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说他爱我(97)

作者:一笔三花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吴畏的酒气别人只能凑近了才能闻得着,现在两个人中间没剩什么,基本就是轻薄的西装料子。

挨着吴畏站超过一分钟,方伽尧就觉得自己旁边儿多了个炉子,还是添碳顶旺的那种,刚才消下去一半儿的汗,又卷土重来。

其实吴畏这种情况,就算他不说方伽尧也能猜个差不多,最近几乎都这样,“我帮你泡杯茶,先暖一会儿。”

“你能不能等等我,”吴畏拽着方伽尧没撒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酒的缘故,眼圈儿里头有点儿红,就算楼梯上的光线不好,方伽尧也瞧得清楚。

吴畏说到最后,直接压着人,换了个说法儿,“你必须得等我,”

“我不奢求你往前走,但是答应我,”

“一步也别退。”

第85章

方伽尧沉默。

但是吴畏没让, 借着喝酒的劲儿有点胡搅蛮缠的意思,“这次别糊弄, 我要你给我个保证,说‘等我’。”

吴畏越靠越近, 最后方伽尧只能用手撑住身后的栏杆才勉强站住, “等你。”

方伽尧说完吴畏立马变了, 眼睛往他脸上凑,“再说一遍。”

“等你。”

吴畏西装从里到外都湿着, 看见方伽尧身上就是薄薄的一层,就把自己离得远了点儿, 但是眼神还是在他身上走,像是有钩子。

“方伽尧, 我当真了。”

“听见没,我当真了。”

中间两个人空档冷了很久,热气消散,方伽尧把头磕在他肩膀上,把自己一截儿脖子留给他,说了句,

“真的。”

方伽尧只记得吴畏这“当真”念叨了好久,对方才从自己身上下来, 导致现在他鼻子这会儿还都是酒味儿。

吴畏没去休息, 直接从里头换了衣服,出来跟着一块儿练,只不过他踩点暴力, 与其说跳舞到不说是场活生生的发泄,刚才穿在身上的西装让他随便扯巴着仍在地上,有人弯腰想捡,看见吴畏的眼神就知道这算多此一举了,也就晾着没动。

方伽尧歪在沙发上看手机,看到全国总局赛的名单。

上头不出所料,能看见杜欲。

名次不低,西北赛区一路撵上来的,照片就挂在网上,照片还是原来那一张。

他手朝下滑了滑,看见往年的熟面孔不多,基本上都是后起之秀,里头还有几个看着不大的,长得挺显小,估计也就十七八。

他不由得心里感慨了一下,

时间擅长遗忘,也擅长成长。

看到这儿排舞室里的音乐突然停了,让吴畏半路给掐了。

方伽尧蹬上鞋,把自己山上的毛巾扯了往吴畏身上搭,“累了就歇会儿,别拼命。”

吴畏搂着方伽尧后脑勺,把自己额头靠上去,

“你是我命,”

“不拼不行。”

说完就轻轻一点,自己胳膊撑在沙发上,伸手摸烟,“来根?”

方伽尧伸手接过来,捏着烟头往嘴里塞。

吴畏这话说的自然,也没刻意避人,声音自然就在已经安静一片的环境里炸开。

周围一圈儿的人就这么定住了,刚才还往自己衣篓捡衣服的人直接就扯着衣服不动了。

“我操,畏爷今天受什么刺激了?野过劲儿了。”

“这话说的上头,我听着骨头都苏。”

几个爱开玩笑的直接在下头小声炸开了,方伽尧都听得见,也歪在他旁边,脑袋就这么靠在他肩头上,垫着上头的骨头抬头,气息就这么轻轻朝他脸上,“陪我出去一趟。”

他拿手上的烟戳在他脸上,从上面压了一道印子,“歇会儿。”

“陪我去剪个头发。”

腊月里踩在雪上的声音在空泛的路灯下面“咯吱咯吱”响,硌在脚底板的感觉很奇妙,方伽尧半路蹲下用手攒了个雪球,松塌绵软,沙在手里,半天没化。

吴畏嘴里还叼着从屋里点着的那根烟,等了会儿见方伽尧没跟上来,就靠在路灯下头转身,“不冷么?”

