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钊转过身去,“好,只是你下次记得注意一下影响,外面人多眼杂,我可不想当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哦,你的意思的没人的地方就可以不用注意影响?”朵儿撑起身子,看着江钊的侧脸。
江钊转过来,“你敢!”两个字硬是憋在喉咙里,咽了下去,笑了笑说,“没有不漏风的墙,你不知道吗?我们婚姻存活一天,你都应该洁身、自好!”
“好吧。晚安。”
朵儿躺下去,总觉得这睡觉睡得很不是滋味,他今天有理得很,全都成了她的不是。
这样还不算,他还想跟她冷战,他居然又背过身去,不理她。
扭了扭,又扭了扭,扭到江钊背后,贴上去,笑着声音问,“洁身自好不包括禁-欲吧?”抬头看着男人的后脑勺,飞了飞眉眼,“我可说清楚了,你要我洁身自好,也要给我洁身自好的条件,比如首先硬件设施上得满足我,比如吧,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习惯了,你如果非要因为别的女人克扣我的粮食……”
朵儿尴尬的“嗯哼”了一声,“那我饿了总归要去找粮食填饱肚子的,对吧?”
江钊转过身来,把朵儿推开,干脆伸肘撑起头,轻轻的牵着嘴角,看着朵儿,暧昧的问,“哦?我什么短过你粮食?”
“我看你今天就想短我的粮食。”朵儿脸有些红,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她才不要管,明天这家伙就要跟姘头去吃饭了,吃完饭呢?或者吃饭前两个人若是遇到一起呢?
“我可没习惯亏待女人。”江钊还是没有动作,就这样定定的看着朵儿。
“你乱说,你分明就是想亏待我。”朵儿伸手去拉江钊的睡衣,江钊伸手捏住朵儿的手,不让其解扣。
“江钊,咱们可说好的,床头吵架床尾和……”
“呵,我可没跟你吵架。咱们吵架了吗?”
朵儿翻身骑在江钊的身上,拉衣服扯裤子,可男人力气大,这时候把桢洁看得无比重,就是不让她得逞,她是斗不过他了。
“得了吧,看你那样,算了,我饿了,出去觅食。”朵儿负气的一甩手,这个男人是了不起,他有女人,那女人还比她漂亮,比她温柔,比她有感情。
朵儿刚一下床,江钊便坐了起来,“云朵儿,你去哪儿!”
“去哪儿?你在外面有姘头,你随时可以吃得饱饱的,我亏死了,我也得去找个男人,家里吃不饱,外面也好有得吃。”朵儿赤着脚往衣柜边走去。
然后把衣柜拉开,开始翻衣服,刚翻了件衬衣,像翻件线衫,手刚摸到衣架,就被男人刚手拽了过来,身子被惯性带了过去,“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找个男人排解排解寂寞!”朵儿想把江钊推开,推又推不动。
“你寂寞?”
“寂寞得很!”朵儿白了江钊一眼。
“那你跟我说,你想怎么出去排解寂寞?”江钊笑的时候,有些邪,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就会干些邪恶的事情。
“不跟你说,你不懂。”
朵儿这句说完,整个人就被男人摁在衣柜面上,“你不说,我怎么懂?”
网纱的小内.裤被扔褪下,扔在地上,男人挤进来的时候,朵儿抽着气捶打着他,“江钊,我喜欢在床上!”
“那你跟我说,你想要怎么排解寂寞!”
衣柜门被撞得“嘣嘣嘣”的,一声声有力的在卧室里叫着。
……
早上起来,江钊惯例的早安吻之后,问朵儿,“亲爱的,你寂寞吗?”
朵儿顶着一双熊猫眼,揉了揉还在酸痛的大腿,连连摇头,“不寂寞,不寂寞。”心想,谁以后还叫寂寞谁是猪!
江钊约了人,让朵儿多睡会,今天不要起床做早饭了,朵儿心想,她也起不来了。
一直睡到中午,是司杰上楼才把她叫醒。
“司杰,几点了?要去学校了吗?我起来送你。”
司杰摇摇头,有些忧郁的样子。
“饿了?”
司杰摇头,“爸爸从冰箱里拿了你包的馄饨,我们都吃过早饭。”
“中午了?”
