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峪解释道,“他现在行为很不正常,我怀疑他病情又加重了,刚才还说要去沉欲楼,根本劝不住,所以我才让人把他绑起来的。”
来福一听这话不得了了,“什么?少爷怎么会要去那种地方,我们少爷之前可是冰清玉洁的连女子的手都没碰过。”转头朝被绑着的唐棠问,“少爷,你去那儿干什么?”
唐棠,“你管我干什么,快把我放开。”
严峪直接无视唐棠,拉过来福道,“你现在别管他去那儿干嘛,最要紧的是赶紧找个大夫回来给他看看。”
唐棠开始挣扎,“你们快把我放开,喂。”
“对对对。”来福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朝张牙舞爪的唐棠安抚道,“少爷,你先委屈一会,等会大夫来了之后就把你放开。“
唐棠怒喝道,“现在就放,你听不懂人话吗?”
“行了,我看着他,你快去。”严峪把来福往门口一推,唐棠见来福真要走,着急大喊,“喂喂喂,你先别走,快放开我,喂。”
☆、第三十五章
把来福支走后,严峪搬了张椅子坐到唐棠的对面,警告道,“你要是再敢喊,我就找个袜子塞你嘴里。”
“你敢。”
今天严峪被唐棠气的不轻,这会脸颊还在热辣辣的疼,见他还敢不听话,报复性的把鞋子一蹬,恶劣的把脚杵在他的面前道,“你看我敢不敢。”
严峪平时非常注意卫生,有条件的话基本是天天洗澡,换洗鞋袜,但这三天为了找他,衣不解带的却是没有心思注意这些,所以味道嘛,还是有那么一点。
唐棠没料到这女人会这么不要脸,吓的把脑袋死劲的往后躲,惶恐的大叫,“啊——你个贱人,把脚拿开,臭死了。”
贱人?
严峪一瞬沉下了脸,快速收回脚朝他大声嚷道,“唐棠,人的心伤的次数多了是会碎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严峪根本就没把脚凑近,但唐棠就是觉得哪都是臭脚丫子味,死劲的晃着脑袋以求把臭气扇走。
严峪凑近定定的看着他,忽然噗嗤一声笑了,眼底却隐着泪光,“你脑子有病,我怎么能跟傻子计较呢,但是唐棠,你记住,我没有原谅你,等你好了之后我还是要收拾你的。”
严峪的话唐棠一句也没听进去,他现在只觉得这女人烦的很,难听的话脱口而出,“你能别跟我磨磨唧唧吗?要么放了我,要么就滚。”
“唐棠……”严峪哽咽了一瞬,眼泪差点滚落下来,猛地站起转身仰头,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后,隐下了泪意,大步离开。
锦瑟是这条街上新开的客栈,严峪和来福入住时正赶上开业,也算是店里的第一批客人了,所以老板娘对他们格外热情。
说来这家店的老板娘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整日酒壶不离身,常常坐在窗边独酌,一坐就是一整日。
严峪下楼后在窗边寻到她,从柜台顺了只杯子坐过去,故自拿起她面前的酒壶倒了杯酒,仰首一饮而尽,辛辣的滋味呛的她眼泛泪花弓着腰连连咳漱。
“不会喝还要硬喝,浪费我的酒。”姚珠伸手来抓酒壶,被严峪抬手挡住了,她本就不会喝酒,这酒又极烈,一杯就醉了三分,晕乎乎的大着舌头道,“算我买了,常言说借酒消愁,今天我也试试这滋味。”
话落竟捧着酒壶一顿牛饮,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直达胃部,刺激的感觉仿佛是一团硫酸在灼烧。
直到喝干最后一滴酒水,严峪把酒壶往桌上一砸,僵直着眼神盯着它道,“这玩意真难喝。”
“胡说,我的梨花醉是这世上最好喝的酒。”姚珠把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睨着她调侃道,“愁消了?”
醉了的严峪偏头想了一下,迟钝的摇摇头,扁着嘴委屈道,“没有。”
姚珠自嘲一笑,“什么借酒消愁,全是骗人的。”
“骗人你不早告诉我,难受死了,哇——”
严峪突然孩子气的咧嘴大哭了起来,一嗓子三个调,高中低音俱全,姚珠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回过神哭笑不得道,“多大的人了你还哭。”
“我就哭,哇啊——”严峪哭的不能自己,不时还打着哭嗝大骂,“唐棠是大坏蛋,大混蛋。”
严峪这一哭瞬间吸引了店内其它人的目光,姚珠跟着尴尬死了,赶紧顺着她道,“对对对,他是大坏蛋,大混蛋,你能别哭了不?”
