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晚上出门要带上司机……”泽轻言说,“去哪里也不知会我一声,若是不留神出了什么意外,你让我与郑家如何交待?”
靳涵怔了怔,发现他的语气竟难得焦灼,而且他连外套都没有披,邢管家说他吹不得夜风,因此他平常晚上出门总会比别人穿得多些。
“对、对不起,我……”靳涵说,“我不是故意的。”
他当惯了男孩,从没留意过女孩出门要注意什么细节,而且他从没料到泽轻言竟然那么紧张他……
泽轻言的语气缓和下来,对他说:“走,先回去再说。”
手上却没有放开靳涵的意思,依旧隔着衣袖捏着他的胳膊,靳涵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回到了车里,泽轻言才终于松开了他,掩着嘴角轻轻地咳嗽。
靳涵关切地说:“泽先生……你没事吧?”
泽轻言说:“没事。”
司机说:“回去吗泽先生?”
泽轻言言简意赅说:“回。”
司机便发动了车子。
靳涵看了他一眼,还是向他解释道:“我就是心烦出来走一走,所以没带司机,一不留神走远不记得路了……”
泽轻言却说:“郑小姐从小在本地长大,虽然后来留学在国外待了几年时间,也不至于回来连路都不记得了?还是说郑小姐其实是个路痴?”
多说多错。
靳涵闭上了嘴。
泽轻言轻叹了一口气:“算了,这次的事情不追究,下不为例。”
回去以后,邢管家为她们准备好了晚餐,吃完之后二人便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郑父虽然出院了,但是身体依然没有好转,靳涵估计是上次在郑家的项目工地被石块砸中留下的后遗症,因而养病期间,还需要去郑家探望一下他。
不需要去医院,泽轻言倒比之前积极的多,在靳涵询问他是否需要一起去时欣然同意前往。
到了郑家,郑母亲自出来迎接他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一次郑母对待泽轻言竟然分外热情。
一进去,郑父便把泽轻言叫进了书房,而郑母则把靳涵叫到了一边。
“泽轻言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郑母说。
靳涵莫名道:“说什么?”
“关于司臣和新雪的事……”郑母含糊其辞地说。
靳涵更加莫名:“我又没跟他说过,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我吧?”
郑母仔细地看了看他,见他不像是作伪,这才道:“最好是这样。”
靳涵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后来郑母偷偷出去接了个电话,这才让靳涵明白了原委。
电话仿佛是郑新雪打来的,似乎是在询问泽轻言与司臣合作的事。
郑母背着靳涵,在角落里低声说:“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且不说我们郑家现在与司臣什么关系都不是,就算他与泽轻言的合作项目临时取消,那也是他自己没本事搞定泽轻言,你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你要是一开始能听我们的话安安生生嫁给泽轻言,我们郑家哪来的那么多事?”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郑母气急道:“你!”
“知道了,现在泽轻言在我们家里,一会儿我替你问一问他。”
说完她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郑母的神情焦虑,似是想要马上出门去,但最后还是止住了脚步。
过了一会儿,泽轻言从楼上郑父的书房下来。
郑母抬起头看了看他,笑道:“轻言,聊完了?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
泽轻言笑了笑说:“岳母,看您很忙的样子,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和新雪不如先回去,改日再来拜访。”
“不忙不忙,”郑母连忙道,“我已经让阿姨去厨房准备了,轻言才来了一会儿,怎么能这么快就走呢?”
都这么说了,泽轻言便只得道:“也好,仔细回想起来,似乎也没在岳父岳母家里用过饭,这就尝一尝岳母家厨房的手艺吧。”
泽轻言温和起来绝对是个翩翩公子,笑起来的样子也分外讨人喜欢,郑母看着他怔了怔,转身去吩咐厨房去了。
☆、chapter 27
郑家晚餐的菜色不错,饭后,郑父留了泽轻言一起下棋。
等那一盘棋下完,郑母才问泽轻言道:“轻言,我和老郑有一个朋友,你应该也认得,名字叫司启峰,他有个儿子司臣,听说是半路认回的,虽然出身不怎么正,但还算是有前途,商业眼光也长远,前段时间听说是和你谈了一个项目,最后却没谈成,黄了?”
