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前,她遇到一个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小歌手,两人一见钟情,并且在两年后结婚。”
唐瑶脱口而出:“郁文轩老师!”
郁琛继续说:“结婚第40年,两人出资建立了个剧院,白朝英的丈夫坚持要以她的名字来命名。”
唐瑶盯着他,惊异道:“难道......”
郁琛的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郁文轩是我爷爷,白朝英是我奶奶。”
唐瑶微微倒抽了一口气。
白朝英和郁文轩都是国家一级演员,获奖无数,平时在电视上看见两位老人总是谦逊有礼,与人和善。
眼前这个凶神恶煞又蛮不讲理的青年,居然是他们的孙子?
“干嘛,我跟他俩不像?”
唐瑶有点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没有。”
郁琛重新发动车子:“歌剧院是爷爷奶奶的心血,他们爱才,建歌剧院的初衷就是希望歌舞界发展得更好,我不想人才埋没,赝品横行。”
罕有的认真语气,让唐瑶下意识的扭过头看他。
这个人好像也没有看起来这么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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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快要开到中艺的时候,唐瑶接到夏临打来的电话。
她深呼吸了几口,才小心的按下接听键。
旁边的郁琛有点莫名其妙的瞥了她一眼。
“比赛怎么样?”夏临说话的声音和他的歌声一样,清亮,莫名的会令唐瑶心跳加速。
“都结束啦,我快回到学校了。”唐瑶故作平静,脸上的笑容却出卖了她。
“我和朋友说好了,下午去琴房练比赛的曲子,中午你要和我们一块吃饭吗?”
“好呀。”唐瑶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我们快到校名石了,在那等你。”
唐瑶远远就看见夏临。
他随随便便站在那里,背个双肩包,微微抬起头的下颌线条极为漂亮,带着几分厌世般的放空,一脸漫不经心,却像尊出自名家之手的雕像。
等绿灯的学生很多,可唐瑶的眼里只看见他。
“就在这儿把我放下吧,”明明距离校名石还有好一段距离,唐瑶却要郁琛靠边,“前面不好停车。”
郁琛没有多问,稳稳的把车停在了路边。
“下次要是有机会再见面,我请你吃饭。”下车之前,唐瑶恳切的说。
郁琛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你欠我的三件事,可不是吃饭能一笔勾销的。”
唐瑶撇撇嘴,动作轻快的下了车。
她本以为夏临等着过马路,然而红灯变绿了两三回,他也没有动,时不时和身旁的人说着话,看起来似乎是在等人。
唐瑶心脏砰砰的跳着,一步一步的往夏临走去。
人行道的绿灯又亮了,夏临还是没动,眉间没有半分急躁,站在原地。
唐瑶忽然有种莫名的荒唐又矫情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是在一步步的靠近夏临的人生,而他也耐心的站在原地等自己。
“夏临!”
她笑容灿烂,眼睛明亮,就像朝着明媚太阳的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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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瑶下车后,郁琛没有马上开车。
他心底生起诡异的好奇,想看看唐瑶急着和谁会合。
其实这跟他没关系,他以前从不这么八卦。
女孩子的黑发已经卸掉早上累赘的装饰,带了点绑久的微卷,像浓密的海藻披散在肩上。
她在女生里算偏高,但站在郁琛身旁,还是矮一个头。
女生很漂亮,不是那种靠化妆品堆砌出来的美,干净,不含杂质,清冽得让人心头一荡。
郁琛从小到大见过娱乐圈很多美女,但都没有谁让他心动。
直到今天清晨,他睡眼惺忪的走出阳台,忽然被远处一个身影攫住了目光。
想到这,郁琛的心底里涌起一阵躁动,他下意识摸出糖,撕开包装丢进嘴里。
唐瑶。
这名字好听,和她的人一样甜。
郁琛在歌剧院里说的话,引起评委们笑了,只当他缓和当时紧张的气氛,消除庄如凡的怒气,可只有他知道,那是他的心底话。
如果他是个皇帝,宫里有这么个妃子,怕是真的要夜夜笙歌,日日不早朝。
郁琛舌头娴熟的转着糖,目光紧盯着唐瑶的背影。
忽然,他的眼神沉了下去。
唐瑶走到一个高个子青年身旁,交谈起来。
郁琛是表演专业,向来注意人物行为举止和表情细节,光是隔得老远看背影,他就感受到唐瑶的雀跃。
不用看正面,他就已经想到唐瑶在对着那个青年笑了。
郁琛的目光移向那个身穿黑色大衣的青年,他不认识这个人,不过他也得承认,这个人长得不错。
唐瑶转过身了,她的侧脸丝毫不逊色于正脸,笑起来脸颊还有个酒窝。
她高兴的和那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走过了斑马线,渐渐消失在人群里。
等郁琛回过神,嘴里本来完整的棒棒糖已经被咬碎了。
他慢条斯理的嚼着甜腻的糖块,表情阴沉的发动了车。
作者有话要说:郁·小霸王·琛
天天就想着自己要是皇帝就怎样怎样,
醒醒,21世纪了哥!
