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喜欢打游戏吗?那就给我打,什么时候打厌了再给我想其他事。”
鹿念念顿时了悟,诧异道:“你激我?”
她看到过新闻,有父亲为了帮儿子戒掉网游,就把儿子抓进网吧没日没夜地打游戏,一日三餐都吃泡面,不给睡觉。
可是!
大魔王连泡面都不打算给她吃??
胥景然缓缓站起来,走到鹿念念身前,垂眸看着她瓷白的小脸,“打不打?”
刹那间,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气息将她团团笼罩住。
她心底里那股气顿时腾上来,毫不畏惧地对上他寒彻的目光:“胥景然,我打不打游戏,关你屁事?你忘了我有谁撑腰是吧?你再乱管我的事,信不信我找我大哥商晏揍你?”
胥景然没再废话,伸手拽起她的后领就往电脑那里走。
鹿念念经过长时间的游戏,又没吃晚饭,本来就体力不支,这会儿顿时被他弄得发了半晌懵。当她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胥景然按进电脑椅里。
他单臂撑住办公桌,斜斜地倚靠,颀长挺拔的身形一如既往。眸色出奇得晦暗,隐隐蕴藏怒火,仿佛顷刻就要燃起来。
他的薄唇拉成一条直线,面部线条冰冷且不可侵犯。
无一不散发出骇人的气息。
鹿念念昂着脑袋看他,乌黑的眼眸渐渐浮起水雾。
胥景然开口,嗓音低沉冷寒:“不是喜欢打游戏吗?那就打。”
他说第一遍的时候,语气还算平静,随即又蹦出第二遍,声音骤然拔高两三个度,目光咄咄逼人:“不是喜欢打游戏吗?!打啊!”
鹿念念清楚地看到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似乎透露着主人的怒不可遏。她咬紧嘴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一言不发。
他却猛然伸手拽住她的衣领,黑眸中迸发出滔天的怒气,一字一顿地质问:“鹿念念,知不知道你都在干些什么?”
鹿念念被他吓了一大跳,强忍着的眼泪啪嗒就掉了出来。
她的泪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滴落在他拽着她衣领的那只手的手背上。
胥景然一愣,看着小家伙水汪汪的眼眸,顿时冷静下来。
他松开手,转身走开。
“胥景然。”鹿念念哽着嗓子喊住他。
她想说,我浪费我的生命关你屁事!
她也想说,我以后不打游戏了,高考前不会再打了。
可是更多的,只有铺天盖地的委屈。
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全被扑簌簌往下掉的泪水拦住。
鹿念念捂住嘴巴,肩膀轻轻颤抖起来。
她一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委屈个什么劲儿,可是就是他妈的,委屈爆了!
她趴到桌上,整张脸埋进臂弯里,泪流不止。
可能是因为喜欢他吧,所以才会这么难过。浪费生命、浪费青春这样的话又不是没听别人说过,从小到大,老师们很爱说这种话。可是,她从来不会因为这话而难过的。
鹿念念一边吸鼻子,一边开始回顾他刚刚那副吓死人的模样。
其实……
还挺好看的。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连凶起来都好看。
鹿念念一边抽泣,一边想。
鹿念念,你好没有出息,人家凶你,你还觉得他好看。都哭成这样了,真丢人,丢死人了你。
胸口闷闷的,情绪复杂。
鼻涕眼泪蹭了校服一袖子。
肚子咕噜噜地叫了两声,嗓子干干的。
她从放学后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
鹿念念心想,胥景然这种人,肯定不是个好伴侣,会虐待人。看,他今天就不给她饭吃。以后谁嫁给他,谁倒霉!
可是一想到以后嫁给他的可能是那个气质温婉的萧沐,她心里边就又特别不是个滋味。
烦人。
大魔王真烦人。
她就这样趴着,将整张小脸埋在手臂里。
书房吸顶灯散发出焦灼的光线,明明是冷白灯光,洒在脑后却莫名有一种热乎乎的感觉。
屋内静寂,她能听到自己细微的抽泣声。
她不敢抬头,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胥景然。
以何种情绪,何种状态。
糟糕透顶了。
就这么僵持住。
咯噔一声,门锁的声音。
鹿念念敏锐地捕捉这个响声。
他出去了吗?
