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宴简单得跟她谈了谈连安的情况,连月的小心翼翼虽然没有说出口,可是纪宴都完全能够感觉到,她高冷外表之下藏着一颗敏感又温柔的心。
连月深深叹息,谢天谢地,幸好弟弟没有出什么事情,梁国栋还算是个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梁国栋这种把亲生子女当做是筹码的父亲也并没有好上多少。
“这件事你是怎么办到的?你答应梁国栋的要求了吗?纪宴,你跟我说实话,他问你要了多少钱?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把这些钱都补给你。”
原本心情不错的纪宴脸上渐渐晴转多云。
他沉默地看着连月,连月却还没有意识到他的情绪变化。
“你说啊?到底给了多少钱?纪宴,这钱不能让你去出。”
纪宴声音低沉得反问,“为什么不能让我出?”
连月怔了一下,“这是我自己的家事,梁国栋肯定要的数目不小。我希望跟你谈恋爱是平等的,不想你为我花这种钱。”
“你跟我谈恋爱是平等的,也就是没有负担想走就走的意思,是不是?”
当然不是,只是连月当时一下子愣住了,竟然没有回话。
纪宴冷笑了一声,“你也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也不用给我钱,因为我也没有花钱。至于这件事怎么解决的,你就不用多问了。说实话我欣赏你独立的样子,但有时候我又真的很讨厌你这个样子,什么都要算得很清楚。总是怕麻烦我,跟我算清楚账,怕被人觉得你占我便宜,你就没有想过,难道我就是傻子,只会让人占便宜?便宜只有我想让人占,才能占到。说白了就是我乐意,我喜欢为你做这些,你也不用回报我。如果真的有心回报我, 那就跟我结婚。除了这个回报,我什么都不要。”
“怎么样,你敢吗?你不敢,那你就不要再提算清楚这些事。”纪宴从沙发上起身,他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以免情绪失控下去,怕自己说出来更难听的话。
“好啊。”
连月突然开口,“我愿意跟你结婚。”
纪宴豁然回头,眼神灼灼盯着她,说出来的话比刀子还锋利,“连月,你知道吗,这个时候的你最不可爱。”
他纪宴结婚要的是心甘情愿,而不是这样报恩的方式。是的,最开始的时候,纪宴要的是连月这个人,那个时候,他觉得留着她在身边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可是人性复杂,他也会变得贪婪,想要她的心,心甘情愿的那种。
明明知道他要什么,却还是用扎在他的心上,这个时候的连月在纪宴的眼里漂亮,却不可爱。
……
外面的雨那么大,纪宴就那样走了出去,带走了连月的心,她坐在偌大的客厅里,从来没有这种落寞的感觉,少了一个人,就好像世界坍塌了一半,岁月荒芜。
她当时为什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呢,明明她的心里不是在划清界限的意思,她也不是那种笨口拙舌的人,当过艺术经纪,也曾经舌灿莲花,但偏偏在爱的人面前不讨人欢喜,大概是她不想骗他,却也不想让他不开心。
可是相爱的人,那么亲密,有时候只是一个眼神就能将你看透。
作品相关 第1049章 幻觉
第1049章 幻觉
相爱的人,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所以才会变得那么敏感,只是一个眼神都能够具有不可预估的杀伤力。
连安从楼上下来,看到姐姐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感觉到莫名,没看到纪宴,连安问,“姐夫呢?”
连月长而卷的睫毛轻轻动了两下,随机打起精神来,“他公司有事,怎么了?有事情找他吗?”
连安没想太多。
毕竟刚才吃饭之前姐姐偷亲姐夫的样子他都看到了,他在国外经常看到这种亲密的行为,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姐姐姐夫要瞒着他,那他就配合成年人演戏当做看不见好了。他知道这是大人对他的保护。
但说真的,小孩知道的不少,至少比大人觉得的要多。
“姐夫说晚上和我一起打游戏的,他晚上有说回来吗?”
