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菀拧起眉，大声吼道，“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个男人没再说话，直接转身走了。
“你别走啊，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乔清菀眼眶通红，她狠狠揉了揉太阳穴，弯腰蹲下身，接连深呼吸了好几下，还是没能缓过劲儿来。
她打了好几个电话，结果都是一样的。
父亲生病的消息，连平时与他关系最好的舅舅也不知道，更别提自己了。
乔清菀轻嗤一声，唇角噙着一抹冷笑，齐慧的手段真高，保密措施做的也足够厉害。
离开乔家别墅，她立刻打车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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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停着一辆大众车。
唐鹏拨出电话，开门见山道，“老大，乔小姐的父亲住院了，乔家别墅也被她的继母给变卖了，她刚才都没能进门，看上去挺可怜的。”
男人手指骨节蜷起，敲了敲桌面，嗓音低沉清隽，“她现在人在哪？”
唐鹏立刻回答，“乔小姐刚刚赶去了第一人民医院，我们要不要也跟过去？”
“不用了，你去协助项骏，调查整件事情的原委。”
“可是，乔小姐那边……”
“我来处理。”
“好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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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1点钟，江城第一人民医院。
乔清菀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面，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躺在病床上的身影。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刺目的白，她站在原地，有些头晕目眩。
此时，父亲身上插满了管子，各种仪器忽明忽暗。
两分钟过去，乔清菀再也忍不住，泪水流了满脸。
她蹲下身，缓了缓情绪。
乔清菀点开手机，仔仔细细地翻了一遍最近的财经新闻。
一行行黑色加粗的字体异常醒目，一下一下地直指她的心脏。
“乔氏集团资金链断裂，被谢氏收购”
“齐慧女士为给乔董治病，把乔家别墅拍卖”
呵，真可笑。
都这个时候了，齐慧还不忘找媒体来给自己脸上贴金。
乔清菀眼眶和鼻尖都成了红色，她死死地攥着手机，内心有些崩溃，竭力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她站起身，离开走廊，站在医院那棵老树下，胡乱地翻着通话记录。
乔清菀的指尖停留在一长串号码上，如果她没记错，这个应该是莫昶延的电话。
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想要得到她的号码易如反掌。
乔清菀咬着发白的唇角，沉思几秒后，按下电源键，手机屏幕瞬间灭了。
她深吸几口气，双腿沉重的如同灌了铅。
五分钟后，才重又回到了病房门口。
乔清菀在重症监护室门外待了整整一个下午。
晚上八点。
一名护士朝乔清菀走了过来，直接道：“乔小姐，您父亲的医药费已经快要用完了，如果再不续费，那医院这边就要给他停药了。”
乔清菀立刻慌了神，摇头道，“别！千万别停药！我马上就去拿钱，请你们再通融几天。”
护士尴尬地扯了下唇角，“乔小姐，这事我说了也不算，医院有规定的。”
乔清菀机械地点点头，眉眼低垂，声音透着一股子沙哑意味，“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尽快凑齐医药费的。”
她离开医院，打车去了乔家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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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乔家别墅。
别墅整体偏欧式风格，两面环树，前面是接近百平的泳池，水面映照着昏黄的灯光，看起来极美。
乔清菀无暇顾及这些，她抬高声音，嘶声力竭地喊，“齐慧，你给我出来！”
此刻，齐慧正站在窗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门外的人。
见乔清菀没有要停的架势，齐慧才示意管家出去开门。
别墅内。
“乱喊乱叫不仅扰民，还会让别人觉得你没有教养，知道吗？”齐慧扯了扯红唇，眼底露出一抹嘲讽。
“而且，对长辈直呼其名，谁教你的？”