紧接着,她就听到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鹿念念瞬间明白过来,他刚才应该是出去了,只是她哭得太投入,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而刚刚那一声,大概是书房的开门声。
他又回来了。
她依旧趴在桌上,整张脸面朝下。
空气中流动荷包蛋的香味,引得她不由咽了两大口的口水。
胥景然放下骨瓷面碗。
瓷器底部与胡桃木桌面相碰,发出敦实的轻响。
他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嗓音冷淡:“不会做其他的,将就吃吧。”
作者有话要说:然爷(乖巧.jpg):下面给你吃
念念:歪,妖妖灵吗
——————
就第一学期会写得多一点,念念觉醒之后就没什么好写的了,就几笔带过,然后高考完进入成人世界OvO
我还是比较喜欢写成人世界,校园写得有点乏累TAT
然后大家不要骂然爷呀o(*////▽////*)q,大学里会有一章然爷时间线的番外,所有的事情都是有隐情的o(*////▽////*)q
第26章
鹿念念闻着空气中香得过分的荷包蛋香味,又咽了一大口的口水。但她没有动,毛茸茸的小脑袋依旧埋在臂弯里。
“不想吃?”大魔王的嗓音清清冷冷,就像十一月末黄得透明的银杏叶,沾上洗刷城市的稀疏秋雨。“那我倒了。”
鹿念念一听这话,赶紧直起上半身。
她手边是很普通的一碗龙须面,铺着星星点点的油水。
面条上还盖了一轮煎得金黄焦脆的荷包蛋。
鹿念念急哄哄地拿起筷子,用另一只手将面碗移动过来一点。
挑起面条一口咬下去,差点被烫掉舌头。
她听到大魔王发出一声轻笑,他说:“慢点吃。”
语气照旧淡淡的。
鹿念念垂着浓密的眼睫毛,视线集中于面前的汤碗里,一个余光都没有给他。
由于刚刚哭过的原因,她脸上泪迹残留的地方萌生出阵阵细微刺痛感,又干涩又刺痛,十分难受。但好在面汤袅袅升起的水雾打在脸上,稍稍缓解了这种不适。
清汤寡水的面条,连葱花都没有。
面条咬下去,劲道倒是刚刚好。
荷包蛋很香很好吃,外焦里嫩,唇齿留香。
他没有拿勺子给她,她只好低头就着汤碗边沿喝了两口汤。
喉咙也舒服多了。
荷包蛋很快就被吃掉了。
面条煮得很多,鹿念念慢腾腾地吃着,间或喝一两口清淡的面汤。
她眼角的余光扫到大魔王手插裤袋的腰部以下位置。白色衬衣袖口折上去了,露出肌肉紧实的小半截手臂,肤色冷白。
鹿念念继续吃面条,有些不自在。
不习惯在别人的视奸下吃饭。
况且这个别人,还是刚刚才把她给凶哭的混蛋大魔王。
“再埋下去,整张脸都要泡汤里了。”大魔王说。
鹿念念直起脖子,将脸与面碗的距离拉远了一点。
“以后还打游戏吗?”他淡淡问道。
鹿念念不答,咬断面条,细嚼慢咽。
“以后还撒谎吗?”他继续问。
鹿念念继续不答,用筷子挑起面条继续吃。
“鹿念念。”
胥景然接下去的话终于令她有了反应,他说:“你的妆花了。”
鹿念念瞬间抬起脸,又赶紧低头,匆匆忙忙咬断口中的面条。
“没有!这是隔离,不是化妆!”
小家伙的嗓音偏奶,软糯地喊出辩驳的话,就跟小孩子较真似的。
胥景然垂眸看着她,忍不住浅笑,“我这有洗面奶,吃完洗把脸。”
鹿念念一想到自己脸花了,顿时没了吃面的兴致。她搁下筷子,眉眼低垂地坐着,有些颓丧,“我吃好了。”
胥景然:“饱了?”
“嗯。”
“跟我出来,我带你去洗手间。”
进了洗手间,鹿念念照到镜子才知道,其实根本就没有花脸!
也是,她就只是涂了隔离,怎么可能花脸。
而且她用的隔离也是防水的,才不会因为眼泪或者水蒸气就突然怎么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