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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回头，只看了白琪一眼，话都还没说完，注意力就被走在后面的肖准给吸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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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的脸非常白，一点血色也没有，个子高得电线杆子似的，走起路来却半点比不上电线杆子稳当，晃悠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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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的气温确实不低，但也没热到让人像肖准那样汗成股地往下淌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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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鹿鸣也顾不得和小姑娘贫嘴了，马上快步跑到肖准身边，搂住他的肩膀，低声道：“怎么了？肖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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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脱了力似的，被鹿鸣半搂在臂弯里，微微摇头，喘息着道：“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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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觉得怀里的人有些烫，一惊，伸手去摸肖准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啊？你这水土不服也来得太快了吧，我们才刚下飞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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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费力地抬起头，有些无语地看了鹿鸣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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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水土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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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拍了拍肖准的脸，语气有点像妈妈哄孩子，“那是怎么了？嗯？来大姨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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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是精神作用。我被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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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鹿鸣抱了一会儿之后，肖准看起来好多了，他从兜里拿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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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导刚才跟我说，我到了云南，得去学骑大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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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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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里确实有楚天遥骑大象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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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蹙眉，摇头，生无可恋道：“当初通读原著的时候，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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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拍戏的时候，肖准说话很少会带上这么明显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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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觉得特别好玩，噗的一下笑了出来，当即仗义道：“没事儿，我陪你，咱俩一起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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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胸脯，“哥罩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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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昆明后的第一个下午，剧组是不开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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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中，在归邪有一场全体主角都都会参加的大战，所以会有专门的武术指导利用这一个下午的时间来规范演员们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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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饰演的李挽是医修，一点武打的戏份都没有，本可以好好轻松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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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闲不住地跟着肖准去学骑大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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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车去昆明某动物园途中，鹿鸣和肖准一起坐在后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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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侧着头看窗外的风景，连话都不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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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凑过去和肖准看同一个窗户，几乎是趴在肖准身上，道：“肖兄，我好歹也是因为你才牺牲了休息时间吧，你却都不搭理我。这么做不太厚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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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微微侧头，与鹿鸣对视，“你就是想去看大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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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鹿鸣马上又凑近了一些，指着肖准的脑门，道：“你说话都不讲良心吗？你自己清楚我是为了你还是为了大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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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的目光闪了闪，抿了抿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第8章 （下）
停了一会儿，肖准似乎实在受不了了，低声道：“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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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马上贴得更近，“我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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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被鹿鸣压到车门上的肖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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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两边都有窗户，你偏和我看一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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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到回答的肖准又重复了一遍：“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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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不起。你不承认我是为了你我就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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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的鼻子已经被压到窗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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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奈道：“我们贴得这么近，多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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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艰难地伸出手擦了擦鹿鸣脸颊的汗，“别闹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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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啊！昆明真好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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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
肖准妥协：“我真的很感谢你能陪我一起学骑大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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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鹿鸣从肖准身上起来，重新坐回了座椅中间，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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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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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开着空调，并不是很热。怎么他趴在肖准身上趴了那么小一会儿，就燥热成这个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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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边这么想着，边忍不住看了肖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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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热得脸都红了，正坐在窗户旁边喘着气。他似乎在有意克制，不让自己的喘息声过大，连拿着纸巾擦汗的手都是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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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的手......又细又白又长......真好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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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动物园后，一行人换了车，直接驶向大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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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算子》剧组已经和动物园签好了协议，保证在拍摄过程中不会伤害到大象，并支付一定的佣金，雇佣动物园中的专业人员在镜头前和幕后进行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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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象跟在饲养员身后出来的时候，鹿鸣才真切地感受到，大象是真得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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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时也有点打怵，但无奈之前已在肖准面前夸下海口，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微笑，问饲养员：“我......我可以摸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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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养员笑答：“可以。这头大象是训练过的。不会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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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鹿鸣也笑了笑，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大象的躯体，自我安慰道：“那很好啊。大象脾气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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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站在鹿鸣身旁，静静地欣赏他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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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默默想道：“演技不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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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担心再过一会儿鹿鸣就装不下去了，于是和饲养员打了个招呼，问：“可以指导我怎么骑上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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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养员点头，冲大象做了一个手势。大象便曲下腿，半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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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养员牵起绳子，道：“您上去就可以了，我在前面牵着，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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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地骑到了大象的背上。这头大象可能是从小就被养在动物园，十分温顺，连站起来的动作都是缓缓的，没让肖准感受到一点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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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把手放在大象的背上，觉得也没什么可怕的，便低下头，冲鹿鸣笑了一下，道：“我觉得还挺好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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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看起来并不太相信肖准的话，皱着眉头，吞了一口口水，道：“那么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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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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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肖准虽然有时候不太会说话，但骨子里还是很体贴的，如果察觉到别人在“装英雄”、在“逞能”，他是不会有意戳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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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此时他特别想逗一下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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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了二十多年，好像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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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肖准问：“鹿鸣，你要不要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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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脸上都是汗，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害怕的，“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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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指了指大象，意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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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尬笑了几声，道：“你之前说害怕，我才要陪你一起骑的。你现在觉得好玩儿，我就不凑热闹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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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肖准突然皱眉，一捂胸口，冷汗一瞬间就下来了，“我现在有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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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你他妈的敢演得再像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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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低头冲饲养员道：“饲养员先生，可以再上来一个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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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养员答：“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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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饲养员就又打了一个手势，大象便再次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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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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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张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步伐有些僵硬地走到大象前，犹豫了半分钟还没往大象背上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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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笑了一声，问：“用我扶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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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鹿鸣这才咬了咬牙，扶着大象的背，艰难地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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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稳了之后，鹿鸣故作淡定道：“确实挺好玩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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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话还没说完，大象便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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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是一声尖叫在肖准身后响来，一双手一下扶上了自己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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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可能是对方觉得只扶着也不够安全，手在肖准的腰上滑了半圈，直接把手臂环了过来，鼻子贴在肖准脖子后面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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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准在心里暗暗琢磨：“算上刚下飞机那次，鹿鸣今天四舍五入抱了我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