乔清菀轻嗤一声，“那你是想让我喊你妈还是喊你阿姨呢，你觉得你配吗？”
“有人生没人教的野丫头，不教育教育，我看你还真的要反了天了！”
乔清菀站在她对面，眉头拧着，“齐慧，你骂我什么我都可以忍，我今天是为了我爸的医药费来的。”
“那可是你爸，医药费不应该你这个做女儿的来掏吗？你管我这个继母来要做什么？我可没钱。”齐慧双手抱臂，斜斜地睨了她一眼。
乔清菀眉头拧得更紧，她这几年拍戏根本就没攒下什么钱，至于莫昶延那一百万，她肯定是要还回去的。
更何况，父亲现在的情况很严重，一百万……还真的不一定够。
乔清菀气愤至极，声音都在打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这栋别墅给拍卖了，我爸这么多年待你不薄，这栋别墅价值多少我心里也有数，你还敢说你没钱？”
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颠倒黑白？
齐慧双手抱臂，冷嗤一声，“那又怎样？就别墅卖的那几个钱，给你爸治病早就花光了！”
“花光，这栋别墅价值上千万，你说花光了？”
乔清菀眼底透着股狠戾。
她恨不得要把这个女人撕碎，扔进山里喂野狼。
而且，父亲以前身体可是很健康的，怎么可能会有拿钱治病一说。
齐慧朝她逼近，面露凶相，“呵！我说花光了就花光了，来人，送客！”
乔清菀扬起手臂就想给她一巴掌，却被齐慧硬生生钳住了手腕。
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齐慧狠狠地甩了出去。
乔清菀吃痛地皱起了眉。
“还想打我？管家，把这个没教养的野丫头赶出去！”齐慧抬手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恶狠狠地瞪她一眼，转身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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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二点，绿苑小区。
温晴并不在家，她最近要拍戏，在酒店住。
乔清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毫无意外的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赶到了医院。
护士又来催款了。
乔清菀打开通话记录，深吸几口气，最终在手机屏幕上轻点了一下，动作像极了慢镜头。
电话接通的那一刹，她迅速挂断。
说好的不跟这个男人有所牵扯，可她现在还能怎么办……
不出五秒，一道熟悉的男声从她身侧传来，“乔清菀？”
是莫昶延的声音。
她转身，抬眸对上他的视线，“你……你怎么来了？”
第12章 偏执
莫昶延看着她，薄唇牵出淡淡的笑意，“怎么，不想见到我？”
她立刻摇头，声音轻缓，“没……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男人眸深如墨，开口道，“是吗？”
她倒是会看人下菜碟。
乔清菀咬着唇角，深吸一口气，“我有事想跟你说。”
“你父亲的事？”
她皱眉，“你怎么知道？”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不妥，他们乔家的事情都上了新闻，莫昶延知道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男人靠近她，俯身，不答反问，“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乔清菀看向他，问，“什么交易？”
他倾身向前，薄唇几乎要贴到她的耳尖，“这里不方便，我们车上说？”
男人的温热鼻息喷薄在她的发梢，乔清菀身子肉眼可见的颤了下，绯色的唇瓣轻轻张合，道了声“好”。
她现在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低调的黑色豪车上，驾驶座上的男人递给她一份文件，“这是婚姻协议书，如果你愿意，可以直接签字。”
男人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情绪，似乎和往日并无不同。
乔清菀随意翻了几页，想都没想就直接道，“笔给我。”
反正她的江哥哥也不会回来了，嫁给谁还不都是一样的么。
至少眼前这个男人能帮她。
莫昶延薄唇轻启，长指夹着支崭新的钢笔，眸光附在她身上，几缕微末笑意在唇间漾起，“协议的最后一条你看到了？”
乔清菀心慌意乱地翻开协议书的最后一页。
最后一条赫然写着：若乙方乔清菀女士对甲方莫昶延先生实在无法产生感情，五年后方可离婚。
察觉到她的动作，男人眉心微皱。
怕她不答应，协议书里每一个条款都是他斟酌再三才定下的。
当然，偏向的一方也是她。
他优雅垂首，注意了下她的表情，轻轻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