“咚——”

他低头瞧,身上纯黑的卫衣上被砸出个白印子。

“想玩儿?”吴畏虽然这么问,但是人已经蹲下,随便抓了一把软沙面儿的雪,倒是没成团,就这么朝方伽尧头上扬。

他手心儿热,等抛出去的时候,一半儿已经在掌心化成水了。

路灯底下,成片的雪沙被灯光映着,像是洒了一把白沙。

晶莹透亮,零零星星盖了方伽尧一头。

路上没人,成片的新雪地上自然干净,纯白一层平展开,铺在人行道上,就有两排人脚印儿。

“朝我砸,”方伽尧穿的运动鞋,这会儿脚下发热,自己弯腰抱了一捧,朝吴畏身上堆,脸上也通红一片,“使点劲儿,你行不行啊?”

最后一句明显带了点儿挑衅的意思,“行不行”三个字咬得重。

吴畏原本就躁,经不起方伽尧话头上逞威风,一两句话就点火,当下直接伸着胳膊朝雪里搅,捞了一捧就超前抓着方伽尧胳膊朝他脖子里塞,“嗯?我不行?”

“像点样儿,”方伽尧扯着他的领子往后躺,“就朝我身上使劲儿。”

两个人基本上就在雪里滚,远看像打架,人影儿一会儿一翻,吴畏把人压在下头,手里乘着新雪,猛地朝下。

因为太快还带了阵风。

方伽尧没闭眼,等着他朝下砸。

但是在自己的鼻尖儿上停住了。

只从他的指缝儿里漏出来一块儿碎雪,正巧掉在他鼻尖上,发凉。

“不躲?”吴畏问他。

“为什么要躲?”方伽尧仰脸朝上,气儿还没喘匀,倒是问吴畏,“你呢?过瘾没?”

“没有就再来,”方伽尧说完自己翻了个身,两手就箍在吴畏肩膀上,把人重重一压,“我用不着你让,想砸多疼我都受着,来不来?”

“不来,”换成吴畏仰着头,伸了胳膊去勾人,“舍不得。”

“为什么想去剪头发?”吴畏手指缠了一截儿,“这样挺好看。”

“想新鲜新鲜,”方伽尧自己站起来,顺便拉着吴畏的胳膊把人朝上抓,“你这板儿寸还剃不剃?”

“你呢,你喜欢哪种?”吴畏起身的时候有个惯性,连人带自己就撞在路边儿的路灯底下,“我怎么着都行,只要你喜欢。”

方伽尧把人推开,勾着对方一截儿小指往前走。

沿着笔直的人行道,方伽尧在前头,边走边说,“你往上头看。”

吴畏在后的抬头,“看什么?。”

“天有这么大,就底下这么一小块儿是我,”方伽尧回头,还朝他比量。

“这么小。”他两根手指中间,放到眼上,把吴畏放进去,“你该往天上看。”

方伽尧退着朝后走,等站在一块儿门牌后头,说了声,“到了。”

吴畏站在门口,瞧着方伽尧,问他,“你真的想好了要剪?”

“嗯,想好了。”方伽尧伸手握在挺大一块儿门板上,整个人就这么进去了。

吴畏没动,就站在外头抽烟。

后半夜又开始下雪,方伽尧出来的时候,门口没了人,空留了一地的烟头。

等他掏出手机,在上头只看到了一条短信。

简短的两行字。

-我等你。

-多久都等。

他头上清爽,难得在冬天的夜里有了点寒意,冷风从他每一根毛孔里透进去,他说自己脖子后头摸了摸,只能摸到光滑的脖颈,除此之外就是肆意寒虐的冷风在指缝儿里穿梭。

他耸了耸肩,撑着两边的领子,往前头一裹,累着风回了自己的公寓。

他没问吴畏去哪儿,也知道这是他的回答,就算知道自己要走,他的答案依旧是那两个字。

一个人如果要是固执起来,被固执的那个人肯定要头疼。

方伽尧想掏了钥匙想开门的时候,依稀听见里头有动静儿,这个没发现果然是方黎明在里头,手上捧着那盆儿只剩下躯干部分的海棠花,上头的叶子没了精神,正被他抱着,不知道要挪到什么地方去。

“呦,今儿怎么有空回来了,怎么,畏爷心软这就把你放回来了?”方黎明确实没想到外头下了这么大的雪,方伽尧都能回来看,毕竟这个地方也就剩一个床板,回来确实不合适,“剪头发了?”

方黎明知道方伽尧打小头发就比一般男孩儿长,看了这么久习惯了,现在方伽尧脖子露了一截儿,看着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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