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帝的反派妹妹+番外(10)

作者:浮生有鹿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千寒:“……”

殿下明明很有钱,以前也很大方的,怎么对一个小姑娘如此小气?

但司徒衍没有给出指示,千寒也不敢自作主张。

“那殿下先将药喝了吧,这也是沈大小姐的一点心意。”

那碗药自从送进来,到现在,都没有被动过,跟往常那些药的待遇一样。

司徒衍淡扫了药碗一眼,就移开视线。

“你不是说她对孤有救命之恩吗?走,带孤去见见她。”

千寒愁眉苦脸地跟上。

司徒衍来到沈葭所住的斋房前,还没靠近,已是听到悦耳的琴音从房内飘出,宛如仙乐。

弹琴之人,技艺高超。琴音带了几分幽怨,几许哀愁,像是有满腹的控诉需要宣泄,不由得让人闻之泣泪。

而司徒衍几不可微地拢了眉心,看起来,竟是有些失魂落魄。

千寒不解地唤了声“殿下”,司徒衍却是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待他推门而入后,琴音却戛然而止。

放眼望去,只见少女坐在一架古琴前,身姿纤细笔挺,如一株摇摇欲坠的海棠,随时都能被风雪摧残,却是自带了一股子坚韧和倔强。

此时,少女靠在古琴前默自垂泪,像是伤心欲绝,没有看到其他人进来。

张嬷嬷拿帕子,一边帮沈葭擦泪,一边劝:“小姐,你想开点。夫人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继续为薛公子伤神。”

“我是在为自己的命运伤神。”沈葭哀叹道:“我没有做错任何事,却被发配到这里了此余生也就罢了。可为何我还要看着他人鲜花着锦,一帆风顺,而我却是受尽侮辱。老天何其残忍。”

接而,沈葭又趴在古琴边,自言自语了一番。

“娘,我对不住你,至今都没有悟透佛法,不能得到陛下的宽恕,也不能护住你留下来的好名声。”

张嬷嬷想再劝,但一转头,看到门口的太子,忙是小声地提醒:“小姐,别哭了,太子殿下来了。”

沈葭似是茫然地抬头。

一对上司徒衍的双眸,她即是一惊。

只见他的薄唇紧抿,那双凤眸,竟是暗影幢幢,似有惊涛骇浪在不断地翻涌,令她望而生怯。

须臾,她听司徒衍轻咳一声:“女孩子的眼泪最为宝贵,以后别再轻易掉泪了,嗯?”

沈葭:“?”

太子居然会安慰她?

司徒衍却说:“孤不是在安慰你,而是在警告你,记住了?”

沈葭:“?”

第8章

沈葭郁闷了一下,刚想起身上前行礼,却见司徒衍转动轮椅,迅疾地离开,只给她留下一个渐渐远去的背影。那举动,居然有点像落荒而逃。

沈葭:“……?”

安慰完就走,这莫不是不祥之兆?

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沈葭的指甲差点勾断琴弦,完全没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一整天,她都垂头丧气地坐在琴案前,回想着太子的反应。

看着窗外,被白雪包裹着的腊梅,一股湿冷的气息袭来,她的心里也钻入了丝丝的凉意。

她听说太子书画双绝,精通音律,从不知道太子对古琴有什么禁忌。

难道自从受伤后,他的性情大变,连带着爱好都变了?

是她莽撞了,竟然没有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就妄想攀附太子。

夜幕将至,张嬷嬷端了饭菜过来,唤她用饭。

张嬷嬷长叹了一口气:“小姐,殿下什么都没说,说明他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说的也有道理。太子要是想对付她一个小姑娘,确实没必要暗搓搓地酝酿大招。沈葭无精打采地坐了一会,刚想站起来,却看到一名婢女打扮的女子推门而入。

女子的眼神坚毅而冷冽,身上透着几分属于杀手的气息。

沈葭警惕地看她,“你是谁?”