严峪嗓音稍缓,抽噎的看着她片刻,继续哭道,“不能,哇啊——。”
“等等,”姚珠一声大喊制止了严峪上升的音调,商量道,“姐们,你说你怎么才能不哭吧,我都听你的。”
“我要一只笔。”
“一支笔?好说,阿庆。”
店小二阿庆得令赶紧去取笔。
“你要笔干什么呀?”姚珠奇怪道。
严峪鼓着腮帮子,咬牙切齿的道,“我要写在墙上,让所有路过的人都知道,唐棠是大坏蛋,大混蛋,不是好蛋。”
“我的天呐。”姚珠心念一转,哄道,“咱们店里没有往墙上写字的炭笔,你先回房等,等买回来我再去喊你好不好?”
严峪偏头想了下,乖巧的点点头道,“好。”
愿望得到满足的严峪听话极了,乖乖的跟着姚珠上了楼,眼看就要把人送进门了,严峪突然站在门口不动了。
唯恐再生事端,姚珠小心翼翼的问,“又怎么啦?”
“一定要写。” 严峪水汪汪的大眼信任的看着姚珠,看的她一阵心虚,但嘴里还是应道,“对,一定写,快进去吧。”
姚珠把人往屋里一推,门快速关上。
严峪在屋里还是在不停的碎碎念,“一定要写,一定要写。”
姚珠长叹口气,深感心累。
阿庆拿了只毛笔没眼色的凑过来问,“老板娘,炭笔还买么?”
姚珠偏头瞪了他一眼,听着屋里的‘一定要写’,咬牙道,“买。”
来福回来时,唐棠正摊在椅子里呼呼大睡,他请了琼城名医来为他诊病,得出的结论和之前一样,甚至更糟。
李福派来盯梢的人见来福请了大夫,回去把信报给了李福。
李福心眼一转,让人去把大夫截住一通威逼利诱,从他嘴中得到了唐棠的信息。
“怪不得我总觉的他哪不对劲,原来是脑子出了毛病,呵呵,真是天助我也。”李福奸笑一声,朝身后的狗腿子吩咐道,“去,给我接着看着他,唐棠一旦去沉欲楼马上通知我。”
第二日天刚亮,唐棠就出门直奔沉欲楼,李福得到消息快速往那儿赶。
来福醒来发现唐棠不见了,赶紧去叫严峪,由于她昨天喝醉门根本就没锁,来福直接闯了进来。
“盐儿小姐,盐儿小姐。”
“什么事啊。”严峪迷迷糊糊的起身,感觉头痛欲裂,浑身哪儿都不舒服,还口干舌燥的要命,摇摇晃晃的跑到桌边捧起水壶一口气干了一整壶水。
“少爷不见了。”
严峪一口水喷了出去,还差点呛到,用袖子擦干净嘴边的水渍急道,“他怎么会不见呢?他不是在椅子上绑着呢吗?”
来福心虚道,“我昨天晚上看他绑的难受,就把他放开了。”
“你说你……”突然严峪想到了什么,“沉欲楼,昨天把他抓回来前他就说要去沉欲楼,快走。”
严峪忍着头疼,连咕噜一夜像是烂咸菜一样的衣服都没换,就焦急的和来福往沉欲楼赶,而唐棠已经在那儿闹开了,他紧紧的护着身后裹着床帐的肖燕,提着一根扁担在二楼楼梯拐角与龟公对峙。
唐棠,“我都说钱会给你们了,人我先带走。”
沉欲楼刘妈妈阻拦道,“不行,买卖就讲个银货两讫,要是一个个的都像你这么干,我们这买卖还做不做了,别看我们是做皮肉生意的,但也要讲个信誉。”
“反正我不管,今天人我一定要带走。”
“呵呵,还真是个痴情人,但痴情也不能当钱花,只要没有钱,谁也别想从我这把人带走,都给我上。”
“等等。”千钧一发之际,李福赶到了。
这李福在城里欺男霸女惯了,和刘妈妈之间也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的薄面刘妈妈还是给几分的,抬首制止了龟公,迎上前道, “哟,这不是李公子么,稀客呀,怎么,你也看上这小浪蹄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