“那我不知道了。不过估计,临时有事情,今天晚上没有办法回来了。姐姐也可以陪你打游戏呀。”连月怀里搂着抱枕,长发盘在脑后,看上去干练又居家。
连安很感动,然后拒绝了连月,“不,你胆子太小了。姐姐,说真的,每次玩游戏的时候我都很害怕。”
“当然了,谁让你非要玩那些恐怖游戏。”连月不服气。连安玩的游戏她从来不干涉,但偶尔看到她还是吓得不轻,美国末日、黎明之前,还有生化危机等等。不要说拿起游戏手柄玩了,仅仅只是坐在一边看,连月都觉得紧张害怕。可是连安却乐此不疲,专门找那些恐怖游戏玩。别人家小孩玩超级玛丽之类的可爱游戏,她弟弟不是,怎么可怕怎么刺激来,连月忧伤却也没有办法。
“不不不,姐姐,其实那些游戏都不是很可怕,可怕的是你啊,你每次都在旁边尖叫,我都不是被游戏吓到,是被你的尖叫声吓到。”连安的小脸皱成了一个小包子,却是被连月捏的,被毫不留情得吐槽,当然是觉得脸皮上挂不住。
“今天姐姐答应你,一定不会尖叫。”连月摸摸连安的发顶,“如果你能够玩一款不那么恐怖的游戏就好了。”
连安叹口气,拿姐姐没有办法,望了一眼窗外,雨还是那么大,外面的景象在重重细密的雨帘之中变得模糊起来。
“下雨天玩恐怖游戏最合适了,可惜姐夫不在。”
总是离不开纪宴,连月心里面怪怪的,好像是在提醒着她,刚才伤到了纪宴的自尊心。
连月当然明白纪宴的想法,纪少爷脾气大,自尊心也强,她说那些话其实也不是有意要划清界限,只是平常习惯了那样的思维……算了,她这些话说出去只怕是会火上浇油,纪宴完全不爱听。
……
雨势很大,路上没有什么行人,整座城市看着异常得空旷,但其实当你走进酒吧,就像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喧嚣的背景音乐,人群扭动着欲望。纪宴面无表情得穿过人群,直接去到专属卡座。
纪宴有一段时间没来,但这里的经理和领班还是记得他,上次封存的酒送过来,纪宴一个人喝,还赶走了几个凑过来的莺莺燕燕。
他看了一眼手机,并没有任何消息,连月没有找他。
不过还算幸运的是,没有任何转账的消息,否则那真是要气死人。捏着杯子,纪宴在压抑自己的脾气,他有点后悔,不该在这个夜晚跑出来,今晚上他应该在床上过上难忘的夜晚,现在却到酒吧里面里面来喝闷酒了。在床上折腾连月都好过在这里喝闷酒。连月那个人就是个冷心冷肺的,你想要什么,不能等着她给,你要自己争取。
冲动是魔鬼。
纪宴一个人喝酒没有意思,便拨给明烨,呼朋唤友。
明烨说走不开,他晚上还要上课。彼时,教学楼里面黑漆漆的,突然间停电,教务办发来消息说一时半会不会来电,各位老师自己安排。所以他对纪宴说谎了,什么上课,都不过是借口。
明烨立在昏暗的走廊上,旁边走过学生,拿着手机照亮这个雨夜,他看着外面的大雨,像是被捅破了一个洞,雨水从天上涌下来。他不想去见纪宴不是对纪宴有意见,只是说想要刻意拉开距离。这颗心,到现在都还像是这雨水一样没有停歇。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
纪宴找不到明烨,也懒得跟其他人喝酒,觉得没有什么乐趣,便心生离意。
他没喝多少,却觉得有些燥热。脚下的步子一转,纪宴去向洗手间的方向,在那里用冷水泼脸,却依旧没有缓解。
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一双眼赤红,陌生而野性,大概是因为从身体里面涌出来的那种不适的感觉,海浪拍打着岸边,一下接着一下,汹涌激烈。
不对劲。
他刚才喝的酒不对劲。
纪宴经常在酒吧玩,虽然没沾过哪些玩意儿,却也知道一些。对于自己身体里那涌出来的源源不断的热潮,他越发肯定自己是被下药了。
夜路走多了,这是遇到鬼了,纪宴低低咒骂了一句脏话,第一反应是去拿手机,在熟悉的位置却是摸了一个空。他不敢置信地低头,确定手机不在身上。他都不能够肯定,是手机忘记在卡座上,还是在刚才被人撞了一下的时候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