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的乖巧软糯。
这声音听得他喉咙火热,差一点又要回想起昨夜的感觉了。
“应该吧,”贺云朝说道,“不太记得了。”
乔夕茵“”
怎么跟她那句“昨晚我喝多了”的甩锅语气这么像
这件事情好像被他放在了一边。乔夕茵摸不着他的心思,还以为他要继续闹下去,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反正,就算他要赔偿,自己也什么都给不出来。
而后两人坐下来,贺云朝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的菜一盘一盘端了出来。
菜还是热的,香气扑鼻,乔夕茵什么都抛之脑后了。
菜有三四个,还有一小碟干拌的面,乔夕茵是吃不完的。贺云朝陪着她,也动了下筷子。
“昨晚你跟谁出去了”
他记得她昨晚迷迷糊糊地说了几句,不过逻辑是乱的,可惜度比较低。
当然,那句“喜欢他”一定百分之百真
“徐玉儿,”她夹了一个汤包,放在嘴边吹了吹,“她邀我去赏月,我闲来无事就答应了。”
这个年代的大家闺秀,不能出门,又没有什么可以玩的,见了差不了几岁的姑娘,自然开心,乔夕茵也可以理解她。
他又问“为什么喝酒”
那酒是真香啊,他间接都能感觉到甜味了,满是少女的清甜。
“就、想喝呀,”她眨巴着眼睛,眼皮耷拉下去,看上去比他刚才那模样还要可怜,“贺哥哥,原谅一个喝醉的人吧。”
“我做的事情都是意外,”她的双眸含水,这下倒是乖软极了,“如果我说了些什么,那都是胡话,你不要信,现在我说的才是真的”
然后她明显察觉到对面的人情绪飞快低落下去。
竟是轻轻地“哼”了一声,不理她了
乔夕茵满脸懵逼她只是阐述一个事实啊,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昨晚说了些什么
那到底是她做了些什么让贺云朝当真了
完了。
这下可能完了。
贺云朝的小脾气上来了,说不理她,就真的没有再应她的话。乔夕茵一连喊了好几声“贺哥哥”,他也不吃这套了。
叫哥哥都没用了,那该怎么办
乔夕茵比他还要迷茫。
只是不久,有敲门声打破了这一刻的沉寂。是徐家的家仆来通报,说是徐太守请贺云朝过去。
乔夕茵替贺云朝应下,回头看过去,少年已经温温吞吞地收拾起了食盒,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
“那个朝朝。”
她轻轻地唤了一声。
他懒洋洋地瞥来一眼,看上去没精打采的,不知遭受了多少委屈。
乔夕茵鼓起勇气“有些话还是可以信的。”
于是,她看见他的脸上稍有松动。然而还是竭力维持住高贵冷艳的气质,多看了她两眼,淡淡地问道“不走吗”
终于肯理她了
她就知道一定是自己昨晚说了些什么让贺云朝误会的话
她该怎么办呜呜呜呜呜
不管怎么说,先把人哄住要紧。
乔夕茵心累,按照剧本,她才是柔弱惹人怜的那个,为什么她每次在贺云朝面前总是崩人设呢
又有点想打他了。
两人一路去了会客厅。
主位上只有徐太守一个人,两边各有护卫守着。见贺云朝来,徐太守差点起身请他坐,还是贺云朝先他一步坐在了他的右手边。
乔夕茵跟着坐了下来。
有家仆端来茗茶,徐太守示意他放下,面色凝重地说道“昨夜,神农山东南面的山谷一带突发大火。现已查明是人为,村民们把那个放火烧山的人带过来了。是个年轻的女人,没有身份凭证,怕是盗贼一般的人物。”
“放火烧山”贺云朝微微挑了挑眉,一改方才面对乔夕茵的样子,看上去都正经了不少。
“她是点火,”徐太守道,“可东南面是神农山的阳坡,气候本就干燥,又刚经历过旱灾,树木脆弱,哪经得起她这样折腾夜间风大,稍不留神就引发大火,前几年这种事情也发生过几次。”
他似乎是气到心头,胡子都翘了起来,“如今火虽是灭了,可带来的损失不小”
正说着,先前离开的家仆又跑过来,跪在徐太守面前,“大人,那女子闹着要见大人”
