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岚见二人都闭口不言,也不知是哪儿来的自信,突然改口道:“那这样吧,既然二位都不想和我动手,要不你们和我身边这位姑娘切磋一二,如何?”
那二人听见这句话更加不敢动了,心底早就觉得红漪不简单,现下还要他俩去和红漪打过,这可如何打得过,各自几乎是不约而同的都在思考着怎么溜之大吉了。
白岚轻松地说道:“既然二位不答,那我便认为是答应了。”说着,她就真的退开了几步,意思是给腾地方。周围的人怎么都不会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都闭着嘴,等着下文。
还是白幽先反应过来,唰地,拔腿就跑,平时许是做惯了这类事。就片刻,他就跑的不见影了,他这逃跑的能力真真叫人佩服了。少年见白幽跑了,也准备拉着妹妹跑路来着。但白岚看见白幽已经跑了之后,就马上转过来看着白鬼,四目相对,这下让白鬼还真不好马上溜走了,又只得按下逃跑的心思,原地站着。
白岚很是满意现在的局面,笑嘻嘻的搭着红漪的肩膀说道:“看来还是你有威慑力啊,你看人都被你吓跑了。”虽像是在和红漪说话,但眼睛却一直盯着白鬼或者说是白鬼身后的白言。
仿佛是知道跑不了了,白鬼护住妹妹的身躯更加挺拔了些,表现出一副丝毫不退让的样子。这时,白岚又一个人唱起独角戏来,“你们两个小子还要打吗?”
她这一句话一出口,那一旁的妇人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纠正道,“傻姑娘诶,错了,不是跟你说了吗,不是两个小子。”白岚也不去纠正自己刚刚的话,就抱着手臂等着白鬼答话。
白鬼和妹妹自然是不想打的,忙开口道:“今日你们以大欺小,我和妹妹怎地打得过。”白鬼仿佛故意加重了‘妹妹’两个字的读音,白岚置若未闻,然后转身对围成圈的吃瓜群众们说道:“既然打不起来,大家也都散了吧,我身旁这位姑娘大家也该看够了吧。”
大家听到白岚这句话后,似乎是被道破了真正目的一般,吵吵嚷嚷的散了开来,只有之前那名妇人还留在那儿,白岚亲自走上前去,对着她说:“夫人,今日之事我会妥善处理的,你可先行回去。”
妇人似乎不相信白岚所说,拉着她的手再三说道:“女娃娃哟,这平日里就不要到处乱逛了,可别再把自己和你的那位朋友弄丢了,早些回去的好。”看来这妇人是真的把白岚当做傻姑娘一样看待了啊。
白岚频频点头,妇人这才安心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啊~我每看一遍都会发现错字……呜哇(预防针,人物关系会略显复杂,前几章应该全是日常吧……)
☆、白鬼之家
白岚送走了妇人,正准备去和那俩小子打趣一番,可谁知就这会子功夫,人影都没了,倒是溜得快。像是被人硬生生夺去了到手的玩意儿一般,白岚叹了一口气,比着一个无奈的手势,朝着红漪走来,还边走边说道:“这俩小子,溜得真快,都不和我好生道谢一番。”见红漪依然沉默着,她也就自顾自的走在了前面,红漪默默跟着。此事也就算是莫名其妙的解决了。
白鬼带着自家妹子跑了得有好几里的路,才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可把他俩给累坏了,但也算是躲掉了一番祸事,两人都在心底舒了一口气。白鬼这也不敢再回去摊子了,就径直拉着小言回家了,想来他们遇到这样的情况很是不少,动作都不带犹豫的。好在城中没有那些个手底不干净的人,摊子就那样放着也无事。
一边走着,这俩兄妹边回忆着刚刚的一场闹剧,白言自是很奇怪地道:“也不知那位大大咧咧的姐姐是何人,好不客气,上来就要打架,”她停顿了一下,缓口气接着说“还有哇,她旁边的那个红头发的姐姐,”想到这里,白言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身体不自主的缩了一下,“真真是叫人害怕的不行。还好我们跑得快,还不知道被逮到了要被怎么欺负呢....”白言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半天,见自家二哥一直一声不吭。于是她用自己拉着二哥的那只手,往下拽了拽,仰头去看怎地如此安静的二哥。正在出神的白鬼被她这一拽,才慢慢回过头来,对着自家妹子道:“以后看着她,绕远点儿便是。”许是得到了些些回答,白言也没在意自家兄长的愣神,又开始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