“我叫秋叶,是千寒大人让我来姑娘身边伺候的。”秋叶向沈葭解释。

“千寒大人为什么要你来伺候我?”沈葭只感觉一头雾水。

她跟千寒拢共也就说了不到几句话吧。

秋叶又道:“千寒大人说,姑娘回了侯府,孤立无援,府里又有各路牛鬼蛇神。因此,需要我多照看着姑娘些。”

“回侯府?”沈葭是越听越不明白。

秋叶见状,亦是疑惑,“殿下没有跟姑娘说过,待他明日回了皇宫,就会安排姑娘回侯府。待陛下的赦令传来前,还需要委屈姑娘在寺里多住几日。”

惊喜来的太突然,沈葭简直不敢相信。

皇后在高宗皇帝面前求情,不一定管用。但太子就不一样了。太子是高宗皇帝最喜欢的儿子,又在晋国大军被敌国大军逼得节节败退的情况下,毅然请命,前去领兵,扭转败局,还差点搭上了一条命。高宗皇帝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下来给他。

一旁的张嬷嬷差点将汤洒了。等反应过来,就双手合十,开始谢天谢地谢佛祖。

她家小姐终于熬出头了。

“帮我谢谢殿下。”沈葭对秋叶说。

她明白,就算高宗皇帝放她出去,他八成也不愿意见她天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膈应自己。所以,暂时去不了皇宫,也没什么。待她出去,她可以徐徐图之。

何况,侯府有她母亲的心血,还有她的亲弟弟在,她不能说抛下就抛下。

秋叶却轻叹一口气,“姑娘要是有空,可以去劝劝殿下。这段日子以来,殿下从来都不愿意喝药,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他的病怕是好不了了。”

沈葭点点头。秉着为自己病人负责的态度,义不容辞地揽了这个活。

*

禅房内,敞口莲花香炉吐出袅袅的香雾。

一张桌案前,摆放着一张宣纸,洁白的纸上,偏就残留了几滴未干的血渍,乍一看,倒像是几朵盛绽的红梅。

落地梅灯映照着孤寂的身影,云母屏风上烛影暗淡。

屏风后,司徒衍就坐在桌案前,骨节匀称的手指握住一只毛笔,沾了墨汁,就着那零星的血渍,画了一幅踏雪寻梅图。

侍立在一旁,为他研磨的婢女们有些心慌。方才,她们亲眼看到殿下吐血,却又面无表情地作画,仿佛早已将生死看淡。

司徒衍低头,认真作画。

在那个袅袅婷婷的身影进屋时,他也没有抬头。

直到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太子哥哥,该喝药了。”

司徒衍瞥了一眼药碗,将毛笔搁放到砚台上,寻了把椅子坐下。

“你方才弹的曲子叫什么?”眼皮微掀,他的眸光晦暗不明。

沈葭想了想,摇头道:“我对古琴只是略通皮毛。那支曲子,只是我从它处听来,方才伤感时,一时兴起,就胡乱弹奏。还让太子哥哥见笑了。”

身为晋国京城曾经最耀眼的明珠,不精通古琴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她与薛仁钺最初是因为一支古琴曲结缘,暗地里互赠了多首曲谱后,才在淮河边相见的。

如今想来,这些都是伤心往事,不提也罢。

“莫非太子哥哥对古琴乐理感兴趣?”沈葭想起他刚才的问话,眨巴着眼睛,略是好奇。

“孤区区一俗人,自然是没有兴趣的。孤也就爱附庸风雅,拿这些东西哄美人开心罢了。”司徒衍的眉梢微扬。

他身侧的婢女们听到这话,不由地在心里默默叹气。

太子殿下又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

随即,司徒衍似是想到什么,手指轻敲椅子扶手,问着不相干的话:“坊间传闻,薛侍郎未高中状元之前,曾在重阳楼内,用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完成了重阳楼赋,令人拍案叫绝,沈大小姐途径此处,便为他的才华所折服,一见倾心,是这样吗?”

“忘了。”沈葭的眸光流转,眄笑道:“殿下提薛侍郎是什么意思?”

当初,薛仁钺家徒四壁,为了生计,到重阳楼作赋,想借此换些银两。她路过时,出于惜才的心,出高价买下重阳楼赋,希望能让那位少年不要受钱财所困。

这对她来说只是段插曲,是在淮河边相见后,她得知薛仁钺是与她一同谱曲的人,才有了后面的往来。

“薛侍郎见识博远,文武双全,他日必为栋梁之才。”司徒衍耐人寻味地看着她,悠然道:“你日后要是想与他再续前缘,也不是不可能的。”

清澈的眸中多了几丝不解,沈葭歪过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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