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着脑袋的剧痛一点点的从坑里爬起来,不远处的野狗野猫警惕的靠近,似乎在观察这个“食物”什么时候倒下。
看吧,人一旦太过弱小的话,就连阿猫阿狗都会来欺负你。不过好在这些野狗野猫面对还能活动的食物,似乎有些胆怯。
他紧紧闭眼让自己集中精神,额头上的血落进眼睛里,满目鲜红。
“药……”他嘴里嘀咕着,向着那家店铺的后门过去,敲响了门。
“谁呀?来了。”店铺老板正在擦拭手里的角,听到敲门声还以为又有客户,拉开门却被吓了一跳,他以为这人已经被野狗咬死了。
已经是个半死的人了,店铺老板懒得搭理直接关门。
但是门没法关山,顾少川直接把手臂伸了进来,满脸血迹的盯着店铺老板,说:“药……”
“就你这样了还想着别人的呢?”店铺老板重重的关门,但他就是不把手抽走,反而又往里挤了一些,身子也探进来了半个。
“药……”顾少川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字,他实在是没多少意识去组织语言。
但这种固执的不断重复话语的模样,其实有些渗人,店铺老板不由愣了一下。
顾少川趁机回到了屋内,他靠着墙壁一点点的走向桌子,手伸向桌上的小瓷瓶。他终于拿到了药,他紧紧的捏着小瓷瓶,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匆忙的想要把药带回去,步子跌跌撞撞的好几次差点摔倒才走到了门口。
店铺老板哪能让他带走,从架子上取下了一把刀拿在手中,向着顾少川走去。
就在他手起刀落就要砍到顾少川的时候,顾少川回头看向他。
浸染了血的眼眸是鲜红色的,明明已经虚弱得快要不行却仍旧坚韧有神,怒意仿佛一道利刃刺过来,躲避不及。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刀便下不去了。
“当啷――”刀掉在了地上。
顾少川转身推开店铺关闭的门走了出去,满身是血的他顿时引起了黑市商人们的注意。
他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助,自己一个人绕开巡逻从小巷进了医馆的侧门。
吴大夫见到顾少川时愣了好久,整个人难以置信的僵在原地,话也说不像:“顾公子?你你你……你怎么……你怎么成这模样了?”
“药……”他将小瓷瓶慎重的交到吴大夫的手中,扬起一个安心的笑容便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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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我们是龙,至上光荣
“哎哟喂!这算什么事啊!”吴大夫将瓷瓶放一边,先把顾少川脑袋上的伤口给包扎处理好,诊脉看了看情况,相当的糟糕。
一个还没醒呢,又倒一个!
安顿好顾少川后,吴大夫将药喂给了白怜花,不知道要多久见效。
等待药效的时候吴大夫又去给顾少川诊治,血虽然是止住了,但因为失血过多情况不太乐观,断角的疼痛让他的脑袋有些发肿。摸了摸额头,糟糕,这个也起了炎症发烧了。
“这!唉!”吴大夫气得想摔药柜。
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样子,白怜花那边开始大量的发汗,应该是药效起作用了,她有些吃力的睁开眼睛,手臂上隐隐作痛。
鼻子里可以闻到浓烈的药材味,她侧首看了一眼四周,像是在一个医馆内,边上站着的中年男人正看着她,舒了口气自言自语说:“醒了一个就好,就当是一命换一命了。”
白怜花不明所以,支起身体下床,被吴大夫拦住了。
吴大夫说:“你才刚醒,别激动。”
她回想了一下昏迷之前的事情,他们从地牢里逃出来了,自己现在在医馆?那应该是少川带她来的,便问:“带我来的人呢?”
吴大夫神情闪烁,指了指边上,说:“在那边的榻上,昏迷有一阵了,不知道能撑多久。”
白怜花一听急了,踉跄的跑过去,看见他的情况后不由跌坐在了床沿边上。
她伸手探向包扎好的脑袋,绷带圆圆的裹了一圈没有任何的阻碍,他的角没了?