“不见,”徐太守皱着眉头,“火是她放的,这毋庸置疑。没有身份凭证擅自闯城门也是大罪,直接带到牢里”
“且慢。”
贺云朝出了声。
乔夕茵低头抿了一小口茶,等着听他继续说。
“把她带过来吧。”
其实乔夕茵也挺想见见这是什么奇女子。
只是面对的是徐太守,她不好开口,幸好贺云朝替她说了。
犹豫半晌,徐太守点点头,示意家仆去传话。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身着囚衣的女子被带了上来。
真的是个很年轻的姑娘,边被押着时嘴里还不断地说着,“我叫虞言曦,我父亲是兵部尚书,进城是跟我的车马走散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哪知道这地方查身份查得这么严,她连钱袋都没有,怎么证明她的身份呢
只是当她看见上面的人时,立刻噤声了。
乔夕茵也微微眯起眼,略为吃惊。
还真是冤家路窄。
令她吃惊的是,虞言曦脸上的疤痕不见了她见过虞言曦戴面纱遮住半边脸的样子,因此很快认出是她。
可她怎么跑到鄂州来了,还放火烧山
那护卫逼着虞言曦跪在地上。
虞言曦的膝盖撞着地,疼得她直抽气,又见了乔夕茵,眼睛都瞪直了“长、长”
乔夕茵微微一笑,打断了她的话,很友好地问候道“虞小姐,好久不见。”
怎知虞言曦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尖声说道“你一定听得懂对不对我放火是因为想蒸出土壤里的水分,空气温度升高;气流上升,与水汽结合,这样就可以下雨了”
她的语速飞快,旁边几个人云里雾里的,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乔夕茵的表情也很茫然,似乎不明白虞言曦突如其来的激动,无措地捏着衣角“虞小姐你在说什么”
她当然知道,地理中最基本的概念之一,成云致雨的原理。那是一道高考题,乔夕茵教书的时候做文综卷子,刚好做过那道题。
这虞言曦穿过来到底有多大啊,也太天真了吧,是什么随随便便的理论都能往现实里套的吗
他们老师可能没有讲,即使用那种方法求来了雨,水也是土壤里原本就有的,只是换了种形式,并无增多。
虞言曦却是不依。乔夕茵已经承认了她的身份,她听过青玉案,她极有可能是穿越者,女孩子多学文科,怎么会不记得一点地理知识,“我不是要放火烧山,我是想求雨啊”
作者有话要说贺云朝,解锁新属性双标狗
第96章 长公主(18)
她被大汉按着,整个人本就跪在地上,此刻更是以膝盖擦地,跌跌撞撞地冲到乔夕茵身边,抓住她的手,神态狰狞如癫狂,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乔夕茵更是。
她的眸中尽是水雾,微微抽着气,“虞、虞小姐,疼”
那被抓着的地方已经全是红印了。
贺云朝的脸色降至冰点,袖中匕首的尖端泛着寒光,差一点,那匕首就要飞出斩断抓住乔夕茵的那只手了。
他的目光太过可怕,虞言曦根本经不住,手上也没了力气,瘫软般地跪在了地上。
“我真的没有听懂你在说什么,”乔夕茵轻声说道,“虞小姐,你的遭遇令我很同情但是、但是不管你出于什么缘由,放火烧山固然是不对的。你犯了错就应该为你做的事情负责”
她柔声细语的,话说到徐太守心坎里去了,听得他连连点头。
虞言曦却是冷静下来,在心里狠狠地“呸”了一声。
这就是朵白莲花
谁稀罕她的同情
“别再废话了,”贺云朝瞥了她一眼,淡漠地开口,“带走。”
这个态度,已经给虞言曦判了死刑。
他从不对将死之人客气。
“等等,朝朝,”乔夕茵柔声叫住他,“听虞小姐刚才的话,她的出发点也许是好的听我一言请你酌情考虑。”
只是刚说了没几句,她又小声地咳嗽起来,柔弱得像风中摇曳的垂柳。她伸手掩唇,“抱歉有点头疼。”
贺云朝已经站起来了。
“好,”他应下,朝她走过来,“那些事我们待会儿说,我陪你回去休息,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