靳涵怔了一下。
虽然刚才隐约已经听郑母在电话里和郑新雪提起,但现在听到她亲口确认,感觉却是不一样的。
原著里的泽轻言,对司臣可谓是蒙上眼睛一样,几次帮他都不计罅隙,靳涵估计是作者为了剧情才这样安排,靳涵之前提醒过他几回,也能感觉到他的不以为意,现在泽轻言居然听进了他的话,主动取消了与司臣的合作?
他该不会是被打通任督二脉了吧?
泽轻言对郑母道:“岳母,年轻人纵是聪明,也难免会有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时候,不选择与他合作,没有别的,只是觉得有其他更加合适的人选……”
郑父也插话进来道:“轻言,我们都是自家人,司臣也算是我与你岳母的半个侄子了,能提携他一把,我们也尽量提携,他有什么不好的,你倒与我说说,以后遇上他,我也好提点他几句。”
“岳父,您是自己人,我便直言不讳,”泽轻言笑了一下道,“前些时候与他接触,觉得他为人颇有些傲慢,特别与他合作过的几家同僚,都给过这样的反馈,推己及人,既要合作,还是谨慎为佳,免得以后不慎惹来诸多麻烦,岳父,您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这……”
郑父一时间语塞。
靳涵也有点惊讶。
泽轻言绝对是被打通任督二脉了!
那他以后还会不会被司臣打压?
难道……
泽轻言的故事线已经随着他的到来而改变了吗?
郑父喃喃道:“轻言这么说会不会有些狭隘了……”
泽轻言道:“合作这回事,本就充满了随机性,与谁合作,怎么合作,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保证,权看信任与否罢了。”
郑母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泽轻言估计是说了太多的话,有些疲惫了,一直掩着嘴轻轻地咳嗽。
靳涵轻声提醒他该回去了,郑父才反应过来,站起来说:“真是对不住,一时聊得投机,竟忘了时间。”
泽轻言也站起来:“应该的,今天难得有这个机会,多陪陪岳父也没什么不好……咳咳……”
他似乎咳得比往日更加严重一些,郑父忍不住关切问道:“我听邢管家说,轻言这身体吹不得夜风,晚上回去还受得住吗?”
泽轻言说:“没事,不打紧,一会儿就到家了。”
他咳得气喘,郑父也不忍心,禁不住说:“轻言倒不如留在家里别走了,我们郑家还有多余的房间,不如……”
“咳咳……”郑母也在一旁开始咳嗽着提醒他。
郑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看了靳涵一眼,连忙止住了话头。
泽轻言笑说:“岳父不用这么客气的,今晩就多不打扰了,”他说我安顿了顿,又看向了靳涵,道,“倒是可以让新雪留在这里多陪陪您,这么晚了也不必让她来回地折腾,您身体不好,让她照顾照顾您是应该的,不如……我明天一早再派司机过来接她吧……”
靳涵:“……”
不,不是吧……干嘛要让他一个人留在这儿?
郑父也觉得尴尬,但他比一般人要面子,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总不能直接说不让自己的女儿睡在家里,为了讨好泽轻言,最后还是一并劝他道:“轻言一起留下吧,都是自家人,来回一趟多麻烦,睡一晚上不算打扰。”
泽轻言跟着沉思了一下,便没再推辞:“也好,那就打搅岳父岳母了。”
靳涵:“……”
什么情况?
他的洁癖和孤独癖呢?
他们一对好好的“夫妻”,站在郑家立场,总不能让他们就此分房睡,郑母愤而找人收拾了一间客房,把靳涵叫到了一旁。
“我知道,注意自己的身份。”靳涵不等她开口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