郁琛:......你他妈再多说一句废话?
某作者:今天天气挺好的,又热又闷。
☆、选歌
“唐瑶。”
“诶!”
唐瑶太喜欢听自己的名字从夏临的嘴里说出来了,连应话的声音都带着雀跃。
夏临因为这脆生生的应答顿了顿:“陆邮祺说想听你拉一首,你觉得......”
陆邮祺就是那天跟夏临讨论队友人选的男生,听见夏临的话,他嚎了一嗓子:“冤枉,明明你也想听。”
夏临瞥了他一眼,陆邮祺当场消音。
“好啊,不过我的琴在宿舍,我......”
唐瑶前几天缠着宋雨泽,好不容易才让他帮恶补了一顿。
虽然爱豆主动邀请自己参赛是好事,可是也得拿出点让人信服的本领。
“没事,他有琴,”夏临微微一抬颌,“拿到琴房去了。”
唐瑶没想到陆邮祺居然也会拉小提琴。
小提琴盒上用金丝纹了个繁复的图案,唐瑶见了,不由吃惊:“这是杜席一手工制作的琴?”
陆邮祺也是吃惊:“有眼光,这都看出来了。”
唐瑶也只是听宋雨泽说过,这位制作师和宋雨泽那把琴的制作者师出同门,华国小提琴制作师要论金字塔顶尖的,就数这位曾经海外留学的杜席一。
“很贵吧?”唐瑶想起宋雨泽的琴,平时他都不肯让别人触碰,向来都是自己精心打理的。
“这是他好多年前做的了,那时候他的琴还没有被炒得这么贵,”陆邮祺坐在沙发上,看着唐瑶小心翼翼的动作忽然笑了,“不用这么紧张,它还没这么脆弱。”
“反正陆邮祺家里有钱,摔坏了让他再买就行,再好的琴在他手里,也跟灰熊锯木头似的。”
夏临连笑话说出来都是冷的,唐瑶暗想,他要是不唱歌,当个相声演员一定也是成功的,听众都笑得前俯后仰了,他还能面不改色。
“行了行了,”陆邮祺连连摆手,“就你有嘴叭叭叭。”
唐瑶选了首巴赫的咏叹调,不算难,但因为面对着夏临,心里还有点紧张,开头的地方微微有点岔音。
为了缓和自己的情绪,她慢慢转向窗口,眼睛不看着夏临的话,就不会这么紧张。
弦音从她的弓弦下流淌出,舒缓而圆润,在午后的琴房里回荡。
音乐停下的时候,唐瑶的目光首先去寻找夏临。
他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头,看不清表情,音乐结束的时候,还是保持这个动作。
唐瑶心里一咯噔,莫非夏临觉得自己拉得不好,后悔当初的选择?
陆邮祺倒是兴奋,一下子站起来,啪啪啪的鼓掌:“哇,想不到你的小提琴还拉得这么好,是我当初有眼不识泰山了。”
他伸手去碰夏临:“说点什么。”
夏临这才抬头看向唐瑶,眼睛里含义不明:“好听。”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就足以让唐瑶重新雀跃起来。
他从钢琴架上取过黑色文件夹:“来选歌。”
唐瑶把琴小心的放到盒子里,才凑到钢琴旁。
全都是夏临的原创曲。
“用我写的,你能接受吗?”
接受,当然接受,一万个接受啊!
翻了两页,夏临问:“想要什么样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