“怎么会这样?”白怜花的手在颤抖,甚至都不敢碰到绷带,她知道角断掉是多么痛的事情。她来到这个位面时棠虹儿的断角已经结束,饶是如此她也休养了两天才没痛感。
眼泪嘀嗒的落下,她想握住他的手,却见他手上也包扎了。
她恨恨磨牙,看向吴大夫说:“大夫,您知道是什么人把他弄成这样的吗?”
她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叛国伤害了无数的百姓也要让他避免这样的痛苦,她已经成功了,她废除了龙裔断角的条例。可是十年之后,他的角比小时候更加的牢固,却被人锯掉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吴大夫眉头紧皱,说,“他说找到药了,去取药,回来就这样了。”
“什么药?”
吴大夫便把她发高烧情况危急需要特效药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白怜花心中悔恨不已,早知道如此,就直接使用时光倒流好了。她紧紧的攥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心疼不已的看着他苍白而泛着病态红晕的脸。
“这个药的确不好弄到,海人的黑市里应该有货。”白怜花说到底还有个皇帝的身份,这药就算是宫中也没几颗,她非常后悔没有带出来。
她对黑市还是有一些了解的,毕竟有段时间在那里下过不少单子。
“贺城有赌坊吗?”白怜花问。
“有,就在……”
“砰砰砰――”
吴大夫话还没说完,医馆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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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我们是龙,至上光荣
吴大夫战战兢兢的去开门,外面几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直接冲进来,东张西望像是来找人的。最后进门的是一个穿着麻衣的男人,看似朴素老实,眼中却尽是戾气。
他们无视的吴大夫和一旁的白怜花,视线定格在顾少川的身上。麻衣男人说:“带走。”
吴大夫有意阻拦但又不敢惹事,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善类。
“带谁走?”白怜花正气急,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些人,“他的角是不是你们锯掉的。”
麻衣老板见她一介女流之辈,不屑的说:“别多管闲事。”
“我问是不是你们锯掉的。”她重复了一遍。
“是。”麻衣老板毫不犹豫的承认了,将她上下打量一阵,“原来他是换药给你?呵,那可当真是浪费药啊。”
白怜花已经开始计算要怎么样对付这些人了,她现在烧还没完全退,再加上手臂重伤有些乏力,硬刚肯定是刚不过的。
她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牙齿却已经咬得压根发痛。
“你们向他道歉。”她说。
“什么?”麻衣老板和那几名打手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希望你们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白怜花一边说一边拿起边上的药碗,将里面残留的汤药倒掉,“我是个很佛系的人……如果你们态度诚恳,深刻忏悔的话,我是可以原谅你们的。虽然你们伤害了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但我知道仇恨是没有休止的。”
那些人笑起来,麻衣老板如同看傻子一样的说:“好啊,我道歉。”
说着走到顾少川的边上,抱拳行了个礼,但脸上是嘲讽的表情,纹:“怎么样?我够诚恳了吧?”
白怜花没有应声,一脚踢在了麻衣老板小腿的麻穴上,令他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
“这样才算有一点点诚意。”她说。
几名打手见状况不对立刻就围了过来,白怜花将手中的碗在麻衣老板的头上敲碎,将他按倒在地上,用碗的碎片抵在他的后颈上。
“都撤下!”麻衣老板不敢乱动,连忙命令打手们也别轻举妄动。
白怜花努力的压制着内心的愤怒,尽可能的不立刻弄死这个混账,问:“你是怎么锯掉他角的?”
“还能怎么锯?就是断角那些步骤!”
“我要听详细的。”
麻衣老板毕竟是混黑市的,怎么可能轻易被一个女人唬住,假装顺从说了几句,便想要挣扎反杀。
白怜花毕竟是百余个位面过来,果断掰住那人的手臂往后拉扯,又用碗碎片扎在另一边的后琵琶骨位置,锋利的碎片也将她的手掌划破。
她不断的深深吸气来压抑至极的愤怒,但根本压不住。
“为什么你们这种人就是学不会换位思考呢。”白怜花气愤的质问,用碎片扎在后颈的位置,用力往下一划拉,延着脊骨划出一条大口子。