“嗯。”司杰点头。
朵儿坐起来,“那你下去等我吧,我收拾好就下去烧饭。”
“姐,妈妈来了。”
朵儿一惊,本来还有些懒洋洋的样子,突然像被人推了一针兴奋剂一样,所有的疲惫感都消失了,“妈妈?”
“嗯,她在楼下。”司杰看着朵儿的眼睛,“她是来找爸爸离婚的。”
朵儿颤颤的吸口气,然后眼睛一瞪,一巴掌甩在司杰的背上,“你上来干什么?下去陪爸爸,混帐东西!”
司杰被打得一跳,跳下了床,“云朵儿!你个母夜叉!”
“下去!”朵儿抓了抓头发,“我换了衣服马上下来!”
楼下的厅里坐着的女人,像是没有经历过任何劫难,云家所遭受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依旧是豪门贵妇的气质,一身的名牌都是当季的最新款。
她并不看云世诚,听着楼道的脚步声,赶紧转过身去,司杰从上面走下来,女人便站起来,一改方才的冷然,换上温柔的笑容,“司杰,妈妈这里来。”
司杰扑在女人怀里,“妈妈,你先坐会,姐姐马上下来。”
朵儿是想妈妈的,结婚前总是想总是想,一遇到困难就想。
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去求人办事被人赶出来,四面楚歌的时候想妈妈。
不敢浪费钱打车,又不知道坐哪路公交,精疲力尽的走了一个站台又一个站台的时候想妈妈。
司杰生病发高烧,半夜下着瓢泼大雨还背着弟弟出门打车去医院,叫弟弟名字弟弟不回答,急得哭的时候想妈妈。
第一次用煤气,那煤气灶很旧,要用打火机,火苗“轰”的一声响,扯得老高,她吓得扔了打火机躲到门边去的时候想妈妈。
一次又一次拨着妈妈以前的手机号码的时候,想妈妈。
她每做一个决定,都想妈妈,想如果妈妈在,会不会同意她这么做?她这样做对不对?如果妈妈在,会不会有更好的办法?
后来她觉得她是没有妈妈的,如果有,妈妈怎么会舍得让她这样生活。
后来她觉得妈妈也许比她还要苦,只是怕连累她吧?
可是站在楼梯口,看着抱着司杰的女人,岁月啊岁月,竟让她这将近两年来一点变化也没有,她还是那样,像个豪门太太,优雅华贵的豪门太太。
美丽的容貌,奢华的服装和首饰,指甲油涂得一丝不苟。
她看着这个让她想了不知道多久多久的女人,“妈妈”两个字,竟是叫都叫不出口。
在听到司杰说这个妈妈是过来跟爸爸离婚的时候,她叫不出口。
云世诚站起来,看着朵儿望着周丽哭得声音也没有,心疼得也是说不出话来,走过去,把朵儿抱在怀里,轻轻说,“朵朵,叫妈妈。”
朵儿转过身,扑在云世诚的怀里,“哇”的一声哭开,“爸爸!爸爸!”
她只是不停的喊“爸爸。”
司杰从周丽怀里跳出来,跑过去,抱住朵儿的腰,“姐姐,姐姐,你别哭啊,你不高兴我坐那里,我不去就是了,我跟你坐一起!”
周丽站着,嘴唇上还涂着明艳的唇膏,朵儿对她的距离,让她无法再继续优雅,哽咽着,“朵朵,妈妈,妈妈也不容易。”
朵儿不看周丽,只埋在云世诚的怀里,鼻涕眼泪都流在父亲的衣服上,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她情愿妈妈是不容易的,她有些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狭窄,为什么要这样心生妒嫉,为什么不能想,妈妈过得好就行,过得好就行。
可就算自己这么大了,那么司杰呢,那时候司杰才多大点?七岁,一个当妈妈的,怎么舍得,怎么放心把七岁的儿子交给十七岁的女儿来管?
她怎么放心一个人过得好,不打听一下自己一双儿女过的是什么生活?
她生活如此富足,想要打听怕是轻而易举吧?
如果打听了,怎么忍心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女儿没日没夜的奔波,看着她的女儿一次又一次的走投无路,那时候她女儿才十七岁啊,一个十七岁才知道柴米油盐的女孩啊。
她实在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多强大的母亲。
朵儿用眼泪来发泄,她觉得她可以好好哭,这里都是她的父母,她还是个孩子,她为什么不能哭?哪怕撕心裂肺,她也是有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