他们从五菱台中心,在错综复杂的街道中,几转几拐的,就跑到了主街之一的长华街,在这条看不见尽头的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这条街怎地这么长,白鬼兄妹俩就径直走着,一路上皆是兄妹俩嘻嘻哈哈的对话声,好不轻松。路终于到头了,白鬼他们也就停下了,只见白鬼摸摸索索的从腰间的兜里,掏出一个很是小巧的像是钥匙的东西,打开了面前的一扇门,径自抬脚跨了进去。白言自然也是慵慵懒懒的进到了屋里,坐到屋子里的一条长板凳上,微微眯着眼,许是真的累了,还跑了好半天。白鬼也不去管白言在干嘛,进入屋子之后,就径直走到主堂靠里的柜子前,熟门熟路的摸出了一串羽钱,数了数,拿出几支,把剩下的又塞回去了。拿着羽钱,对着那边儿已经要睡着的妹子道:“小言,我出门去采买晚食,你看家。”然后就跨出了门,正准备转过身来关门,又想起点儿什么,对着屋内喊道:“小言,小言,累了就去里间睡,别在凳子上趴着,小心摔了。”白鬼见屋内半天没点儿动静,声音又是加大了一分,“小言!小言!”
等听到白言迷迷糊糊地“恩”了几声之后,白鬼才安心的关上门,出去准备晚间一大家子人的吃食去了。白言在“恩”了几声之后,又是一阵安静,许久才从凳子上起来,后脚踩前脚的打开了里间的门,才走几步,不是撞桌子,就是绊凳子,磕磕绊绊的走过里间兄长们睡的地方,几乎可以说是撞进自己屋里的,摸着床边就倒下去了,睡的不省人事。
这白顾家的三个孩子,各自有各自的烦恼,这白鬼自是不用说,被这名字闹得整个五菱台的人都知道。这白言嘛,生来便嗜睡,平日里清醒的时间也就那么几个时辰,好在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白冉,未及弱冠便凭着聪慧度,得到了晋升锦阶的认可,但也许是自家未了之事实在太多,白冉便放弃了这个机会,一直任劳任怨的跟着父亲照顾自家比他小的弟弟妹妹。要说白冉本是极聪慧之人,但不知怎地,在自家小妹小言出生后,白冉就不怎么爱说话了,近几年来更是严重,对着不熟悉的人几乎一个字不说,甚至是对着自己的家人,一个月下来也说不了几句话。这样看来,这一家子也还真是奇怪,就是苦了白顾这个父亲了。
要说白鬼这个名字的来历嘛,那就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的白影也不知是何故,莫名走进了白顾的家中,对着尚在襁褓中的小孩儿,说出了使白鬼苦了十八年的一句话:“此子不若就以白鬼为名罢。”说完就走了,也不等白顾夫妻俩反应。这就是白鬼的来历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寓意,也并无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在白鬼身上,真的让人怀疑白影当时取这个名字的用意究竟在哪儿,却是无端的给白鬼的童年带来了很多不好的记忆。
白言出生一年未到,白鬼的母亲就归本了,就剩下白顾一人拉扯这三个孩子了。要说这几年来白顾家的怪事儿也是多,但也都不是什么特别要命的大事儿,他们也就这样磕磕绊绊的过来了,眼见着没几天就是白鬼的弱冠之礼了,一切也还算是平平顺顺了。
这五菱台所有人弱冠礼的羽铃都是由白影授予的,只有被授予了羽铃,被点去了眉心的朱砂,才真正的意味着成人了。出生时,每个人都会带着眉心的一点红朱砂,羽铃则是由每一轮回的云阶亲自授予,而被授予的羽铃也是因人而异,羽铃是每个人生命之息的象征,由他们出生时的一滴血化作,对每个人而言很是重要,等到他们归本时,也就是去世的时候,羽铃才会消失。若在此人一生中羽铃被毁坏了,那这个人就真的不复存在了。不是进入轮回,是真的不复存在。但羽铃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那就不是那么轻易能毁坏的,至少在这千年里,还从未有人的羽铃被恶意毁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