因为先前怀疑城内的官员有细作在,这次是诈降一事,知道的人并不多:那日商量的四人、外加前一日夜间回来的郑前,再就是秦桓手下的较为倚重的士卒了。
单宁似乎格外喜欢看人痛苦的表现,几乎是每一句话都能正正好踩到人的痛脚之上,郡中不少官员都不堪此辱、怒而触柱,单宁偏偏又让人拉了住。
梁玥被他物件似的抱在怀里,目睹了全程。见此,虽知道单宁是为了留下人折磨,但到底松了口气,只要能熬过今晚……
受降之后,自然是安排宴饮庆祝,甄微早就安排下了,想要这些人在宴中玩乐得越开越好,最好是再无心力去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珍馐美酒,歌舞曼妙……
单宁眯着眼看了底下的歌舞,手却已经伸进新得那美人的衣襟之中,他知道自己的手劲儿不小,但也从来没有收敛的意思,毕竟自己爽快就成,管这些人的感受做甚?!
不过,毕竟这么好看的美人怕是再难见到,单宁手上的力道到底松了几分,那美人也受得柔顺,单宁手上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他微一扬眉,端起酒碗来饮了一口,但却没咽下去,而是一把捞起身旁的美人,捏着她的下颚迫使她张了嘴,直直地把这口酒渡了过去。
梁玥极少饮酒,况又是这般粗暴的喝法,她被呛得直咳,忍不住伸手推拒,却被死死地按住了后脑,退不得半分。
等这一口喝完了,梁玥扶着桌边,咳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单宁又迫使她抬起头来,伸手抹了抹她眼角的泪珠,倏地露出点笑来,终于对梁玥说了第一句话,“这泪珠子掉得倒好看,你以后就叫珠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